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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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冤案

瞿良邪回到蜀地已经是三日后,风雪给这座豪华的城阙披上银装,一应大小官员正立在雪地中,打前一人,正是墨谆生母,刘氏。

她一双眼布满血丝,异常绯红,想是才得知墨谆兵败的消息,哭过的。见了瞿良邪来,伏地念道:“罪妇刘氏,恭迎皇贵妃。”

瞿良邪下了马,居高临下看着她,惊觉世事变幻如此之快,上一次相见,刘姐姐尚自珍贵,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一瞬恍惚,她上前将她扶起。

刘氏却跪在地上不动,又叩了几个响头,道:“罪妇知道娘娘昔日为蜀地付出辛劳,谆儿糊涂,导致蜀地灭顶之灾。但请娘娘念在往日情分上,留他一条性命罢。”

“早知如此,当初姐姐又何苦眼睁睁看着他踏上这条不归路?”长叹一声,瞿良邪弯腰将她扶起,安慰道:“是否留下谆儿性命,只在皇上一念之间,倘或皇上决意要杀他,纵然我能保全他一时,也保不了他一世。”

刘氏闻言,不觉又落下泪来,“罪妇知道,谆儿对娘娘所做的一切,愧对娘娘,更愧对他父亲在天之灵。可他也是太过依赖娘娘,加之太过年幼,才会犯下这般糊涂事。”

瞿良邪没有应她这话,只道:“外头风大,进去再说罢。”

语毕,便携带刘氏进城,住进了王府昔日的院子,才进了院,却见院中秦攀长身立在厅中,长长的双眼充满不以为意,薄唇紧抿,似有不悦。

瞿良邪略一挑眉,唇畔含笑道:“兄长执掌登闻院院首一位,何时如此清闲,竟能到我蜀地一游?”

秦攀掀起眼皮斜她一眼,颇有微词:“我能坐上那个位置,还多亏娘娘高见,谢礼还没送谢酒还没请,娘娘便回了蜀地,叫下官怎好意思?“

知道他定是有正事来说,瞿良邪叫人带了刘氏先下去,请秦攀入座,正色道:“你来这里可有隐情?”

秦攀露出一抹笑意,却只是淡淡地勾起了嘴角,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开门见山说道:“我此次来蜀地,是接到了来自这里的一纸诉状。”

诉状?瞿良邪挑眉:“诉状一向递交给当地衙门,由衙门解决,如若对判决不服,必须交由省知府,也需要这样一级一级下去,怎么会直接递交到登闻院?”

“这也是我打定主意来此的原因,那递诉状的人拼着一死见我一面。”秦攀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方巾摊开后递给苍云隐。

后者接过一看,血迹斑斑的方巾上只有用血写的扭扭曲曲的大大的‘冤’字。她疑惑道:“没有任何讯息,就凭这个你就来了蜀地?”

“正因为没有任何讯息,微臣才来求助于娘娘。”秦攀嘴上说着求助,脸上的表情可丝毫没有请人帮忙的意思。“此事没有惊动皇上,自然也不能请下圣旨明目张胆调查此事,加之递诉状之人已死,若无娘娘相助,根本无法展开调查。”

瞿良邪深知其中关系,秦攀没有皇命在身,那些知府衙门自然不会理他,若但真有冤情,那些官员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可她本意是要在近期离开,“你需要多少时间?”

“查案一事本就没有确定,加上此案前因后果尚不明确。”秦攀话锋一转,朝瞿良邪笑道:“若是有娘娘相助,此案当不会费时太久。”

瞿良邪心说你想的倒是美,“我要事缠身,恐怕帮不上兄长什么忙的。”

秦攀脸上笑容凝了,随后冷笑一声:“既然娘娘无能为力,那微臣就只能劳皇上费心了。”

瞿良邪挑眉:“这是威胁?”其实她心中也是明白,这秦攀要真会禀告皇上,一开始就不会来找她了。

“不是!”秦攀慢悠悠起手,伸手夺过瞿良邪手中的手帕,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娘娘若是考虑好了,便派人到客栈知会一声。”

瞿良邪无奈:“回来!”见秦攀停住了脚步,扶额道:“欺骗本宫等同欺君,你秦攀一个小小的登闻院院首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秦攀回头看她,漠然道:“微臣可什么都没说。”他可是笃定这皇贵妃不会袖手旁观才来找她的。“既然娘娘已经答应,微臣就留下来了。”

看着他折身出门的身影,瞿良邪悠悠叹口气,这蜀地才经历了一场风波,不知道秦攀此次前来,又会牵出多少事情来了。

翌日一早,瞿良邪便带着秦攀去了蜀地知府衙门。

皇贵妃大驾光临,可是忙活坏了蜀地衙门的大小衙差,那府衙更是鞍前马后又是奉茶又是搬凳的,只差没给瞿良邪提裙了。

而瞿良邪一身黑色锦衣上纹百花线条,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冷着一张脸。

秦攀着一身青蓝的锦衣,外罩同色纱衣。头系纶巾,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冷淡而礼貌。

穿过府衙大堂是一座精致的小院,院中种着几支桃花,此时也只剩下枯枝。

穿过走廊,瞿良邪被引进房间。整个房间不算小,一应放着红木桌椅、渡金香炉以及一套翠蓝色屏风。

她才落座,那府衙早已令人奉上应时令的水果点心,甚至于不应时令的荔枝、红李这些瞿良邪爱吃的水果都上了桌。

她默看不语,只是笑笑。伸手一样拿了偿了点便搁了不管。

她不说话,那些官员也摸不准他的性子,只好垂着头站在一旁,规矩的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秦攀坐在苍云隐下手,含笑平视,手中悠悠摇着羽扇,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势。

瞿良邪掀着眼角打量一旁恭敬站着的凉城府衙李宗清,心中暗自好笑,长叹一口气做无奈状:“此次蜀地生变,皇上颇为担忧,却也知晓此乃蜀王一人之责,未曾累及蜀地。但皇上多疑不放心,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来此一趟,走个过程便是,你们也用不着如此拘礼。”

那李宗清长的鼠目肥耳,听瞿良邪如此一说,心中大喜。“也是娘娘能耐,皇上方才如此器重。”

瞿良邪似乎对这话倒是很享用,一脸傲气道:“你倒是会说话。”她话锋一转道:“那你可将凉城这近日来发生的案件记录拿来本宫瞧瞧,待回宫后也好与皇上回禀!”

那李宗清一个转念,暗暗揣测皇贵妃的用意?“娘娘,案件可以过会儿再看,得知娘娘光临,下官特意备了蜀地的特产,还请娘娘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