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码头，十艘大铁船开了过来。这是利用日本人的贷款买来的，由赵强亲手操办。船靠了码头，赵强兴奋地在船上向蔡虹招手：“老板，船买来了。”
俞珍赞道：“好大的船呀！这一下我们真是家大业大了。”
蔡虹察看了一遍，对赵强说：“赵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中江船运公司经理了。”
“船运公司？”
“对，这么一个大的船队，不成立船运公司行吗？”
俞珍故意说：“老板，你怎么把什么好事都给赵强？”
赵强很得意地对俞珍说：“你不服气吗？”
蔡虹说：“赵强搞船运，商店、旅馆加米行这一摊子，就会由小俞负责。”
“赵强不干的事，才轮到我，我不干。”俞珍撒娇道。
“哪能不干呢。”蔡虹说：“你们俩个，一个组织货源，一个运输，我们的生意就配套了。”
俞珍说：“老板，王正奎派人送话，说我们款也贷了，船也买了，现在要抓紧买大米了。”
“别急。”蔡虹说：“让王正奎来找我。我到时候还要和他谈条件，哪能轻易为他们买大米呢。”
正说着，王正奎、杨世才来了。
蔡虹招呼王、杨二人上船。
王正奎急切地说：“蔡先生，大米什么时候能买到？”
“别急，我正在想办法。”
“蔡先生，皇军催得很紧，能不能再快一点？”
“我也是想快一点，可是，事情不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递头挑子一头热不行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最近各个地方跑了一下，现在不仅大米缺货，而且米价也在涨呀。”
“米价涨一点倒是小事，就是能不能保证到货？”王正奎说。
“那谁也不能保证呀。况且不是小数字，两千吨哪！”
王正奎叹道：“要是一个月之内大米办不齐，我们都要倒霉了。”
“那也没有办法，只好请皇军另请高明吧。”
“蔡先生，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王正奎说：“吉野大佐和楠木将军给了您那么大的支持，贷款、买船，把过去一个小小的贸易公司，更成了一个大公司了。如果大米不能及时买到，你就辜负他们的希望啊！”
“中国一句古话，‘心急吃了不了热豆腐’。”蔡虹说：“我难道不想快一点，可是货源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也要为我想一想。再说，我们买大米的钱还有缺口，我正在焦头烂额呢。”
“皇军不是批了你五千万贷款吗？”
“那怎么够呀？五千万大都买铁船用了，现在大米又涨了价。”
王正奎想了想也无奈，说：“这样，我向吉野大佐汇报，再给你贷点款行吧？但是蔡老爷，你这买米的事千万不能耽误，如果误了大事，我们都要掉脑袋家。”
蔡虹淡淡一笑：“如果掉脑袋能筹到两千吨大米，我也愿意为皇军贡献一颗脑袋，可是这不是掉脑袋就能解决的事，不是吗？”
杨世才说：“楠木将军说了，江北新四军那边是产粮区，听说新四军还有一大片开垦农田，粮食是大丰收了，能不能和新四军联系联系，做做新四军的粮食生意。”
蔡虹哼了一声：“杨署长，你是在出主意呢，还是支我上当？新四军是敌对军队，能和人家沾吗？”
“这是楠木将军说的。”杨世才说：“天地良心，我想帮你都无从下手，我怎么会支你上当的呢？”
蔡虹说：“楠木将军要买大米，什么话都可以许诺，找新四军，找国民党他都会同意，但是将来大米买成了，他突然翻脸，要追究我们通匪之罪，我能洗得清这个罪名吗？”
“那是不会的，这您放心。”王正奎连忙说：“楠木将军是有身份的人，讲话是算数的。”
“是啊，毕竟你是为皇军做好事啊。”杨世才也帮腔。
“那也很难说。”蔡虹说：“日本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卸磨杀驴的事多着呢。”
王正奎左右看看，生怕有人听到这样的话。
看着蔡虹一幅无所谓的态度，王正奎真拿他办法，只好说：“蔡先生，就算我和杨署长找您帮忙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杨世才说：“是啊，我们在日本人手下混口饭吃，也是没有办法呀。”
