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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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反目

众人皆无奈,唯有商榷着叫人暗中跟着蜀王去,尽量避免发生意外。

接到墨谆的回帖,瞿良邪已经卸去伪装,着了水绿色的衫子倚在帅府后院的草丛中看一本行政策论,书才翻了一半,就被扔在一旁的矮几上,唤了沁儿来,笑道:“明日你同我去。”

随后来的珍珠却先上前一步,“主子,我同你去。”

沁儿也道:“蜀王今非昔比,万一他使什么手段,有珍珠在还可低档住,奴婢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且困难。”

瞿良邪将手中的折子折收入袖中,叫人二人起身回屋,方才道:“我叫你去,也不是去打架的,珍珠另有要事去办,你若实在不想去,留在这里也行。”

沁儿撇了撇嘴,默然地退到一边去。

“我与沁儿去后,你立即去找兄长,让他将粮草送还给蜀王,就说是我念着昔日蜀地的情分送给大家的。”瞿良邪叫过珍珠来,取出笔墨亲自书信一封,交给她,“具体如何做,信中已经详述,他一看便知。”

珍珠将信收好,瞿良邪又叫来金鸣院的金蝉,嘱咐他此次跟在后头,若非性命攸关,无需插手。

三人皆奇怪地看着瞿良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瞿良邪笑了笑,“谆儿实在太了解我,我也太了解他了,若按照常理来,我对他无计可施。唯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方能叫他琢磨不透,反而有机可寻。”

沁儿叹了口气,自己是想不到小姐那么多点子的,便专心收拾明日的行装。

翌日一早,瞿良邪只着便装,带着沁儿轻装出了白洲,一路朝陵县而去,来到与陆熏约定的客栈,却见一身紫衣的男子早已候在客栈大堂中,面前小菜粗茶,他正漫不经心地吃着花生米。

见了瞿良邪来,他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夫人近来可安?”

瞿良邪没应话,站着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几月时间不见,似乎又长高了点,也成熟了不少。虽然眉宇间还有些稚气,但那双曾经温润缱绻的眼眸,沉淀了她看不懂的杂质。

“我很不好。”良久,她从容落座,漠然道:“眼睁睁看着琏哥哥治下的一片乐土,即将被战火荼毒,看着昔日拼死相护的人走向一条不归路,看着你变成如今这般无知任性、不仁不义,我又怎么能好?”

墨谆怔楞片刻后落座,随后扔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细细嚼了,和着酒吞下,方才道:“坐在我面前的,是蜀地的上太夫人?还是殷都的皇贵妃?”

“我是谁,有什么区别吗?”瞿良邪轻声反问,起身抬起酒壶为他将酒斟满,继续道:“你向来不大喝酒的,什么时候学会的?”

墨谆哧哧发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撩去嘴角酒渍,方才说道:“夫人离开蜀地后,再也没人在酒席上为我挡酒,不学不行。”

瞿良邪眼眸微微垂下,谆儿虽得琏哥哥教导,但到底经验不多。自己匝然离开蜀地,他一人要担起所有重担,着实辛苦。“我虽离开了,但也为你准备了人,内有谋臣宇文忠,外有武将福鹊,帐下哪个臣子不是良才?”

墨谆点了点头,自行斟满一碗酒,起身朝瞿良邪身前一递,垂眸弯腰,道:“若无夫人这般安排谋划,谆儿岂能获得他们拥护起兵,这碗酒,敬夫人。”

瞿良邪气极反笑,定定地看着那散发浓烈味道的液体,想也不想,啪的一声扫落在地,厉声道:“若我早知你有今日,倒不如由着你们母子被流放,好歹性命无忧。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片苦心自作多情了。”

墨谆直起身,转头看着那碗碎在地上的酒水,直至所有酒渍都侵入泥沙地面,方才一勾唇角微微笑道:“夫人如此聪慧之人,怎会不懂世事无常胜败只在一瞬,不过少了珽王叔的支持,谆儿未必会败。”

瞿良邪道:“即便你赢了又如何?你就能入主殷都称皇天下?你连一个小小的蜀地都打理不好,还妄想去攀那把龙椅不成?”

她蹙眉长出一口气,缓和一下心情,方才道:“皇室之中手足相残至亲反目,史官留笔向来不吝啬笔墨,你残害皇室宗亲,皇上就是拿了你的性命去也不为过,那么多人为你隐瞒,如今起兵造反谋逆犯上,琏哥哥一生清誉就毁在你手上。”

声音柔和,但任谁也无法忽视她话中的怒气,以及凉意。

墨谆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眸渐渐晕出一丝凉意,“夫人说史册留笔?将来千百年后,史书又如何记载我父王的死?那殷都数万冤魂可会记载入册?古往今来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说了算的。当年他们费尽心机隐瞒真相,如今我既然得知父亲冤死,身为人子岂能无所作为?墨珏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以为能抵掉那些人命,我不答应。杀父之仇,换做是你,你又该如何做?上太夫人?”

最后四个字,她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格外的重。

客栈中人皆远远注视着二人,瞿良邪没有做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墨谆。眼眸中的柔情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如葱段白皙的手指搭在面前的粗茶碗上,指尖静静地描摹着杯子的边缘,半晌,方才问道:“柠儿死在谁的手里?”

瞿良邪思维跳跃太快,快的墨谆没有丝毫的防备,先是一怔,随后蹙了蹙眉头,再随后落座后饮了一碗酒,将酒碗搁下,双手却抚上缠在腰间的宝剑,凉凉发笑,“我这把剑饮过太多人的血,哪里记得住名字,蜀地与殷都已经形成决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夫人还在其中摇摆不定吗?”

“我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但你要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么?”瞿良邪淡然地反问。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吗?”一只手抚着腰间的宝剑,墨谆又拿了一只酒碗,倒满了酒,抬起的眼眸中晕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瞿良邪。

“你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多少?”瞿良邪深吸一口气,但是在这个点,我们真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