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世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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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求证

而整件事情中,陆熏的反应十分奇怪。

按照她口供上所述,绑架楚岁的目的是要秦攀因为古知卑的事情与她瞿良邪和大钊皇帝反目成仇,但是她忽略了秦攀心中的忠义。最后只得杀了楚岁来激化秦攀心中的仇恨,以此来达到她的目的。

且不说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楚岁绑走,为何在杀了楚岁后,她要自首?

要知道,绑架楚岁的事情,以兄长的能力都查不出她是背后主谋,又无人怀疑她,只要她不自首,无人知道是她做的。

可偏偏楚岁的尸首一出现,她便去自首了,这样一来,秦攀虽然恨自己,但应该更恨她这个直接害死楚岁的人。岂非和楚岁一开始的目的前后矛盾?

而现在最为关健的,就是她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如果事情属实,梁德忠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他这些年远在边关,是如何操控殷都的局势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背后又有什么人支持?

若不属实,那么楚岁为何将这么大的罪名扣到梁德忠头上?这一切的背后主谋,又是谁?

苦思无果,瞿良邪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细声道:“你去准备一下,晚上去登闻院,不要惊动府上的人。”

她这个决定在珍珠意料之中,却不敢点头应下,担忧道:“主子如今一切当以腹中胎儿要紧,若是有个万一,属下…”

不等珍珠的话说完,瞿良邪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再说下去。她回手轻轻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坚定地柔声说道:“若连这点波折都经受不住,便是我们的母子情分未到。”

见她主意已定,珍珠再无话可说,便去准备了。

待到月上柳稍时分,瞿良邪叮嘱秋月在院子里,以防突发事故。自己则带着珍珠及景初景末两个丫头,星夜坐车赶去登闻院。

七月快进尾声,依稀还有蝉鸣声从郊野传来,瞿良邪裹着斗篷靠坐在马车内,细细翻看陆熏的那份口供,却是越看心愈发乱。

因担心她身子受不住,珍珠驾车格外慢,足足半个时辰才到登闻院。

马车方停,便听门上的小厮喝道:“哪里来的马车,这里不能停,快些走。”

珍珠扶了瞿良邪下马车,叫景初景末二人递了瞿良邪的手令过去。

那小厮见果真是瞿良邪,立即弯腰作揖,道:“是皇贵妃娘娘,你进去便是。”

随着小厮的一声令下,朱红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里头一条燃着路灯的大道。

瞿良邪抬首看了看头顶‘登闻院’三个大字,这座曾经被鲜血染透的院子,在古知卑与秦攀的努力下,已经将往昔的血腥味洗刷的干净,可她总觉得,这扇朱红做底的镂金大门,就像是一只匍匐在此处张嘴等待猎物的猛兽。

只等着猎物一进入,这张口便会马上合拢,将人永远封存在里面。

见她不动,那小厮又道:“大人早有吩咐,若是娘娘来,不必拦着,只需要带你去见那陆熏就是。”

秦攀会有这样的安排,瞿良邪并不意外,以他对她的了解,肯定能料到她会来找陆熏求证口供的真实性。

那小厮叫人掌了两盏灯前头带路,侧身让道,“大人查了一天的案子,回来后累得晕倒了,已经送回府去了。”

瞿良邪不动声色行了进去,累是真,但秦攀会晕倒,恐怕是伤心过度了吧。行了一段路,她又问道:“陆杀的那人,在何处?”

“因是无名尸,就搁在郊外的义庄,如今凶手已经归案,只怕这两日就要拉去乱葬岗掩埋了。”那小厮也健谈,听瞿良邪一问话,便什么都说了,“说来也是奇怪,听跟秦大人前去验尸的几个小子回来说,大人此次看到尸体竟然吓得身体都在打颤,也不知道那尸体到底啥样了,竟然能将大人吓成那样。”

瞿良邪蹙了蹙眉头,珍珠立即出声喝断,“娘娘跟前,说什么呢。”

那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赔着笑脸拍了自己两巴掌,将二人带到一座冷气森森的院子前,“娘娘稍后,奴才叫人去里头点灯了,那陆熏就关在里头。”

瞿良邪早就听说登闻院内设有牢房,用以审讯犯人用的。眼看这座阴森清幽的院子,她心中便阵阵翻胃起来。

登闻院的牵起是为朝廷解决一些不方便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座小院子里,断送了多少的阴魂。

她正想着,见院门打开,里头两个小厮利索地跑了出来,同引路的小子说了几句话,便下去了。

那引路的小厮立在门边,对瞿良邪赔着笑脸道:“娘娘可以进去了。”

瞿良邪心中总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略正了正心神,在珍珠的搀扶下进了院子去。

院子倒是宽敞,中间栽了一颗巨大的梧桐,上了年头,比人粗壮的树干上裂了好几条口子,从里头又抽出新的枝桠出来。四面院子清冷,围着铁栅栏,上头缠满了铁刺。那铁刺下面放有火炭,大抵是防止人脱逃的。

铁栅栏只有一个初入口,将整个屋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在里面的人可以正常起居,可若没有人在外面打开,里面的人恐怕插翅也难逃。

瞿良邪在外头看了片刻,中间一间屋子突然间打开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布女人从里头走出来,双手叉腰,还时不时转头朝里头骂咧两句,都是些肮脏难听的,听得她直皱眉头。

引路那小厮似面上挂不住,将铁栅栏的门打开,一把将那女人拉了出来,骂道:“娘娘在这里,怎么说话呢?”

那女人闻言,吓的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解释道:“是老奴该死,只是里头那厮实在刁钻的很,任凭老奴使尽了手段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瞿良邪皱了皱眉,问那小厮,“她说的可是陆熏?”

小厮回道:“就是她。”

瞿良邪眉头皱的更深,“她既然这么硬,之前的口供怎么来的?”

那女人回道:“大人将她带回来,她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大人记下后又吩咐老奴,说是她肯定还有话没有吐干净,务必要叫她全都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