蔡虹假装同情他们说：“你们这个忙我是要帮的，至于日本人，我管他什么？大不了不在中江干，拍屁股走人，哪个地方的生意不是做啊，你们说是不是？”
见话有转机，王正奎、杨世才连忙说：“是啊，是啊。蔡先生是有办法的人，您帮我们的忙，我们是记在心里的。”
蔡虹叹一口气说：“不瞒你们说，我急得没有办法，也投石问路，派人找过新四军。可是他们要价太高，我一气之下，一口就把他们回绝了。”王正奎与杨世才互相看了看。
“什么？蔡老板和新四军联系过？”王正奎问。
“谁说不是？你们以为我不急吗？”
“他们要价太高？”杨世才问。
“就是啊。”
“只要有大米，要价高一点也可以商量嘛。”王正奎急于成事。
蔡虹说：“新四军是有一批大米，如果把这批大米搞到手，我们的任务就解决了一大半。但是，新四军的大米不是好拿的。”
“新四军怎么说？看，我们商量一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王正奎问。
蔡虹说：“他们不仅仅是要价高，而且还有另外的要求。”
“什么要求？”
“要求用物资交换。”
“物资交换，他们要什么物资？”
“那还用问，他们缺什么，不就是枪炮子弹吗？”
王正奎和杨世才互相看了看，心里明白了，这就是蔡虹的真实目的。
过了一会儿，王正奎说：“枪炮子弹，皇军严格控制的，怎么能给他们，岂不是与虎谋皮吗？”
“皇军是绝对不会用武器交换。”杨世才肯定地说。
蔡虹叹息一声说：“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如果不满足新四军的要求，这批大米就买不成了。”
王正奎、杨世才呆坐了一会儿。
蔡虹说：“你们能不能跟吉野大佐报告一声，看看他的意见呢。”
“这个我们不好说，只有蔡先生去说。我们一说，也脱不掉与新四军来往的嫌疑。”王正奎为难。
蔡虹说：“你们知道怕，我就不怕吗。我看哪，买大米的事，就泡汤了。我们就等着让日本人杀头吧。”
王正奎和杨世才互相看看，表情很复杂。
王正奎和杨世才忧心忡忡地往回走。
路上，杨世才一边走一边对王正奎说：“这个蔡理虹，装得真象。新四军要价高，不就是你蔡理虹要价高吗？你蔡理虹不就是共产党、新四军吗？你瞒得了谁？”
王正奎：“这家伙自以为聪明，好象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似的。别急，只要大米一到位，皇军就会抓他，要他的脑袋。”
杨世才问：“新四军这种过份的要求，要不要向皇军报告？”
“不报告也没有办法，大米买不到，是大事呀。”过了一会儿，王正奎对杨世才说：“还你跟吉野大佐说吧。”
“我？！”
“你说，我补充，是我们共同的意思。”
杨世才点点头。
在吉野办公室，吉野、楠木、松井、王正奎、杨世才在场。
吉野问王正奎：“大米什么时候筹集到？”
王正奎说：“将军，蔡理虹要求宽限几个月。”
楠木不悦：“宽限几个月，不行，我马上就要大米，上海方面催得很急，一个月内如果大米不能运到上海，我们都要受到军纪处治。”
吉野说：“通知蔡理虹，限他二十天内必须完成。如果完不成。我们将逮捕他，枪毙他。”
楠木制止他说：“不，逮捕蔡理虹于事无补。如果枪毙蔡理虹，能搞到大米，一千个蔡理虹，我也不怜惜。留着蔡理虹，对我们有用。但是，如果买大米的事误了期限，要追究的不只是蔡理虹，同样有你王会长、杨署长，懂吗？”
王正奎、杨世才低下了头。
王正奎用胳膊催杨世才说话，表明他们已经商量过。杨世才说：“报告将军、大佐先生，蔡理虹那边，我们催过多次。他说目前有一批大米掌握在新四军手里，新四军要价太高。”
楠木：“新四军？”
吉野说：“蔡理虹这是要挟我们。”
“要价高一点，你们可以答应他，只要大米能及时弄到。”楠木说。
杨世才继续说：“还有，蔡理虹说，新四军还要求用物资交换，因此，蔡理虹不敢答应。”
“什么物资？”楠木问。
“新四军要枪炮子弹。”
吉野哼了一声：“这简直是无理要求，要是这样，我们倒不如派一支军队，把新四军那边扫荡一下，把他们掌握的大米夺过来。来人。”
龟田进来：“大佐君有何指示？”
