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宜兴乡下陆平村。秋风萧瑟,田野里一片焦黄。蔡虹向村子里走去。
村头有一个妇女走过,蔡虹上前问:“请问有一个潘奶奶住在这儿吗?他的儿子叫潘汉年。”
妇女说:“潘汉年?是不是外面做事,多年没回家的那个潘先生?他有一个母亲,眼睛已经瞎了。”
“就是。她住这儿吗?”
妇女向前方一指说:“前面就是她的家。潘奶奶现在和一个侄女儿住在一起。您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我是她儿子的朋友,她儿子托我来看看他的母亲。”
“潘先生没有回来?”
“没有。”
“你去吧,就是前面那座老屋。”
“谢谢。”蔡虹继续往前走。
这时有几个妇女来了,她们碰到一起议论着:“潘奶奶的儿子回来了?”
“不是,那是他的朋友。”
蔡虹来到老屋门前,看见院子里坐一个白发老人,看她的眼睛混浊,知道这就是了。上前问:“老人家,这是潘汉年先生的家吗?”
这时潘奶奶的侄女出来,她是个中年妇女,回答说:“是啊,他不在家。您是谁?”
“我是潘先生的朋友,潘先生托我来看看他的母亲。”蔡虹指指老人说:“这就是潘奶奶吗?”
“是啊。请进来。”
这时,潘母听到说话,问:“是不是汉儿回来了?”
蔡虹说:“不是,我是您儿子的朋友,我姓蔡,叫蔡虹。我代表他来看望你老人家,您还好嘛,潘先生一直惦记着您。”
“我还好,谢谢您哪!”潘母问:“汉儿现在怎么样,他在哪儿做事,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儿。我死是早晚的事,就怕见不到他了。”
蔡虹安慰她:“不会的,您老人家健康长寿,会见到他的。潘先生现在打鬼子,等鬼子赶出了中国,他就会回来的。”
“是啊,这鬼子什么时候能赶出中国去,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一家人什么时候能团聚在一起?我大概是等不到了。”
蔡虹在潘汉年家里坐了一会儿。潘母吩咐侄女:“客人大老远的,快沏茶,在这儿吃饭。”
蔡虹说:“我吃过了。”
潘母坚持说:“吃过了也要吃点,我们乡下人的规矩,不留饭是对不住客人的。”
侄女也说:“蔡先生就留下吃顿饭吧,老太太看到您,就象看她的儿子一样,您要多呆一会儿。”
蔡虹点头说:“行,行。”
侄女起身做饭去了。
蔡虹从身上取出三百块大洋,对潘奶奶说:“这是你儿子托我带来的生活费。”潘母没有接,听到蔡虹把大洋放到桌子上。说:“乡下人要钱也没处用。你们在城里用钱的地方多,您还是拿回去吧。蔡先生带个信,叫我汉儿多保重自己,不要挂念我,我有侄女照顾,他尽管放心做事。”
蔡虹说:“潘先生做的是大事,大家一时还离不了他,只要有机会,他会回来看您的。”
蔡虹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看老太太昏浊的眼睛看着远方,好看在盼望儿子回来的那一天。蔡虹这时感觉到,什么叫儿行千里母担忧,什么叫忠孝不能双全。
这时,村头有几个日本宪兵和汪伪警察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别让他跑了。”
狗叫了起来。有几个妇女从屋子里伸出头,又缩回去了。
“鬼子来了。”有人说。
蔡虹警觉地把头朝外探望,发现日军宪兵和汪伪警察悄悄地向陆平村包围过来。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蔡虹不及多想,起身朝里屋走去,进了两进院子。
宪兵和汪伪警察扑到门前,封住了大门。喝问:“你家里来了什么人?”
潘奶奶的侄女见有人问,便出来说:“没有来人。”
伪警察头目叫道:“没有来人?你家里来了共产党,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侄女摇摇头:“没见过共产党。”
日本宪兵看到了桌上的洋钱:“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宪兵把洋钱放入自己的腰包。
侄女连忙上前去夺:“这是我的。”
头目甩开侄女的手,大声说:“给我搜人!”
宪兵和警察冲进屋里搜查起来。
蔡虹听到宪兵的脚步声,他敏捷地翻上院墙,跳到院外,进入树林,在树木的掩护下,离开了陆平村。
蔡虹回到上海,来到潘汉年的住处,进门一看,一口红漆棺材放在堂间。蔡虹大吃一惊。
潘汉年笑着说:“蔡虹同志,感到奇怪是吧?”他和杨松打开棺材,对蔡虹说“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蔡虹伸头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装満了他为新四军买的药品、发报机、雷管一类的东西,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棉被上面是一幅白色的床单,床单上面放着纸钱。
潘汉年说:“为了运输方便,应付检查,只好用这种办法,偷运出去了。”
蔡虹连连称善:“首长,您考虑得多么细致、周到啊。”
潘汉年说:“这时长期在敌占区工作的习惯。”他对蔡虹说:“已经和美国船长联系好了,明天早上装船。”
潘汉年让蔡虹坐下休息。
蔡虹汇报说:“我到了宜兴陆平村。找到了你母亲潘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很好。有她的侄女在那里照顾她,老人家让你安心工作,不要担心她。”
潘汉年点点头。问:“你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在我家里吃饭?”
