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勇一边抠脚丫子一边上网,正无聊之际,QQ里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吴大勇看了看对方的网名,夜来香。吴大勇一扫先前的落寞,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两手运指如飞,跟夜来香聊了起来。
“怎么才来?”吴大勇像只饿久的狼一样,急切的问道。
“刚才我老公在家,我没敢上网”,夜来香说道。
“哦,害的我好等”,吴大勇酸溜溜的说道。
“这会儿怎么敢上了?”
“他又回去鬼混了。”
“嗯,以后不许让我等这么久”,吴大勇如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般,深深的陷入了网恋之中。
“呵呵,谢谢你,来亲亲”,夜来香也早按耐不住寂寞。
“好香”,吴大勇通过文字浮想联翩。
“你不是说要来看我吗?”夜来香问道。
“是啊,可是我最近没时间,店里的一个同事辞职了,前台就剩下我自己,老板没法给我放假,要不店就关门了”,吴大勇为人比较实诚,跟网友聊天,也是实话实说。
“可我很想你,特别想,怎么办?”夜来香诱惑着吴大勇。
夜来香是吴大勇一个月前加的网友,两个人第一次聊天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竟然从晚上八点聊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隔了一天之后,吴大勇再次与夜来香深入交流,两人还从性格爱好聊到床上爱好。
昨天晚上,吴大勇再一次与夜来香相约网上,两人还开了视频,但即便如此,也只是隔岸观火,后来两人约定由吴大勇到夜来香所在的洛城去看她,谁知夜来香等了一天也没有接到吴大勇的电话。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不搭理你了,撩拨的人家心里火烧火燎的,你却还不来灭火,这不是害人吗?”夜来香发来了信息。
“你不是还有老公吗,至于旱成这样吗?”吴大勇挑逗着夜来香,平日里他有些内向,还有点自卑,总觉自己是无身高无长相无财富的三无人员,看见女孩子只能远远的围观,这次突然有了一个姿色颇佳的年轻少妇中意于他,让他的自卑一扫而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挑逗着电脑那一端的怨妇。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提他了,他肥的跟猪一样,上个厕所都喘息的要命,而且他还在外面嫖小姐养小三,我还嫌他恶心呢,不愿意让他碰我……”
“那你们还过什么啊,干脆离了得了”。
“我也想过,不过眼下有些事儿没办好……怎么说到他了,你到底来不来?”显然,对方生气了。
“去去去,明天一上班我就请假,然后立即赶过去,行了吧?”吴大勇亦是三年不知肉味儿,见对方生气了,赶忙应承了下来,心里却对夜来香的老公感到好奇,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却还在外面养外宅,这都什么情况。
“这还差不多,你来了我好好伺候伺候你,亲”,对面的少妇发起了嗲,吴大勇被电的灵魂出窍。
吴大勇又跟少妇腻歪了许久才下了线,关上电脑后,吴大勇拿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觉得不太够,又把一张银行卡从床头柜里翻了出来,咬咬牙,狠下心,把银行卡也插进了钱包里,然后才钻进被窝,满心期待着明天的艳遇之旅。
同样激动不已的还有网路那头儿的夜来香。夜来香也是玉城人,但她故意把吴大勇约到了洛城,虽然玉城有数百万人,不至于约个会就刚巧碰见个熟人,但她还是谨慎的把这次偷情之旅安排到了外地,天下之事莫过于巧合二字,如果真是巧合让人碰见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老公房事不行,但心硬却的狠,被他发现不死也得脱层皮。吴大勇这人比较憨厚,再把他约到外地,这就更加保险了。
夜来香已是久旱无雨很多时了,老公更是发挥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使得才三十五六岁的夜来香早早的成了深闺怨妇,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夜来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怎会耐得住如此长久的空寂,“你包养女人,就莫怪我出轨偷情”,夜来香愤恨的说道。
天色还未大亮,李卓便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了,他顺着声音摸索过去,将手机拿到手里,也不看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喂”。
“阿卓啊,我是大勇,你跟小星和大元说一下,我去洛城两天,有什么好事儿等着我回来再干啊,别趁我不在家搞集体活动,那你们就太不够意思了”,吴大勇像捡了钱一般,一大早就兴高采烈的。
“烦不烦,这么早就吵吵我”,李卓夜里在齐帆身上劳累过度,这会儿正是疲惫之时,吴大勇的电话扰了他的清梦,让李卓很是恼火儿,“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就这屁事儿也给我打电话”。
“哈哈,回头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啊……”吴大勇话未说完,李卓已挂了电话,并下意识的去摸身旁的女人,意外的摸了个空。李卓睁开眼睛四处查看,未发现齐帆的身影,于是起身走出了卧室,在客厅里也未能看见齐帆。
李卓折回卧室,用力搓了搓脸,瞪大了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这才发现房间里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了,齐帆的衣服和鞋子已经消失,料想是她回自己家了,李卓折回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坐到沙发上,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张纸条:卓,昨晚我很幸福,你呢?