吉野说：“你们派几个人到江北侦察一下，新四军的后勤仓库在什么地方，大米囤在什么地方，了解情况后，我们将采取一次军事行动。”
龟田：“是。”
楠木制止：“不，打仗是以后的事，用战斗来解决当前筹集大米的问题，既没有把握，也来不及了。既然新四军有大米，又要用枪炮子弹兑换，好吧，我们就成全他们一次。”他对王正奎说：“你们去谈吧，他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我唯一的要求，二十天内，大米装到中江码头。”
王正奎：“是。”
王正奎、杨世才走后，松井说：“将军，新四军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给他们枪炮子弹，把他们武装起来打我们，这不是为虎添翼吗。”
楠木笑了笑：“新四军那只老虎太小，背上添两根羽毛，也飞不上天。给他们一点枪弹，他们不足以与皇军抗衡。”
吉野说：“将军高见。按照中国人先内后外的处理法则，我们给他们一点武器，他们只会留着打国民党军队。从某种意义上说，武装了新四军，牵制了国民党，国民党军队更不敢与皇军作战了。因此，适度武装新四军，对我军不仅无害，反而有利。长远来看，只要国民党军队被我们打垮，共产党军队就不足为虑了。”
楠木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吉野说：“吉野君，你说得非常之对。”
松井说：“将军，我们的武器装备都是按计划供应，按项目核销，将来如果上级查问武器的去向，我们——”
楠木说：“这个问题，你们不必多虑。你们最近几个月没有打大仗了，每月运来那么多的武器，不都是库存在那里吗，你们再打一个报告，就说和新四军打了一仗，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核销不就得了。”
吉野说：“按照将军的指示办。”
楠木补充说：“这个事是不得已而为之，要做得绝对保密。”
吉野、松井：“是。”
蔡虹和赵强、俞珍在办公室。
俞珍说：“老板，想用大米换日本人的武器，这事能成吗？”
蔡虹说：“完全有可能。”
“王正奎他们做不了主，楠木、吉野能同意吗？”
“楠木求米心切，如果在限期内筹不到两千吨大米，楠木不仅要受批评，而且在日军总部要大失面子，所以他是要铁打碎锅，完全有可能同意拿武器换大米。我正是摸透了鬼子的心里，才敢于提出这个要求。”
“老板，您怎么想到这一招？我们想都不敢想啊！”
“我说过，在非常时期，一切不可能的事将成为可能。现在是他们急我们不急，我们要一步步地逼他们上套。”
在王正奎办公室，杨世才说：“你说蔡理虹太奸诈，知道我们急于要粮食，他提出要用军火来换。”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是找他办事，他处于主动的地位。我们急，他不急。大米买不成，楠木将军没面子，吉野大佐没法交待，我们更要倒霉，他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逼我们上套。”
“用武器换大米，如果给外界知道了，将是重大新闻，日本总部一定要追查严办。”
“我们可以不必担心，这是楠木将军同意的，有吉野大佐和松井中佐作证，责任不在我们。”
“我想蔡理虹这个人，鬼计多端，十分可怕。日本人迟早会除他的。”
“当年周瑜见诸葛亮借来了东风，就想着这个人不好对付，决定东风一到，就杀诸葛亮。现在楠木、吉野也一定有了这样的心情：大米一到，就杀蔡理虹。”
“我想也是。我们的任务是买到大米就万事大吉。”
王正奎说：“走，催蔡理虹去。”
二人来到隆顺公司办公室。
王正奎对蔡虹说：“蔡先生，楠木将军又在催了，问什么时候把大米筹齐呀？”
蔡虹说：“现在其它地方的大米陆续到达，只有新四军这边还没动，人家的条件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王正奎说：“蔡先生，皇军已同意用一部分武器换粮食，但是大米要尽快到位，不能耽误时间。”
蔡虹笑了：“这我知道。皇军打算用多少武器兑换大米呀？新四军的要价可是很高哟。看，这是新四军派人送来的货单。”蔡虹把一张纸递给王正奎。