“老太太留我,但是出了点小情况。”
“什么?”
“日本宪兵和汪伪警察来了。”
“哦。他们消息真快。你是怎么逃脱的?”
“那很容易,我翻过院墙,从树林里走了。”
潘汉年点点头,叹息一番说:“我是有家不能归啊。”
第二天早上,潘汉年雇了几个工人,大家抬着棺材,向黄浦江边的十六铺码头而来。蔡虹头戴麻纱孝帽,装作满脸悲伤的孝子。
到码头,放下棺材,潘汉年急忙登上停在码头的美国船。
这时,几个日本宪兵走过来,其中小头目叫道:“这是谁家的棺材?快打开,我们要检查。”
蔡虹说:“这时家父的灵柩,要到乡下去安葬,请老总行行好。”
小头目说:“不行,把盖子打开。”
蔡虹嘴里说行行好,就是迟迟不动。日本宪兵催促:“打开,打开,怎么还不打开?”说着就要亲自动手。
这时,船上下来几个人,潘汉年和潘文炳领着美国船长走过来。
美国船长问:“这是在做什么?”
蔡虹用英语说:“船长先生,这是家父的灵柩,要到乡下安葬,太君要打开检查,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人已经盖棺,就不能打开,打开棺材是对先人的最大不敬,而且于行程也不吉利。”
美国船长对小头目说:“还是尊重他的习俗吧。再说,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日本小头目坚持:“不行,这是规定,凡是上船的物品都要检查。”
美国船长说:“这将耽误我开船时间。”
“那也没有办法,开棺检查!”
美国船长气愤地:“我要抗议!”转身走了。
蔡虹用日语对开棺检查的日本兵说:“太君,我父亲是得了伤寒死的,请你们在打棺盖时,要屏住呼吸。”
日本兵听说得了伤寒死的,脸有惧色。
棺盖打开了,只见里面严严地盖上了白棉被,上面放着纸钱。日本兵一个个捂着鼻子,向里面扫了一眼,盖上了棺盖,放行了。
这时潘汉年、蔡虹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把棺材抬着上了船。盛茂林、吴仲德都在轮船上迎着。
美国轮船启航了。潘汉年在码头上挥手送行。蔡虹脱掉白麻布孝帽,在船舷上挥手向潘汉年告别。盛茂林、潘文炳、吴仲德都向潘汉年挥手。
轮船离开码头,越来越远了。
在长江北岸临江县境内的一个码头上。曾世雄、谭天木带着干部战士在码上迎接资本家们的到来。
船靠了码头,蔡虹领着资本家们下船,并将他们一一介绍给支队领导。
曾世雄、谭天木连声说欢迎欢迎。大家亲热地握手。
接着,码头工人将棺材抬下船来。大家十分吃惊。
曾世雄问:“蔡虹同志,你这是什么?”
“这是我买来的药品。”
“我知道了。”谭天木说:“不是这样就不好运回来?”
李三火走过来说:“这些药就交给我了。”
曾世雄、谭天木、蔡虹等人领着资本家们向根据地走去。
在支队队部。曾世雄、谭天木设宴招待来客。
盛茂林说:“来到新四军驻地,我们本来还有些顾虑,生怕大家不欢迎我们,不是说共产党要打倒资本家,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就放心了。”
曾世雄说:“盛先生,共产党、新四军不是打倒资本家,而从事的是民主革命,我是要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反对官僚买办阶级。对于民族资本,我们支持你们做得越大越好。我们希望你们来我们这里投资哪!”
吴仲德说:“我们在香港有一个‘保卫中国同盟’,是由孙夫人牵头,都是一批民族资本家参加,任务就是资助新四军的。”
谭天木说:“香港的‘保卫中国同盟’给新四军买的枪支弹药,我们正在用哪。真是谢谢你们了。”
“支持抗战,是我们应该做的。”吴仲德说。
盛茂林表示:“我们到这里投资,不是为了赚钱,好是为了支持抗战,支持革命嘛。”
“是啊。”潘文炳也说:“支持抗战,人人有责。”
谭天木说:“潘先生的长江公司和我们合作不是一次了,对抗日已经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了。”
“做得很不够,惭愧,惭愧呀。”潘文炳谦虚起来。
曾世雄说:“各位先生住下来,明天,我带你们去考察考察。”
资本家一行在江北考察了三天,与新四军谈妥了建立被服厂、糖厂、肥皂厂、小煤矿等多个投资项目,很快形成了生产能力,发挥了经济效益。
这天,在江北根据地的一条小路上。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带着两个随从在行走。他们是穿着便装的新四军后勤部长曾山和他的两个警卫员,他们向江北支队驻地白茅山走来。
“来了,来了。”几个新四军战士迎了上来。
一个战士问:“请问您是后勤部曾部长吗?
