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云中试着用回忆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惧意,但随着墓穴的越来越深入,里面的阴气也愈发浓厚,她感应到了封印的气息,似乎就在不远处。她继续小心的走着,在手电筒的照映下,她发现墓道上竟然零零散散的散落了一些瓷器,看来,一定有人闯入过这里,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学生。安中云这样想着,然而,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猜测是不是那些学生。因为她感应到,封印的灵力大量释放,需要尽快修补,注入新的灵力。
封印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墓道渐渐宽大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间小的墓室,安云中猜测被破坏的封印也许就在这间墓室,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安云中的心却愈发不安定起来。安云中也不是第一次进入墓道了,墓中多多少少都会有机关,不会让人轻易接近,不过安云中对那些机关的破解之法早已烂熟于心。但今天这个墓实在是太诡异了,安云中收起了心中的猜测,一脸严肃的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墓室”,然而,却发现这只是一堵墙。顿时,安云中感觉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飞过,她气愤的踢了一下墙,似乎这样便可弥补之前的担惊受怕。然而,却没想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临。
安云中一脚下去,没想到不小心提到了墙上的一块凸起,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我靠,疼死我了。”
“嗖,嗖~嗖~”奇怪的声音传来,作为一位灵异师,天生的敏锐性让安云中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安云中凌空一跃,几支箭深深地射入了侧面的墙。安云中看了一眼,只见些箭的箭头全都没入了墙壁之中,安云中咽了咽口水:“不是吧,这么锋利。”然而,却容不得她感叹,墓道两旁突然多了密密麻麻的洞,无数的箭雨从中射出,安云中借助墙壁的力量,几个后空翻,迅速回到了安全的墓道,尽管如此,安云中还是不小心被流箭所伤,万幸的是,箭上并没有毒。浓重的阴气从箭洞中传出,墓道的气氛愈加阴沉了。简单的包扎之后,安云中决定继续前行,她投了一颗石子,眨眼间就有无数只箭射出,石子顿时粉碎成末。此时,安云中洁白的额头上已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又陆续投了几颗,引起箭雨阵阵,但安云中细心地发现,有一颗石子并没有在剑雨中“粉身碎骨”。说明有些空隙甚至区域是安全的,有了这个发现,安云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在旁边顺手抓了一把石子,奋力向前一扔,这次,有不少石子落地,她趁热打铁迅速抓着一把把石子向前扔去,总算是经过了这里,只是,之后的地方,看起来更加的诡异了。
这里好像是幻镜,而且还是一个故事。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的声音,安云中冷静的听着,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声音继续说着:“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但是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但是还是任由他拉着我跑。
那里是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并不大,跑了几步就可以望见树林外炽热的阳光。
而我们面前则是一棵没有叶子的树。
不同于别的枯木,这棵树看起来生机十分旺盛,枝条无规则的舒展着,漆黑却没有一片树叶。
我站在阴影里抬头看着这棵树,它长得放肆而怪异,但我却觉得它本来就该这样。
朋友说,这棵树叫做黑檀,是一个富人临死前种下的。只是短短三年的时间就长了这么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片叶子。
朋友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而我的目光却被这棵树吸引,它的枝干上蒙着浓浓的荫翳,散发着诡异而幽森的气息,阳光似乎在躲避这棵树一般,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洒落在这棵树上。
还真是一颗诡异的树。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可是目光好像被黏住了一般,完全无法从这棵树上拔开。
我的目光痴痴地停留在这颗树上,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浑身一震,我突然将视线从古树上挪开,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满头雾水地回到家里,没有开灯的房间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可怖,我浑身一颤,赶紧打开了灯,拖着疲惫的步子来到房间,倒在了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晚上八点多,腿上传来酸麻的感觉,我放松了身体,任由困意潜入我的大脑,把我带入沉眠之中。
“叮铃铃!!”
第二天清早,我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的,我揉了揉眼睛,接起电话。
“喂?阿兰,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朋友担忧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
朋友见我没有回话,就体贴地给我解释:“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咱们不是去看了那棵没有叶子的树吗?结果你一直盯着那棵树看,也不说话。我一开始以为你在想什么呢,就没打扰你。可谁知你一‘想’就是几个小时!我叫你你也不应,就盯着那棵树看,跟丢了魂似的!我当时很害怕你出事,就去找人帮忙,可谁知道,我找了人回来你人又不见了。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你怎么才接!喂喂喂!”
我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她什么时候叫了我,又是什么时候打了电话,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朋友近乎愤怒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缓缓地放下手机,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思维也有些麻木。
难道我真的是丢了魂?可是我无法做出回答。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去上课,也没有再接到朋友的电话,更没有再去看那棵没有叶子的树。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那场意外,让我不得不再一次来到那里。
就在这片树林的正前方,同样是炽热的下午,我的朋友,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却只看见了朋友支离破碎的尸体,她大睁着眼,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惊恐。
回去的路上,我又穿过了那片树林,经过了那棵没有叶子的树。它的枝干上散发着血光,随风微微地摇动着,好似嘲笑……
我忽然放声大哭,好像不仅是为了惨死的朋友,更是为了我自己。
在朋友出事之后,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场命案发生,都是在那片树林里,死法千奇百怪,耸人听闻。新闻上说,这是心理变态者的连续杀人事件。可只有我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那棵树在作怪。
后来,警察局的局长也死在了树林里,他浑身的皮肤都被切了下来,死状极为惨烈。警察们实在查不出任何的线索,仿佛这一切都是凭空发生的,凶手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第二天,命案再次发生,只是受害者的死法,又换了一个模样。
警方成立了专案组,每天都在那片树林蹲守,二十四小时,不留一个死角。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凶手,也没能使凶杀案停止。
第八次命案之后,我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那片树林,周围的警察好像看不见我一样,任由我来到了那棵没有叶子的树面前。
它长大了许多。
枝干长高了一些,树冠也变得壮大不少,还有许多新抽出的枝条。我仿佛在这棵树的枝干上看见了无数支离破碎的尸体,有警察局长的,有朋友的,还有许许多多我不认识的陌生人的。
而在树下,我看见了一双饥饿的眼睛,那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野兽,粗壮的身躯伏在树下,粗壮的尾巴不住击打着树干,而树干上的尸体都猛地一颤,发出了悲惨的呻吟声。我静静地看着它,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空洞的失落感。
我突然坐下,目光与它齐平,似乎可以看见它的情绪。
“你好。”它说,他的声音是一个深沉的中年人。
“你是谁?”我平静的问,仿佛根本不需要知道答案。
“你是谁?”回答我的,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我是……你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朋友?!老子很多年没听过这个词了!哈哈哈哈!”这次回答我的,却是一个狂妄的男声。
“朋友?朋友好啊……”这次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经历了数百年的沧桑。
“加上你,就有九百九十九种声音了。”朋友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转身走出了那片树林。
虽然,我知道答案。
我看见自己出现在新闻上,坐在受审的席位,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冷笑。我转身出门,回到了那棵树下。
“姐姐,你回来了。”那个孩童的声音响起。
“姐姐,该进来了,和我们一起。”孩童又说。
“是啊,我早该回来了。”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声音就这么结束了,安云中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树的前面,那棵树上好像没有叶子,干枯的枝条仿佛带着血色。
“这个墓主人难道是个写故事的?这么奇怪,我好像是进到故事里了,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怎么离开,而且,我能感觉得到,这里就是封印,封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安云中很是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