王、杨两看了看，齐声念着：“步枪五千支，子弹一千万发，轻机枪八百挺，子弹八百万发，重机枪三百挺。子弹一千万发……”
王、杨齐声惊叹道：“蔡老板，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两千吨大米，能换这么多的枪械吗？您是知道的，黑市上，一支三八大盖子，就要卖四五担米呢！一只步枪子弹，能换好几块光洋呢。何况是皇军这些精良的武器。”
“那有什么办法。”蔡虹双手一摊说：“这是新四军开的价，我只能照转过来。不过，皇军军火库里有的是枪支弹药，能计较这么一点东西吗？”
王正奎与杨世才互相看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王正奎说：“蔡先生，新四军的要求，我们只能转达给皇军。相信皇军会给予考虑，一定会使你们物有所值，等价交换。”
“但愿如此，新四军那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王正奎、杨世才只得来到吉野办公室。
王正奎递上蔡虹给的那张纸说：“这就是新四军开出的货单。”
吉野接过去看了一下，递给楠木，楠木看了一下，松井接过去。
松井气愤地：“这太不象话了，两千吨大米，要换这么多的武器，这简直是讹诈。”
楠木和吉野对视了一下。
吉野：“这个蔡理虹，不仅是胆大包天，而且是手段凶狠。”
楠木笑了：“我很欣赏这样的人，如果他为皇军所用，倒是个大就之才。”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吉野说：“蔡理虹是我见到的最厉害的支那人。”
“那我们怎么办，答应他么？”松井问。
楠木想了想：“答应他。但是要快，一手交大米，一手交武器。”
“将军。”吉野出了一个鬼主意：“我们要给他制造一个麻烦。”
“什么麻烦。”楠木看着吉野。
“我们把枪支的撞针拆下来，留着。”
楠木点头：“对，把撞针拆下来，让他们得到枪支，但用不上。”
“等到大米一到手，我就发动一次对江北新四军的全面进攻，把他们消灭掉，这批武器不还是我们的吗？”
楠木笑了：“好主意。到那个时候，蔡理虹就会发现，皇军也是不好胡弄的，他蔡理虹就是再狡猾，吉野大佐的手段更高妙。”
吉野得意地笑。
王正奎、杨世才再次到蔡虹等人办公室。
王正奎说：“蔡先生，皇军已经同意了新四军的条件，但是，要有一个要求，就是新四军必须把大米运来，在中江港交接，一手交大米，一手交武器。”
蔡虹摇头说：“王会长，这恐怕不行，新四军的粮食在江北，我们必须把武器运过去，经过他们的验收之后，他们才肯把粮食让我们运过来。”
“但是，皇军可要先验收大米，然后才发武器。”
“先验收大米也行，但新四军要求把武器装运过去，在验收大米的同时，卸下武器装大米，一趟成功。我认为这是很好的安排。”
“这。不知道皇军是否同意。”
“如果不放心，皇军可以派人随船监督嘛。”
王正奎只得说：“好吧，我们再向皇军报告。不过，我还是担心大米能不能按时交付。”
“放心好了，只要日本人的枪支一支不少，大米就会一斤不差。”
王正奎说：“蔡先生放心，这点武器在皇军来说不算什么。”
蔡虹说：“你们警察署的军械库里面不是也有很多的枪炮子弹和各种物资吗？那些东西放在那儿，不能当饭吃。你们何必不趁这个机会也卖它一批，发一笔财呢。”
杨世才说：“蔡先生，我们哪敢干这种事？”
“为什么不敢干？皇军做在前面，你们跟着做一点，有什么事？”
“蔡先生。”王正奎说：“皇军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要是做，叫皇军知道了，那是要杀头的。”
“现在干什么不是杀头的事？”蔡虹说：“人的一生，发财的机会稍纵就逝，不抓住它，真是太可惜了。”
“失去发财的机会当然可惜，但是失去脑袋，那就更可惜了。”
“这是两回事，这年头，不发财也不等于就能保住脑袋。楠木和吉野都能同意用武器换大米，你们不趁机会做一笔，岂不太傻了？”
“蔡先生，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杨世才说。