曾山说:“是我。”
战士说:“我们政委、支队长在山口等您哪!”
“好啊。”曾山对警卫人员说:“我们又到家了。”
向前走了不远,见曾世雄、谭天木迎了上来:“首长好。”
曾山说:“同志们好。”大家握过手,一起向队部走去。
曾山边走边说:“听说你们支队后勤工作搞得很好呀。搞了粮食生产,收了税款,开了商店,办了工厂,不仅经济搞得很活,还办起了医院、兵工厂。不仅渡过了困难时期,还支援了兄弟部队。军部首长提出,全军要以你们为榜样,把后勤工作搞上去。首长特地派我来学习取经呢。”
“后勤工作还是军部搞得好。我们只不过做了一些初步的工作。”曾世雄谦虚说。
“嗨,不该谦虚的时候不能谦虚呀。”
大家笑了。
曾山问曾世雄:“你们后勤部长叫什么?”
“蔡虹。”
“蔡虹,我知道,他本来是一团团长嘛。打仗很勇敢,是个很能干的指挥员。”
“我们是调最得力的干部搞后勤,当时我们支队长还有意见呐,是吧?”曾世雄说。他转向谭天木,证明此话不虚。
谭天木说:“是啊,当时就象砍了我的一个臂膀那样难受。”
曾山肯定:“你们做得对,现在你们从中亲身体会到,后勤工作的重要性了吧?”
曾世雄、谭天木齐声说:“是啊。”
曾山说:“我可不是在什么山唱什么歌,自己当后勤部长,就说后勤工作重要。我要说的是,战争不仅是人力相拚,更重要的财力和物力的相拚。没有物质保障,就无从谈战争。你看,你们支队因为财力雄厚,所以发展很快。你们政委、支队长说话声音都比人家支队响些,腰杆子粗些,是不是?”
曾世雄、谭天木不好意思地笑了。
曾山问:“蔡虹同志在哪里呀?怎么不来见我呀?”
曾世雄说:“蔡虹同志不知道首长今天到,他到厂里检查生产去了。”
“好,我也正想到你们的工厂里去看看,带我去吧。”
他们首先来到新四军肥皀厂,机器轰鸣,一条条肥皀在流水线上下来,工人们在打包。
蔡虹正在检查肥皀的质量。
曾世雄、谭天木陪同曾山部长进了厂门。
曾世雄大声说:“蔡虹同志,曾部长来了。”
蔡虹抬头一看:“哦,曾部长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这老远的路。”
曾山说:“是你们政委,支队长向你封锁了消息,生怕我来打搅你的工作呀。”
“是工作没做好,怕首长批评啊。”蔡虹说。
曾山看着蔡虹认真地说:“怎么没做好,你做得很出色。我们在路上还在说你呐。”
“是啊。曾部长正表扬你来着。”曾世雄补充。
蔡虹说:“我有什么可表扬的?”
“不仅是我。”曾山说:“连少奇同志、陈毅同志都表扬你,表扬你们支队,他们是要我来向你们学习呀。”
“首长太过奖了。”
“这个肥皀厂办得不错,听说还有被服厂,糖厂。”
“是呀。”蔡虹说:“我们还开了小煤矿。”
曾山问“你们哪里来那么多的资金?”
