“你只顾着你的情人的死活,可是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我喘息着,那些悲痛好像又回到我的身体里,伤感不能自己,就这么向我袭击而来。
“我不怪任何人,不怪苏姝,因为她本来就该死,我一不会放过她,但是你,”我指着他的鼻子,吞下所有的泪水,“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本该,他可以好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连我都没来及看上一眼,就没了,你说,这条命,我该怎么向你讨……”
他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任由我像骂一个傻子一样的骂着他。
本该,痛极一定会流泪,可是我的眼睛,早在三年前便流光了。
再面对沈唯轶的时候,我却一滴都流不出来了。
眼泪是懦弱的人拥有的。
而我不是。
走廊里静悄悄的,最起码,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如护士所说的,今天医院里的人非常的多。
至少,从我跟沈唯轶来到这里为止,没有一个人经过。
只有我们两个人,站在这安全通道里,像两座雕塑。
我不说话,他不哼声。
也许,他在思考,但是我没有时间去等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但是他的手还扣着我的手,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冷漠的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他回答的很快,就像是本能反应,不知道陷入到什么情境里,他喃喃的说:“不可以,我不可以放开你……”
“是吗?”我冷笑着,不耐烦的推开他,然后当着他的面儿整理了衣服,我笑:“如果你认为可以拦住我,你大可以试试。”
我刚刚没有在他身上用到的……我在巴黎的武术学校,专门学的防身术。
妇子散打。
我相信,就算是我打不过他,但是最起码,他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去。
但是沈唯轶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几乎是在一瞬间,他搂住了我的腰,紧紧的扣我在他怀里,紧到我快要窒息。
男人的力气,我根本挣脱不开。
而让我挣不开的,是他的话。
他说:“你一定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是不是?你那么讨厌疼痛,所以,我一直都舍不得让你疼,孩子,孩子是……”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冷笑着否决他的话,“是吗?如果生孩子的话,你担心我太疼了,所以,提前就把它拿旧是吗?”
“沈唯轶,你不觉得好笑吗?”
难道不好笑吗?
那是一个生命,他以为,那只是一杯水,不想喝,就可以直接倒掉的吗?
没有任何的感情负担,呵呵……那他当时强迫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愿不愿意上他的床。
一想到,他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做一个孩子出来给苏姝续命,我就觉得恶心。
“云瑶,我说了,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
他仿佛清醒了,但是依然紧紧的抱着我不丢,好像下一秒钟,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别再试图找借口了,”我摇了摇头,紧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让我们都解脱吧,你去过你的好日子,我去过我的破生活,以后再不打扰可以吗?”
“不可以,”
呵,他总是这么快的否决我的一切。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他会这么说。
从一开始,我回国开始,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依旧把我拉进了他的世界里。
而我也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不会给他。
可是……我可以换另一种方法向他讨回来。
近距离肉博,是我学过的最多的技巧,我向一个野蛮人一样,对他进行了身体上的攻击,尤其是他的肚子,我的手肘有多厉害,我知道,一胳膊过去,就算是一个男人,也得疼上一阵儿。
导师说,这是我最致命的武器。
很荣幸的,沈唯轶疼得捂住了肚子,而我则是面不改色的又踹了他一脚,才从他的怀抱里彻底解脱。
“你就这么恨我?”他捂住肚子,有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看起来,他是真的疼了。
我冷笑着:“你觉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还能和平的相处下去吗?”
那种美梦,我真的是觉得,沈唯轶怎么做得了?
他明明那么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居然开始做起这种梦来了,真是不要太搞笑。
但是沈唯轶的表情,看起来是挺正经的,他面向我,笑:“云瑶,你永远都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吗?”
“难道你不是一样吗?”
他笑,夹杂了许多的无奈与释然,他说:“我会让沈平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什么?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甚至是真的要放我走了?
“你当真?”我怀疑,他是在以退为进。
但是从他的面目表情来看,他着实用不着这样做。
而且,他还有苏姝那个小情人在,也完全用不着这样做。
果然……沈唯轶沉重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他说:“我沈唯轶说过的事情,向来算数。”
“那好啊,你把离婚协议签了给我啊,”我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肯放了我,那最好。
以后,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伤也好,痛也罢,再也跟他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没门。”
他冷笑着看我:“云瑶,你以为我让你出去,你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吗?我沈唯轶的女人,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非我比你先死,否则你休想活着从我身上拿走这个东西。”
是吗?
“呵呵,沈唯轶,如果不是我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是怀疑,你会不会是爱上我了呢?”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一副痞痞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经过大脑的。
否则他的脸色,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快。
就像是大好的天儿,突然来了一拨倾盆大雨一样。
他站直了身体,似乎是肚子不疼了,用轻蔑的眼神睥睨着我,就像是看着一只最肮脏的蚂蚁。
迎视着他的目光,我丝毫不退缩。
就算是在他的眼里,我是一只蝼蚁,但是我也是那只最勇敢,最坚强,最让他头疼的蝼蚁。
呵呵……沈唯轶,你以为,站在你眼前的云瑶,还是多年前的那个云瑶。
她早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副没有心的躯壳。
你跟一个躯壳在较量,你以为你会胜利吗?
我还是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而那个答案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