蔡虹揭他们的老底说：“不要谦虚了，和新四军做军火生意比和重庆做军火生意，不是一样的事吗？而且和新四军做，更方便，挣钱更快啊。”
王正奎和杨世才互相看看，无言以对。
回到王正奎办公室，杨世才说：“会长，蔡理虹的话，也值得我们考虑一下。这次皇军用武器换大米，也是我们发财的好机会，我们可以趁机卖一批武器，挣点外快。”
王正奎说：“蔡理虹的话，是为我们好吗？他是为新四军搞武器，多多益善。他的话，我们要警惕。他点出我们与重庆做生意的事，我已经很难堪了，还能继续把把柄给他抓吗？”
杨世才说：“重庆的事情，虽然蔡理虹知道，但他到现在没有告发我们，就是在皇军的牢房里，他也没有出卖我们，我看他说话还是讲信用的。再说，与重庆做生意的把柄既已在他手里，现在再加个与新四军做生意的把柄，也没有坏到哪里去。”
“蔡理虹真厉害。”王正奎感叹说：“逼皇军拿出武器，又来诱我们。他是无孔不入，我总觉得与蔡理虹打交道，命运叵测。”
“会长，今后的形势还不知怎么样，您能保证日本人在中国就能坐稳江山吗？一旦形势变化，我们为日本人卖命，背了一个汉奸的罪名，什么好处也没有落下，岂不是不值得吗？”
“这可是个刀口上舔血的事，一旦被皇军知道，我们就没命了。”
“只要我们做好了保密工作，一般不会出问题的。”
王正奎想了想：“那就依你说的办，这事你要亲自操作。我们卖给新四军的武器要单独和蔡虹结帐。”
“我知道。”
“事情要保密，千万小心。”
“请会长放心。”
丁潜在中江的活动，日军有所察觉。这天，龟田带着人在街上探测无线电电波，结果发现这神秘的电波发自广济寺方向。龟田将此事向吉野报告，吉野即命龟田带人侦察。经过侦察，龟田确定释空和尚有重大嫌疑。吉野下令，以请吃饭的名义，把丁潜请出来，并对广济寺庙进行突击搜查。
这天，丁潜和他的助手正在发报。丁潜念着电文：“刚刚收到情报，日本驻上海办事处负责人楠木少将来到中江，迫切要求采购两千吨大米。这说明日军物资供应紧张，南洋大米运不过来，盟军已经控制了太平洋航道。”
这时，龟田带着一小队日军悄悄向广济寺而来。
丁潜发完电报后，回到殿堂。正遇龟田等日军进来。
龟田向丁潜敬礼说：“释空大师，今奉吉野大佐之令，请您到队部喝酒。”
丁潜一惊：“吉野大佐请我喝酒？”
“对。”
“对不起，我是一个和尚，是不喝酒的。”释空推辞。
“不喝酒也不要紧，大佐君请您去坐坐。”
“大佐先生有什么事情？”
“您到那里就知道了。请吧。”
丁潜不得已，只好随着龟田一起上车。
龟田向同伙使了一个眼色。丁潜走后，几个日本士兵冲进庙宇，如狼似虎地搜查起来。小和尚们份份回避。
龟田把丁潜带到日军司令部小食堂，在餐厅里，吉野和松井等在那里，龟田、丁潜进来，吉野和松井客气地站起来。
吉野笑着说：“禅师请。”
丁潜双手合拢道：“大佐君，打拢了。”
大家坐下。吉野说：“我们同在一座城市，由于工作繁忙，未能及时拜会禅师，今日略备薄酒，相邀叙话，仍是平生一大快事。我们日本人是很信佛的。”
丁潜说：“大佐先生太客气了。贫僧学识浅薄，道行不深，恐有负大佐先生之雅意。”
吉野说：“不必谦虚，喝酒喝酒。”
“大佐先生，贫僧自从皈依佛门，就戒酒了。”丁潜推辞。
“好，我们尊重佛门的规矩，那喝一口汤吧。”
厨子端上一个瓦罐。
吉野说：“禅师，这是我特别喜欢吃的羹汤，里面是人参、木耳、香菇和十多种食物、中草药和香料调配而成，全是素的，营着丰富，味道鲜美，您尝一尝。”
丁潜说：“大佐先生如此盛情，贫僧担待不起。”
松井说：“吉野大佐一惯好客，喜欢交朋友。每当有贵客来临，他总是向客人推荐他喜欢吃的羹汤，如果客人喜欢而且吃光它，他就更喜欢了。”
“我喜欢，很喜欢，一定能够吃光它。”丁潜说着就喝起来。吉野和松井相视一笑。
不一会儿，丁潜突然感到肚子疼痛，头也昏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中毒，放下筷子，看着一群狂笑的日本鬼子，倒在地上。
松井命令：“把他拉出去。”
几个日本兵架起丁潜往外拖。
这时龟田进来，他报告说：“我们查到了丁潜的电台，还有向重庆方面发出的电文，一本密码本和一个笔记本。”
吉野说：“好好查一下他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