李卓拧开一瓶饮料,一口气喝了大半,捏着纸条走到阳台上,向对面六号楼齐帆的房间望去。齐帆房间的灯亮着,窗帘遮挡住了李卓的视线,看不清房间里的景象。
六号楼上,齐帆站在窗帘后,仰头看着对面楼上的李卓曾在阳台上朝自己这里眺望,心里很是欢喜,默念着:“卓,我住十三楼,你住十四楼,这算是一生一世的暗示吗?如果是,上帝为什么又要这样折磨我?”
李卓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心里默叹了口气,这才又回到卧室躺下,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不过才六点钟,时间尚早,于是又盖上被子再打个盹,可翻来覆去的了无睡意,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齐帆很喜欢我,这一点不仅能从她的言语之中感受的到,还能从两人的水乳交融之中体会的到,可她为什么狠心拒绝我了呢?究竟有什么苦衷呢?李卓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最后,李卓干脆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开始动手做早餐。
正煎着蛋,房间的门被人擂的山响,李卓暗自叹了口气,料想是张元又来蹭早餐。
果然不出李卓所料,擂门的正是张元,李卓撅了撅嘴:“喏,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说完,将手里端的煎蛋和牛奶塞到张元的手里,转身进了厨房,另外再煎一只鸡蛋了。
“知我者,兄弟也”,张元的胳膊还没好利索,端着牛奶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得了吧,有你这么孙子的吗?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得亏我今儿个勤快,要不然你就是把门给破了我也不开”。
“早?兄弟,你没看表吧,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什么?!”李卓赶忙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还真是。想不到刚才在床上的一愣神儿竟然过去了那么长时间。
李卓顾不上做饭,匆忙熄了火,窜出厨房回到卧室,七手八脚的往身上套衣服。
“嘿!嘿!嘿!嘛呢?你这是干嘛呢?”
“别碍事,我得上班去,马上要迟到了!”
“你脑袋没烧糊涂吧,今天是周末!”
“周末?哎呀,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这脑袋”,李卓刚才还暗自纳闷刘长江的司机怎么没有打电话过来,市政府办的规矩是,每天早上司机先接了秘书,然后二人再一起去接领导。
李卓松了口气,回厨房端着煎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起早餐,“说吧,什么事儿?”李卓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张元问道。
“你房间什么味?”张元不答话,反而提出个新问题。
“什么味儿?煎蛋味儿!”李卓不满的说道。
张元摇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四下嗅着,“不对,你房间原来不是这个味儿,我感觉有股女人的气息”。
李卓脸一红,想不到张元还有这特异功能,“你怎么跟个狗似的,嗅来嗅去的,你给我坐下”,李卓用力将张元拉坐在沙发上。
“不对啊李大秘,我敢肯定你的房间里昨晚上有女人来过,而且还是今天早上才离开的,对不对?对不对!”张元坚信自己的判断。
“你还真是啊,做人真是亏了,你应该投胎去当个警犬”,被张元猜的如此准确,李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体。
“想不到我们李大秘也有按耐不住的时候啊,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妞儿”,一提起男女之事,张元两眼都发出了绿光。
“赶紧的,不说什么事儿我睡回笼觉去了啊”,李卓被人猜中心事,绕开了张元的问话。
“脸红了啊,呵呵,得,我也不逼你。那什么,我这不是没工作了吗,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兄弟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穷光蛋,为了我还能陪你一起喝酒,你先给我拿个四五千吧,让我对付着再活一段日子”,张元脸皮够厚,借钱都借得理直气壮。
“我就纳闷了,你这是借钱啊还是打劫啊”,李卓不满的说道。
“怎么的?打算让我把你金屋藏娇这事儿给你传播出去?别的不说,封口费你总得出点吧?”转眼间,张元由打劫的变成了勒索的。
李卓白了张元一眼,从卧室里拿出钱包,刚要打开,被张元劈手抢了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抽了出来,也不数,嘴里嘟哝着:“怎么就这么点啊?”