“我们到上海招商引资,和资本家合作办企业。”
曾世雄说:“上海的民族资本家盛茂林先生,在这里投资办了好几个大企业,对我们的支持很大。”
曾山点头说:“这个路子好,做法很超前。我们国家民族资本比较薄弱,又受到外国资本和国内买办资本的排济,生存不容易,我们要支持民族资本的发展。你们和民族资本家合资办企业,正是符合我们党的政策。”
蔡虹谦虚说:“我们不知道做得对不对,还想听听领导指示。”
“怎么不对?”曾山认真地说:“只要对党的事业有利,对革命有利,对新四军的发展有利,就是对的。共产党和民族资本家合作,发展民族资本,建设新民主主义国家,这是毛主席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的建国方略,你们的实践也证明这是一个好的办法,效果也很好嘛。”
在新四军江北支队驻地,支队召开了全体干部战士大会,听取曾山同志作报告。曾山说:“打仗是政治斗争的极端表现,也是经济斗争的极端表现。战争的胜负,既取决于人力,也取决于经济实力。新四军江北支队之所以在困难的情况下站稳脚跟,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这与你们坚强有力的后勤保障工作分不开的。你们的后勤同志们,在险恶的环境下,在敌占领区和国统区,出生入死,为部队采购药品、枪支、等军需物资,你们垦荒种地,发展粮食生产、开展商业贸易,招商引资,开办工厂,建立医院,建立兵工厂,征收税款,筹集资金。你们的工作范围不断扩大,渗透到敌人的内部,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敌人封锁不了你们,打不垮你们,你们的力量一天天壮大。你们的后勤工作不仅満足了自身需要,还支援了兄弟部队。军部对你们后勤工作十分满意和高度赞扬。要求全军各个部队向你们学习。”
大家热烈鼓掌。
曾山继续说:“同志们,我们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与党中央的要求,与战争发展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当前我们在经济上遇到了一个重要的难题,就是货币问题。由于汪伪政权滥发纸币,国民党政府也在滥发纸币,他们通过这样的方法攫取财富,为他们的战争提供经费。货币大幅贬值。老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转眼之间成了废纸。我们党、我们军队也深受其害。我们的经济命脉控制在敌人手里,人民的经济命脉控制在敌人手里。我们怎么办?因此,党中央决定,在相对稳固的根据地,发行我们自己的货币。稳定物价,把经济命脉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新四军决定发行自己的‘抗日币’,军部决定首先在你们这里试点。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大家听懂了吗?”
大家欣喜若狂,掌声如雷。
支队会议室。曾山同志召开支队中层以上干部座谈会。
曾世雄说:“曾部长,发行货币,这个东西我们不懂,怎么个发行,老百姓能不能接受,再说我们也没有银行。”
“当然要开银行。”
“开银行?这更叫我们心中无底了。”
“这个问题既很深奥,又很简单。这就要有懂得银行和金融知识的同志来办。”曾山看了看蔡虹,说:“蔡虹同志对经济工作很熟悉,请你谈谈想法。”
蔡虹站起来说:“我听了首长的报告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认为,在我们的根据地,发行抗日币完全可行,在发行抗日币的同时,我们可以把根据地的人民银行建立起来。我们有好的条件是:我们已经建立了遍布城乡的新四军商店,通过我们的商店,进行货物交流,把我们自己的抗日币作为结算工具,同时我们的银行兑换业务跟上去,我们的‘抗日币’会很快推行开来,只要我们做到币值稳定,一定会受到老百姓的欢迎。”
“看看,这不是行家吗?”曾山说:“这个事就由蔡虹同志负责办,我建议你们任命蔡虹同志为新四军江北支队第一任人民银行行长。看来我们在你们支队开展发行‘抗日币’的试点工作,是选对了地方。”
“首长这样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曾世雄说。
“目前你们要抓紧购买印刷机,购买日本富士纸,我们派人来共同设计‘抗日币’的票面图案,经过少奇同志批准、签字,这个事就定下来。”
“这印刷机和富士纸在什么地方买呢?”
“这些个东西南京有,在日本警备司令部的仓库里。就看你们敢不敢去拿。”
“我的天哪。那不是天上的月亮吗?”
“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有上天揽月的精神。再困难的事也拦不倒我们。蔡虹同志,你说是不是?”
蔡虹说:“是。”他转向曾世雄:“政委,我带赵强、俞珍同志到南京去一趟。一定想办法搞到印刷机,搞到富土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曾山说:“蔡虹同志,你到南京找一个叫苏文的同志,她就在日本驻军南京陆军报告部工作。他是我们党的地下工作者。那个单位就是管印刷机和富士纸的。我把她的住址情况告诉你,让她帮助你们。”
“这太好了。”
最后,曾山郑重地对大家说:“同志们,这是一场同日伪和国民党进行的经济方面的斗争,它象军事斗争一样的重要。如果我们能把我们的‘抗日币’推行开来,稳定根据地的物价,这就对货币贬值,物价飞涨的日统区,国统区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要让经济渗透和军事渗透一样,迅速在国内漫延,扩张。老百姓相信了我们的抗日币,看见了我们的经济政策,也就对我们的未来有了信心和向往,这就造成人心归附,百川归海的良好势态,它将起到我们军事上起不到的作用,对于我们扩大根据地,扩大解放区,促进革命的早日胜利,有十分重大意义。当然,这件事情要办成,也是不是容易的,我们怎么样把印钞机和富士纸搞回来,把‘抗日币’印制出来,怎么向社会推行,怎么样使老百姓接受,这里面有很多工作要做,搞不好,适得其反,对我们造成不利的局面。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推行‘抗日币’,象打一个战役,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这个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