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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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阴谋

“邪儿,为父错了,不该教你鬼谋奇术,教你涉足这个只属于男人的战场。你若是个只晓女红的官家小姐,该多好!”一入偏殿,瞿铭便老泪纵横。

“若女儿此生是个只晓女红的官家小姐,也算是白活了。”瞿良邪扶着父亲的手,细细将他打量,才过去三年,老人满头的青丝,此刻竟然白的比外头的雪还要刺眼。

自己在蜀地跌宕起伏历经波折,家中二老又是如何时时紧盯蜀地风吹草动担忧不已!

她强忍酸楚,上前跪了一礼,“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瞿铭颤抖着将女儿扶起,背过身反手抹了眼角的泪水。

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瞿良邪心中更加酸楚,扶了瞿铭坐下,熟练地为他斟茶,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瞿铭喝了口茶,本无二致的茶香,此刻竟然比平日更加浓烈数倍。他抬首再次打量了女儿,久久才道:“你娘和大哥都很想你。”

瞿良邪却苦笑,她又何尝不想见见母兄,一诉多年相思之苦。只是此番她身上背负着蜀地几万人的期望,不能出丝毫差错。

“今后我都在宫里,自然有时间相见的。”

瞿铭老脸一沉,比起一道宫墙,他更宁愿同女儿隔着千山万水,至少在蜀地时,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听皇上的话,你这入都一路都不太平,在宫里又遭人陷害,实在难教为父心安呐。”

“不瞒父亲,这一路上不断有人行刺,索性也有人出手相救。”

见瞿铭脸色瞬时煞白,瞿良邪便知自己猜想不假,那些人,果然不是爹爹派去的。

“刺杀的人只有一路,而相救的人,却是两路人马,起初女儿以为是皇上和爹爹派遣去的,如今看来,爹爹是完全不知情了。”

瞿铭捧着茶杯大饮了一口茶,悠悠叹道:“三年前诸王之乱,令皇上心生忌惮,三年间已经撤去四位藩王,而蜀地却以你入宫的条件得以保存,势必令诸王看到了希望,而遭到朝中主张撤藩的那些人的嫉恨。”

“是吗。”瞿良邪垂首拨了拨指甲,这明面上的事情,谁都知道,父亲不肯说真话,看来这事,比现象中还要复杂了。

“不早了,父亲还要出宫,女儿告辞了。”

“邪儿!”瞿铭起身,叫住瞿良邪,看着她转头望着自己,浅笑嫣然。他张了张嘴,却到底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双充满了睿智的眼。

“你虽然不是为父亲生,但为父心中,你同少尘一样。”

“女儿知道。”看着满头花白的发,瞿良邪视线渐渐模糊,嘴角翘出俏皮的弧度,就似幼年那样笑的天真无暇,“父亲,女儿不在你身边,要珍重身体。”

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门边,瞿铭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案上的茶杯,愣了许久。

太后欲掩盖真相,杀人灭口无可厚非,皇上念着当年的兄弟之情救人亦是无可厚非,但公孙正救人,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邪儿的身世,与公孙家的人有关?

从偏殿出来,瞿良邪径直入了上书房,见墨珏正在批阅折子,行了一礼,便直截了当问道:“皇上诏妾身来为了何事?”

墨珏抬首看了她一眼,便将手边的折子递给她,“陵县的知州刘德,谎报水灾诈骗赈灾银两,他原是在蜀地做的官,你怎么看此事?”

瞿良邪挑挑眉头,想不到这么快就和刘德碰上了,她看过折子,有些诧异。

难道说陵县水灾一事,全是刘德一手造成的,将渡头所有的船都承包,甚至骗过了陵县的百姓,一切都是为了贪污赈灾银子?

但水灾一旦呈报上来,需要派遣官员前去核实,难道他不怕露陷了吗?

见她蹙眉沉思,墨珏搁下朱笔饮了口茶,才又道:“你不必有所顾虑。”

瞿良邪将折子搁下,蹙眉道:“妾身只是好奇,这刘德因****一事被逐出蜀地,如何还当上了知州。”

墨珏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此人是公孙正举荐的,小小知州任命,也到不了朕这里。”

瞿良邪摇摇头,公孙正与墨玉田朝中一手遮天,莫说知州这样的小官,即便是等级更高的,他们也是有办法控制任人的。

如此看来,墨珏的处境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一场水灾,严重者朝廷拨款能达数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他们冒险。只是妾身瞧着刘德此人,品行虽有不端,对于钱财却不是十分好。”

墨珏脸色沉了沉,“你的意思是,他是有所图谋?”

瞿良邪将曾经秘密入殷都一事以及回程途中受袭的事情道来,墨珏脸色越来越难看,“赈灾银子和你,必定有一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瞿良邪脸色也不是很好,刘德显然没有欺上瞒下的能耐,很明显他的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势力支持的。

至于这人,很有可能是公孙正。

但公孙正在朝中分明极其维护自己,难道说刘德是墨玉田的人?

墨珏心中也有考量,朝中官吏大部分都掌控在墨玉田和公孙正手中,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人少之又少,此次刘德的事情,更是牵扯出一大批官员,若不惩治,此风助长,更叫他们肆无忌惮。

若惩治他们,必定遭到公孙正和墨玉田的阻挠,此事到底难办。

静了许久,瞿良邪忽然轻轻笑出声来,“不过一个刘德,皇上还这么担忧做什么?”

墨珏无奈道:“暗中也许还隐藏着想要你性命的势力,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明枪也好暗箭也罢,只要皇上信任妾身,他便无处可使。”说不担心,到底只是骗人的,只是瞿良邪一向豁达。

似乎被她情绪影响,墨珏眉头难得舒展开,收了折子,“此事朕就交给秦攀处理了,就拿刘德杀鸡儆猴。”

“秦攀?”瞿良邪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

墨珏道:“他是李守义的学生,想来你该听说过。”

瞿良邪默了默,倒是想起来了,笑了笑,“难为他那样的人,竟然能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