“点你个头啊,你以为我是抢银行的呀”,李卓抢回了钱包,“张元,你也太狠了吧,一毛钱都不给我剩下。”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公务员啊,兜里揣张钱都是累赘,一个月下来不仅不花钱,搞不好还能收一叠红包呢,谢了啊”,说完,张元冲李卓一挥手,抬腿就走。
张元一脚踏出门后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坏笑着对李卓道:“昨晚那妞儿不错吧,从她用的香水味上判断,这妞儿还是非常有品位的”,闻香识女生,作为一个资深色狼,张元将此道修炼的得心应手。
李卓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朝张元扔了过去,张元闪身躲过,对李卓露出了满脸坏笑,然后关上门哼着小曲离去了,留下李卓哭笑不得的站在客厅里。
王玉婷渐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她和刘曼柔每天出去陪酒赚的钱一样多,可刘曼柔出手却比她大方的多,买的衣服和化妆品都是上千块的,而她却只能买百十块的,王玉婷算来算去,刘曼柔挣的钱都不够她花的,可她出手却大方的很,说不清她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王玉婷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她决定回宿舍翻翻刘曼柔的东西。刘曼柔说她妈妈生病了,然后请假回家了,估计得好几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舍里的人都去上课了,走廊里空荡荡的。自从做了陪酒之后,王玉婷便跟刘曼柔一样,上午几乎不上课,躺在寝室里补觉,好在学校管的不严,学生们逃课也是常事,只要期末的时候抓紧复习把成绩考过去就行了。
刘曼柔的床在王玉婷的上铺,由于走的比较急,刘曼柔都没来的及收拾,东西胡乱的扔在床上。王玉婷爬到刘曼柔的床上,认真的查找着,希望能翻出些什么东西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刘曼柔经常提的一只包里,王玉婷翻出了几张自动提款机上的小票。小票上显示,刘曼柔几乎每天都往她的账户里存过钱,数额几百到上千不等,其中有笔一千元的存款,正是他们陪汪星等人喝酒的第二天。
王玉婷渐渐明白过来了,虽然陪酒的“市场价”是每人每次二百块钱,但如果表现的好的话,客人们还会给一些数额不等的小费。虽然称为小费,但通常要比市场价还要多,王玉婷也有见过客人付小费,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以为这些小费顶多够两个人吃吃饭打打车的,她也没有在意过,可看了刘曼柔的存单后,王玉婷大吃一惊,原来这些小费竟然有这么多,刘曼柔就以榨取“剩余价值”的方式将这些小费据为己有了。
王玉婷感到自己被欺骗了,一想起每个晚上不仅要喝的烂醉,还要陪着笑脸被人揩油,几乎是卖身一般才挣到的钱,竟然被刘曼柔轻而易举的占有了,自己生生的沦落为刘曼柔赚钱的工具。王玉婷愤怒之极,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充斥了全身。
王玉婷眼睛赤红,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在心头蔓延,脑袋里闪过一道道景象:家里破旧的房子,父母粗糙的双手,小刚憨厚的眼神,灯红酒绿的都市,群魔乱舞的酒吧,满脸淫笑的酒客以及口蜜腹剑的刘曼柔……
王玉婷几乎被胸腔里的愤怒给烧化了,她一把抓起刘曼柔的包,拼命的撕扯起来,只三两下,那只包就被扯的稀巴烂,这还不解恨,王玉婷又抓起刘曼柔的化妆品狠狠的砸在地上,直到那些化妆品全都摔的粉碎了才停了下来,跌坐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直到走廊响起了同学们说话的声音,王玉婷才慢慢止住了哭泣,看了看刘曼柔的包,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跳下床,拿起扫把清扫起碎片,她一边清扫,一边暗自咬牙,打定了一个主意。
刚打扫完房间,宿舍的同学就回来了,王玉婷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一个处的较好的同学朝她喊道:“玉婷,下周考试呢,这几天别出去玩了”,刘曼柔应了一声,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那名同学在她身后无奈的摇头。
另一个女生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喊她干嘛,人家现在是乌鸡变烧(骚)鸡,马上就要成为玉城的头牌了,毕业证什么的都是浮云,一扎扎的钞票才是硬道理!”
