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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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杀手

瞿良邪正临江喟叹,忽听得前方细碎乐声传来,闭眼凝神细听,却是蜀地的小谣,一时百感交加,转身回舱取了自己的短笛,立在船头合了起来,一时忘了情。

时至正午,烈阳高照,浓雾散去,可见前后茫茫水路,左右青山遍布,细细一看还能看到远山脚下那处处青砖青瓦,陈老爷子起身搭了搭烟杆子,叹道:“雾散了。”

远处乐器声也停了下来,瞿良邪睁眼远眺而去,见茫茫河面一叶扁舟,一人身披蓑衣临江而立,手中隐约可见一管玉萧,便知道刚才的蜀地民谣定是他所奏来,只含笑凝望片刻,收了笛子入舱。

就在她转身一刹那,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的溅开一朵朵水花,数十黑衣蒙面人从水中窜至半空,手持冷剑就朝她扑去。

幸而瞿良邪是经历些事的,黑衣人窜起的一瞬间已经就地滚开去,只可怜了那陈老爷子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剑刺穿胸口,倒在夹板上没了气息。

又听得身后传来几声惨叫,便知是后头几个水手也遭了毒手,起身的一瞬间,一把冷剑贴着她的脸颊划过,身后又是几把冷剑向她腰上招呼,眼看着是逃不开了。

却从船舱中飞出一把弯刀,将几把冷剑齐齐砍断,又飞了回去。原是珍珠听见动静,知道大事不好,带了沁儿出来,护在瞿良邪身后。

“这些人有备而来,小心些。”瞿良邪谁也同瞿少尘学过功夫,到底是花拳绣腿,应付一般混混流氓不在话下,可要同专业杀手对战,实在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只看珍珠一刀断刃的手法,便知道他是个难缠角色,黑衣人互相视了一眼,皆将目标转移到珍珠身上。左右这江河茫茫,船不靠岸,瞿良邪便逃不掉。

珍珠自然看出他们目的,叮嘱沁儿:“带着小姐找个机会跳河。”说着将二人往后一推,弯刀一甩迎上一众黑衣人,手起刀落间必然见血。

沁儿随手捡过一把剑挡在瞿良邪跟前,道:“小姐,你先走,我和珍珠随后就到。”

她话音方落下,却见水面再次窜出无数黑衣人,甚至比才刚还要多。瞿良邪不觉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也拿了剑在手,凉凉笑道:“若我瞿良邪今日折在这里,也算老天无眼。”

头前在客栈,她自知若没有自己拖累,珍珠不定有机会脱身,但这茫茫水面无路可退,敌人这么多,珍珠和沁儿留下来,没有半点活路。

何况即便她跳河逃走,黑衣人能游行这么远战斗,必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怕也是从他们手上逃不出去,倒不如孤注一掷,即便死也死的痛快些。

沁儿急的毫无办法,一面与黑衣人缠打一处,一面又劝道:“小姐要置蜀地数万人性命不顾吗?”

“连你性命都护不了,谈什么护蜀地?”瞿良邪亦被黑衣人夹攻,应付起来十分吃力,说话都带着急喘。幸而沁儿及时抽身过来,替她拦下两剑,二人背靠一处,紧贴栏杆。

远处珍珠一人应付十数人,渐渐显得有些吃力,身上多有伤痕,虽不致命,可鲜血直流,情况不容乐观。

瞿良邪深吸一口气,扯下一块布将手与剑柄紧紧缠绕,低声道:“皇上派来的人不会太远,坚持到他们来,我们便有救了。”

语毕,二人又加入战斗,且战且向珍珠靠拢,三人汇至一处,被团团围困在中间,身上都挂了彩,珍珠伤的最重,沁儿次之,瞿良邪因有沁儿挡着,只腰上被撩开一道口子,手臂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见三人这幅狼狈样子,黑衣人不觉松了一口气,没先到此番任务如此简单,虽然折了几人,好在不费时。

正待要下手,整个船身忽的震了震,众人皆是一惊,便见后方被几艘渔船抵住,船上十几个粗布麻衣的人头戴斗笠,抽出藏在板上的冷兵器,上来二话不说便将黑衣人砍倒在地。

见对方来势汹汹,黑衣人也紧张起来,纷纷与他们战到一处。

知道是墨珏派来的金鸣院暗卫赶来了,瞿良邪一口气还未放松,珍珠已经因失血过多晕在她肩头,不觉大惊,要去船舱里拿急救药包,奈何黑衣人实在太多,拦了去路。

金鸣院的暗卫虽然厉害,但输在对方人多,虽解了一时之困,长久下去必定不利。

为首一人最为勇猛,生生砍开一条血路来到瞿良邪面前,急吼吼道:“娘娘先乘上渔船先行离开,这里交给我们应付就可。”

语毕,一手搀着晕倒的珍珠,一面与黑衣人缠斗。

却不料那黑衣人也是富有经验的,见他们要离去,派了人先将渔船划了开。

正无路可走之际,却听一人道:“夫人还不下来吗?”

转头看去,见是才刚一叶扁舟,舟上男子仰首,一双丹凤眼荡着缱绻笑意,正叫瞿良邪惊了一惊,却也顾不上许多,带着珍珠就要跳下去,却被身旁布衣男子拦住。

“娘娘小心,此人身份不明……”布衣男子抬首,帽檐下一双毒狼般的眼死死盯着蓑衣男子。

瞿良邪道:“我认识他的。”说着便带着珍珠跳了下去,又要叫沁儿跳下来。

舟上男子好不易稳住身形,忙道:“小王这扁舟一叶,容下三人已经是极限,再多一人,怕要翻的。”

瞿良邪转头便瞪了他一眼,又听他道:“原是位姑娘,小王本该让的,只是这舟未必肯答应。”

见小姐脱身,沁儿原也无什么担心的,又看那男人如此风趣,笑道:“小姐先去,我随他们一道,同洲再与小姐汇合。”

那布衣男子见瞿良邪与蓑衣男子之间十分熟识,也不再担心,回船舱取了救急的药包扔到小舟上,承诺道:“娘娘先去,属下拼死也定护的沁儿姑娘安全。”

如此一番,瞿良邪方才作罢,拆开药包为珍珠包扎,又一瞪前方一直盯着她瞧得人,狠狠道:“还不划船,等死吗?”

尘诺也是没脾气,想他堂堂蛮国王子,沦为船夫也就罢了。好歹也是这女人的救命恩人,她就这般幺来喝去,不怕他王子发了脾气,将她们主仆二人都丢下河喂鱼吗?

心中虽是这样想,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头前就见识了瞿良邪牙齿伶俐,在这样紧要关头,恐怕就该口出恶言了吧。当即撑起船槁,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