王玉婷尚未走远,当她听到那个同学在背后说的怪话时,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一路奔跑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朝皇家酒吧驶去,除了大醉一场,王玉婷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里的苦闷。
这是王玉婷第一次以消费者的姿态坐在吧台上,她点了一瓶高度数的洋酒,不加任何勾兑饮料,一个人独自猛灌着。
在酒吧的角落里,两女一男三个人正密切注视着独自喝酒的王玉婷,偷偷商量着什么,直到王玉婷的一瓶酒见了底儿,其中一个女人才朝王玉婷走了过来,扶着王玉婷的胳膊喊道:“阿萍,阿萍,你怎么喝这么酒?”女人一边喊,一边掺起了已经喝醉的王玉婷朝酒吧外走。调酒的师傅见状,皱了皱眉头,但未言语。
酒吧门外,一辆未挂牌的面包车打开了车门,王玉婷被塞进了车里。
“……人脉的大小决定了你财富的多少,要想赚更多的钱,就要建立更广的人脉。举个例子,让你一个人去卖我们的肾宝,你每天最多卖十盒,可是如果发起你周围所有的亲友来帮你卖,那你每天的销量是多少呢?举例来说,发动一个人能帮你卖十盒,发动十个人就是一百盒,发动一百个人就是一千盒,这个数字就非常的庞大了。这还只是第一个销售层级,如果再往下,你的每个亲友又继续发动他的人脉,建立第二层级的销售队伍,那可以计算一下,你每天的销售量将达到多少,你将会赚到多少钱……”
洛城郊区的都市村庄,一处民宅的顶楼里,席地而坐着三四十个人,正在听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讲课”。吴大勇坐在人群的最后,一边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一边抠着钉在墙角的一只钉子。钉子有两寸长,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钉进了墙里。
“哐”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了,两个强壮的中年妇女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走了进来,看到吴大勇身边还有空地,就把那个女孩儿扔到了吴大勇身边的地上,其中一个妇女还恶狠狠的对吴大勇吆喝道:“你负责照看她,出了事儿找你算账!”
女孩儿正是在酒吧里喝醉后被拖车的王玉婷。王玉婷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模样,亦不知死活。
吴大勇此时尚未认出她来,那天在酒吧里喝酒时,吴大勇去的比较晚,加上当时王玉婷正在陪李卓,吴大勇只是与王玉婷碰了碰杯,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吴大勇乍着胆子伸出手探到王玉婷的鼻尖处,还有呼吸,大概只是喝醉了。
吴大勇叹了口气,“我来照顾她,谁来照顾我呢?自个都身陷囹圄了,竟然还被分配了照理别人的任务”。
吴大勇很自责,也很后悔,这趟洛城之行并未见到他的少妇网友,更没有机会一亲芳泽,而是被人骗到了这个传销窝点。吴大勇刚一出洛城车展就被几个热情的洛城人围住了,极力推荐一种叫肾宝强的口服液,并称这种口服液不仅能喝了御女,还能拿来卖钱,是一项非常有钱途的生意,赚钱赚的跟秋风扫落叶一般。
吴大勇架不住几个人的轮番劝说和赚钱的诱惑,加上他要跟夜来香共赴巫山云雨,如果有了这等药在手,他的底气就更足了,于是吴大勇跟随几人来到了都市村庄。
吴大勇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些阴暗的小胡同根本不像有大企业入驻的样子,于是他找了借口想脱身,可为时已晚,两只胳膊已被几个大汉架住了,吴大勇暗暗叫苦,“跟”着他们上了楼,乖乖的将手机和钱包掏了出来,然后就被“请”进了这间房里听课。
天色渐暗,台上的“老师”终于讲累了,房间的门才再次被打开,两个高大的汉子抬了一口大锅进了房间,吴大勇坐在后排,看不清锅里是什么东西,正张望着,又一个汉子抱着一摞碗走了进来,放下碗后,那大汉对众人喊道:“开饭了!赶紧吃,吃完了挨个做业务,今天的任务完不成晚上不准睡觉。”
大汉口中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学生”们给家人朋友打电话,游说他们汇钱过来买产品,或者让他们过来一起发展“事业”。
那些坐在前排的人大概来的时间长了,已经熟悉了这里的规矩,听到大汉的话以后,纷纷站起来拿碗盛饭。
吴大勇也是一天水米未进,早已饥肠咕噜,赶忙站起来去盛饭,可当他看到锅里煮的东西以后,连一点胃口都没了,所谓的饭,只是在一锅稀粥里撒了几片菜叶子,估计连盐都不舍得多放,而且也不知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闻上去有一股馊臭的味道。
吴大勇看了看那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正要转身,突然想到那个还在醉酒之中的女孩,于是又捏着鼻子乘了一碗端了回去。
吴大勇把碗放在地上,伸手拨开了遮挡在女孩脸上的头发,一张精致的脸蛋露了出来,吴大勇心里猛的一跳,竟然欣喜起来。
四下偷偷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吴大勇将稀粥倒在地上一些,用地上的尘土和出一些泥来,将两只手在泥里蹭了蹭,然后在女孩的脸上胡乱的抹了抹,直到将那张俏脸抹的看不出模样了才收了手。
女孩儿上身穿的是低领T恤衫,下身是牛仔短裤,白生生的大腿和多半个乳房都在外面露着。吴大勇怕她被坏人打了主意,赶忙从墙角里翻出一条破旧的女士裤子,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女孩儿穿上,然后又脱下衬衣给女孩披上,系紧扣子,遮住了女孩外泄的春光。
忙完这些后天色已暗了下来,前面的人已经喝罢了“粥”,吴大勇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却见几个大汉再次走了进来,于是又赶忙蹲下了。
一个大汉开了灯,然后对众人吆喝道:“全部起来,开始做任务,分组分批给家里打电话,谁完不成任务,谁晚上不准睡觉,继续加班学习。”
吴大勇和王玉婷被分到了最后一组,前面的人打完电话后,吴大勇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王玉婷,无奈的站了起来,跟在大汉的背后进了隔壁房间。
吴大勇正要拿起电话拨号,监管他的大汉突然张口问道:“新来的?”
“嗯”。
“新来的不准打电话,发信息!”大汉警惕的说道。
“大哥,所谓盗亦有道,咱们干的是传销,又不是绑架,不打电话说清楚,家里人怎么会汇钱过来买产品啊?”吴大勇脸上陪着笑,心里的凉意却越来越浓,大汉的警惕性太高了。
“废什么话,不让打就是不让打,赶紧的,给你家人和关系好的朋友发信息”,大汉拿了一根胶皮棍在桌子上敲了敲。
“那……好吧”。
“把你的手机找出来”,大汉拉开抽屉,里面放了满满一抽屉手机。
吴大勇无奈,只得找出自己的手机,按照大汉的要求,编辑起短信:“我现在在外地,发生点意外,速汇两千元救急,账号是xxxxxxx”。
吴大勇编辑完短信,给大汉看了看,大汉很满意,指示着吴大勇说道:“发,发给你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闻听此言,吴大勇眼前一亮,对大汉说道,“我能署上我的名字吗?这样更有说服力。”
大汉警惕的看了吴大勇一眼,略加思考后说道:“好,拿出身份证让我看看”。
吴大勇赶忙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递给大汉,让后将全名输到了短信的最后面,让大汉确认了一下,这才发了出去,只是他发出的对象,是李卓、汪星和张元。发完短信后,吴大勇还当着大汉的面将手机关机了。大汉对吴大勇的表现比较满意,挥挥手放吴大勇回了学习室。
回到学习室后,醉酒的女孩已经醒了过来,也早有几个好事的妇女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女孩的脸上被吴大勇抹了泥巴,看不出脸色,可眼神里却布满了惶恐和害怕。看到吴大勇向自己走过来,女孩先是一怔,接着眼睛里燃起希望。
大勇将地上的碗端给女孩:“喝点吧,你醉的太厉害了”,吴大勇说着,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对女孩说道:“这儿是传销窝点,我们被软禁了,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先配合着他们,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王玉婷接过吴大勇的碗,喝了太多的酒,她也确实口干舌燥了。王玉婷一口气将那碗粥喝完,整个人才慢慢恢复了些气息,她偷眼看看台上的几个彪形大汉,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明白了吴大勇的好意,对吴大勇投来感激的目光。
“大哥,我认识你”,王玉婷低声对吴大勇说道。
“你……你认识我?”吴大勇感到很吃惊。
“前些天,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在皇家酒吧里喝酒,我当时在陪你的朋友,高高瘦瘦的,话不多,看上去还有点严肃那个,你的另外一个朋友好像是一家房地产企业的总经理,叫汪星,你想起来了吗?”王玉婷提醒着吴大勇。
听了王玉婷的话,吴大勇才慢慢想起来了,“哦,是的,是你……你怎么被人带到了这里?”
一提起此事,王玉婷眼睛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过了片刻,她才低声说道:“没什么,我在酒吧里喝醉了,醒了就到这儿了。”
“这些人真胆大,他们这哪里是传销,简直就是绑架!”
“……”,提起眼前的困境,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吴大勇的短信发来时,张元正躺在床上看国企招考资料,收到短信后,张元咧着嘴笑了笑,抽出根烟点着,“兄弟,我真同情你,我兜里这点钱还是从李卓那儿打劫过来的,李卓也刚被我扫空了,估计你只能指望汪星了”,由于丢了工作,张元抽的烟也下降成了五块钱一包的洛烟。
张元嘴里叼着烟,一边笑一边编辑着短信:“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正要发出去,张元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于是他关了短信,直接拨出了吴大勇的号码,决定先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结果电话拨过去后,吴大勇的手机关机了。
张元又看了看吴大勇发的短信,越发感觉不对劲。张元略加思索,决定给汪星打个电话,“喂,小星吧,我是大元,你干嘛呢?”
“玩游戏呢,刚才大勇给我发了个短信借两千块钱,我正要给他转账呢。”
“大勇也给你发短信了?”张元更觉得异常了,“你先不要转,我感觉有点问题。”
“怎么了?”汪星不明就里。
“他也给我发短信借钱了”,张元急切的说道。
“那怎么了,哥们跟你借点钱怎么了,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张元?”汪星对张元的抠门感到生气,平时吴大勇从不张口向弟兄们借钱的,第一次开口,汪星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的。
“不是,你先听我说。大勇平时没跟谁张嘴借过钱吧?第一次借钱连个电话都不打,只发条短信,这是不是有些异常?这是其一。其二,就算大勇发短信借钱,咱们之间这么铁,他用的自己的手机号发信息,用得着画蛇添足的再把他的名字署在短信后面吗?第三,就算大勇要署名,犯不着署全名吧?咱们从小玩到大有提名道姓的相互叫过吗?这么中规中矩的是不是有问题?你不觉得这口气很生分吗?还有,大勇不像我,挣一个花两个的,他一直比较节俭,而且还正在存钱买房子,他卡里有好几万存款呢,如果只是用两千块钱的话,他卡里的钱绰绰有余啊,至于张口来借吗?还有,他为什么要群发的短信?我估计这会儿李卓也收到信息了。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关机了”,张元一口气说完,对兄弟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嗯……”经过张元这么一分析,汪星也觉得非常有道理,“那你等下,我给李卓打个电话”,汪星挂了张元的电话,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李卓应该忙和的差不多了。
“喂,阿卓,说话方便吗?”
李卓刚刚加完班走出办公室,“嗯,怎么了?”
“大勇给你发信息了吗?”
李卓从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提示,说道:“刚才加班开会,手机调静音了,有一条信息还没看,怎么了?”李卓一边将手机调成免提,一边打开了短信,正是吴大勇发来的。
“大勇可能出事了”,汪星焦急的说道,既然李卓也收到了短信,估计张元分析的情况十有八九是对的。
“怎么回事,你赶紧说”,听到哥们儿出事了,李卓也是很焦急。
汪星大致将张元的意思重复了一遍,李卓听完后,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对汪星说道:“你联系张元,到我的公寓里碰头,咱们商量一下”,挂上电话,李卓又拨了一遍吴大勇的电话,确实关机了,于是急匆匆的下了办公楼,向公寓赶去。
两个大汉拿了着个手机径直朝王玉婷走了过来,王玉婷害怕的很,退缩着躲到了吴大勇的身后,吴大勇心里也是胆怯,却退无可退,硬扛着挡在了王玉婷身前。
其中一个大汉视吴大勇如无物,一把抓住了躲在吴大勇身后的王玉婷,说道:“新来的吧?那大哥教教你这儿的规矩,在这儿,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每天晚上例行的活儿就是给家人朋友打电话发短信让他们汇钱,这是咱们这儿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的规矩,没有人能例外,拿着这个手机给你家人朋友发短信,往这个账号上汇钱,现在就发。”
“大……大哥……我真没钱……家里……家里更没钱,我爸妈……穷的很”,王玉婷哀求着,惊恐之下已是泪流满面。
“没钱?我看你条子(身材)还不错,要是陪哥玩玩的话,今儿这电话你就可以不用打了”,说着大汉猥亵的用手指捏住了王玉婷的下巴,王玉婷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浑身哆嗦起来。
“大哥,这是我妹子,她还小,不懂事,您高抬贵手……”吴大勇张嘴跟大汉求情,话未说完,却听“啪”的一声,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吴大勇在王玉婷脸上抹的那点泥根本就挡不住她的姿色,这两个大汉早就瞄上她了,只是碍于老板娘在这儿的时候没敢动手,等老板娘走了之后,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来调戏王玉婷,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跳出来阻止他俩的好事。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一个大汉恶狠狠的对吴大勇说道,“找死呢你?”
“你怎么打人啊?”吴大勇愤怒的冲大汉喊道。
“打人?”大汉冷笑一声,猛的抬起脚冲着吴大勇的肚子踹了过去,吴大勇骤不及防,一下被踹倒在地上,脑袋磕在了地板上,竟将他磕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鲜血顺着头发流了出来,一会就将地板上染红了一片。
“看见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大汉杀鸡儆猴,指着躺在地上的吴大勇,对其他人教训道。
大汉看了看吴大勇,见他已经失去了抵抗力,又打起了王玉婷的主意,“怎么样妹子?陪哥到隔壁房间玩一会儿?你放心,只要你陪大哥玩过这一夜,明天天一亮我就放你回家,哥亲自送你上车,还再给你点发路费。”
王玉婷的胳膊紧紧的抱在胸前,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害怕的浑身哆嗦着,“大……大……大哥,你……你……饶了……我吧”,王玉婷哭泣着求着情。
大汉淫笑着用手捏住王玉婷的下巴,“别怕妹子,哥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你呢,哥保证你跟我之后不仅不会恨我,还会感谢大哥让你玩的那么开心呢”,大汉说完,抓住王玉婷的胳膊就要往外拖,另一个大汉淫笑着看着王玉婷,又不时的扫视着房间内的其他人,寻找着新的猎物,几个正在张望的妇女赶忙低下了头。
王玉婷奋力的挣扎着,哭喊着,竭尽全力想挣脱大汉的双手,怎奈身单力薄,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虽然房间里还蹲着一二十个被骗进来搞传销的男人,可看了吴大勇的下场后,竟没有人敢再挺身而出,甚至还有几个人伸长了脖子吞咽着口水。
眼看王玉婷就要被大汉拖出房间了,渐渐恢复理智的吴大勇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在墙上抠出来的钉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猛的一下子从地板上跃起,脚下冲刺了几步,朝拉着王玉婷的大汉捅了过去,大汉未曾提防,被吴大勇的奋力一击捅了个正着,整个钉子都插进了大汉的后背。
眼前的哗变让另一个大汉看的目瞪口呆,眼看着同伴被吴大勇捅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来不及查看同伴的伤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吴大勇面前,迎面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吴大勇的鼻血立即喷薄而出,大汉仍未住手,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将吴大勇打瘫在地上,直到吴大勇没了任何反应,这才转身扶起惨叫不止的同伴,又拿起手机叫上来一个胖女人将房间的门锁紧了,然后带着同伴去了医院。
“大哥?大哥!大哥!”等大汉走远后,王玉婷才哆嗦着抱起血肉模糊的吴大勇大声喊了起来,怎奈大汉下的都是很受,全部打在吴大勇的要害,任凭王玉婷怎么喊都没有丝毫反应。王玉婷脱下了吴大勇给她穿的衬衣,将一只袖子撕成了布条,包扎起吴大勇的伤口。伤口包扎完以后,又有好心人递过来两件外套,一件给王玉婷披上,一件盖在了吴大勇身上。
忙完后,王玉婷抱着浑身是血的吴大勇抽泣起来。
玉洛高速公路上,两辆警车正拉着警报飞驰着。警车里,李卓坐在后排上暗自自责,早上吴大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有点不耐烦,未等吴大勇将话说话就挂了电话,要是那会儿耐点心详细问问大勇的行程就不至于这样大海捞针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玉城市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赵猛正联系着洛城警方,委托洛城方面帮忙找人,挂上电话后,赵猛转过头对坐在后排的李卓等人说道:“李主任,不用太担心,案发时间短,应该不会出太大的意外,而且你这次提供的消息很及时,前几天我们接到人口走失的报告时,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本市,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估计走失人员可能是被同一伙儿案犯所为,作案人的窝点就应该在洛城。”
“可大勇是自己去的洛城啊,早上他还给我打了电话”。
“呵呵,这可能就是犯罪分子的常用的手法之一,他们要么通过网络聊天,把受害人以见网友的方式骗过去,要么是在火车站、汽车站、酒吧等人员杂乱的场所,通过招工的方式骗过去,方法不一而论。”
“大勇为什么要到洛城?到洛城所为何事?”张元向李卓问道。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吧大勇卖到黑煤窑里当苦工吧?”李卓刚要张口回答,汪星又向赵警官问道。
“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应该是传销,要是黑煤窑的话,是不会让他与外界联系的,现在既然发短信跟你们要钱,传销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我们怎么找到张元?”
“等他的手机再次开机时,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定位。”
“那要是他不开机怎么办?”
“那就通过他发出的短信进行定位,到了洛城后,由洛城警方通知电信部门,让他们查找吴大勇的手机号是通过哪个信号塔发射出来的,只要找到这个信号塔,吴大勇就应该在那座信号塔周围的一定范围之内,然后安排警力在信号塔周围进行摸排。”
“哦”,听完赵警官的讲解,李卓放心了不少,感激的对赵猛说道:“太谢谢你了”。
“李主任见外了,救人是我们份内的事,别说是你的朋友,就是普通老百姓,我们也得全力以赴,谁让我们是警察呢”,赵猛也想趁机结交一下这个后起之秀,能跟市领导的秘书搭上交情,这对赵猛也是一个机会。
赵猛说完,转过头看看远处,洛城已然在望。赵猛再次拨通了洛城警方的电话,刚好洛城方面已经查出了发射吴大勇手机短信的信号塔的具体位置,赵猛按照提示,直奔目的地而去,与此同时,洛城警方也派出了特警前去支援。
时间已至午夜,王玉婷也哭累了,她怀里的吴大勇仍旧没有苏醒过来,不仅如此,王玉婷还感觉到吴大勇的身体越来越热了,而且因失血而发起烧来。
王玉婷不知所措,她不敢喊人开门,怕那些人再冲进来殴打吴大勇,更怕他们强暴她,可如果吴大勇再不送医院的话,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王玉婷看了看房间内的其他人,要么蜷缩着睡觉,要么同情的回望着她。
水,王玉婷迫切需要一些水,哪怕只是一小杯,她就能用布沾些水给吴大勇擦拭额头来降温。可是没有,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装粥的大锅也都被那些大汉们抬走了。
王玉婷走到窗户前,希望能够有所发现,遗憾的是,她不仅一无所获,反而更加绝望了,因为窗户外面焊着牢固的防盗网,要想从这里逃走,恐怕是插翅难飞。
就在王玉婷感到绝望之时,她突然发现远方的公路上有一队警车朝这边开来!
王玉婷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数了数,警车竟有七八辆之多,那闪烁的警灯立即让她充满了希望。
警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玉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然而,警车并没有进村,在村外的一处信号塔下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很多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王玉婷心情特别的激动,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种直觉,这些警车就是冲着她和吴大勇而来的,眼看希望就在眼前,王玉婷急切的想着办法,她要想方设法引起警察的注意。
王玉婷猛吸一口气,将双手做成喇叭状,想要大声呼喊救命,可刚摆好架势,她又停了下来,如果喊声不足够大,村外的警察听不到,反将楼下的看守惊醒了,那就弄巧成拙了。
“我该怎么办?”王玉婷的大脑飞速旋转着,考虑该用什么方法来引起警察们的注意,制造声音肯定是不行了,夜里虽然安静,但要声音传出几百米外引起警察的注意,是相当有难度,“我该怎么办?”王玉婷焦急的思考着。
一抬头,王玉婷看到了头顶的灯泡,灯光?对!灯光!我能看到几百米外的警灯,那几百米外的警察也一定能够注意到这里的灯光!王玉婷观察了一下头等的灯泡,还好这个灯泡是那种老式的灯头,然后一个螺口的灯泡拧在上面,灯头与房顶之间,由一根一米多的灯线相连,从而使灯泡悬在半空中,王玉婷捏着灯头朝窗户前移动,想把灯泡探出窗外,遗憾的是灯线不够长,灯泡不能伸到窗户外面。
王玉婷看了看窗户旁边的插座,又看了看连着灯泡的灯线,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迅速关掉开关,然后拽着灯线,一咬牙,生生的将灯线从房顶扯了下来,然后乍着胆子将两根灯线分别插进窗户旁的插座内,“嗞……”,灯线在插座里打了个火花,吓的王玉婷猛的一激灵,差点将手里的灯泡扔在地上,好在灯泡亮了,王玉婷差点欢呼出来,捏着灯头把连好的灯泡伸出了窗户,用尽全力摇摆着,希望能够引起警察们的注意。
摇了一会儿,王玉婷发现信号塔下的警察们并未有任何行动,并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王玉婷急的满头都冒汗,看来还要改进一下方法才行。王玉婷深呼吸了几下,不断的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脖子滑落,将胸前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胸前,将胸部的轮廓展漏无疑。
胸部,胸罩!……对,胸罩!王玉婷低着头看了看胸前的内衣,腾出一只手,迅速解开了裹在胸前的胸罩,然后两只手伸出窗户,一只手拿灯,一只手拿着胸罩,两手配合,将灯光表现出一闪一闪的景象,再加上摇摆配合,希望够引起警察们的注意。
站在信号塔下的李卓焦躁徘徊着。信号塔虽然找到了,可信号塔辐射的区域内有三个村庄,而此时已经凌晨了,挨家挨户排查已是不可能了,可每拖一分钟,吴大勇面临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虽然赵猛已经跟洛城派来的警察在商量方案了,可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一两天时间,周围的房子是排查不完的,到时候说不定被闻讯的传销分子们闻讯转移了呢。
“阿卓,你看那边!”张元喊道,李卓等人迅速顺着张元的指向看去,只见一户居民家的顶层上,一只灯泡正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显然是有人故意在向这边示警。李卓心中一喜,将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狠狠的摔在地上,“上!”一声暴喝,李卓竟率先朝灯光方向冲了过去,张元和汪星也不甘落后,迅速跟着李卓冲了上去。
赵猛等人也未迟疑,一边跑,一边拿起强光手电筒朝灯光方向回应起来,特警们哗哗啦啦的将子弹上膛,按照战术队伍朝着居民楼包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