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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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听雨亭婉儿假意演情戏(2)

听到这里,武明空不由得点了点头。储位之争,这是所有行将就木的老皇帝都必须要面对的刺手的问题。同时,武明空也似乎明白了沈南讲这段故事的用意。她没有打断他,只是饶有兴致的听着。

沈南道:“康熙帝仁爱,不忍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于是便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他的继位者——他的四儿子雍正帝。雍正帝登基后,被几个势力强大的兄弟制肘着,很难有所作为。甚至,他的皇位也岌岌可危。经过一番较量,最终,雍正帝对威胁到他的皇权的几个兄弟予以了坚决的打击,分别将他们革爵、禁锢或发配边疆,雍正帝也因此落下了个残忍的骂名。”

沈南朝听得很认真的武明空望了一眼,继续道:“雍正帝有十个儿子,但大多早殇。至其晚年,有争夺皇位可能的成年儿子只有三人——三皇子弘时、四皇子弘历和五皇子弘昼。雍正帝中意于四皇子,多年来一直悉心的培养他。三皇子心有不甘,暗结朋党,对储位跃跃欲试;五皇子则无意皇位,为了避免卷入三皇子与四皇子对皇位的争夺而以‘荒唐’为名韬光养晦。雍正帝以为,倘若他象他的父亲康熙帝那样为了落个‘仁爱’的好名而放纵三皇子的话,那么等他死后,三皇子必定还会作乱,甚至可能威胁到国家的稳定,江山的永固。所以,最后,他决定吸取康熙帝的教训,提前把四皇子将来即位后可能会有的麻烦剔除掉,将所有的骂名都扛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他如何去扛?”武明空好奇的问。

沈南道:“他将年仅二十四岁的三皇子弘时赐死了。”

“啊?”武明空的心不由得一颤。

沈南道:“陛下,倘若换做是您,您是愿意做仁爱的康熙帝,还是做残忍的雍正帝呢?”

听了沈南的这番话,武明空沉默良久,最后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吉顼一样,都是在告诫朕,李武两家俱为王,将来必定会导致争斗;都是在劝朕做‘恶人’,削弱武家人的势力……”

“不但是武家人,还有张家兄弟。”沈南抢着说道,“此次回神都,我听闻张易之、张昌宗、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等张家兄弟不但竞为豪侈,而且还贪赃枉法,卖官鬻爵。前些日子,张昌仪(时任洛阳令)在早朝的途中遇到一个求官者,那求官者拦住他的马,塞给他五十两金子和一份名状(简历)。张昌仪自己收了金子,便随口答应了。到了朝堂,他把名状随手交给了天官侍郎张锡,让他去办理,可没想到粗心的张锡却把名状给弄丢了。数日之后,张锡想起此事来,便去问张昌仪那人姓甚名谁。张昌仪大怒,骂他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哪里还记得这么多?我只知道他姓薛。要不这样吧,凡是姓薛的候补,你都给他一个官做不就行了吗?’张锡心中害怕,他回到部里,找出登记求官而又姓薛的六十多人,一齐注册授官。”

“道听途说而已,未必是真。”武明空绷着脸说道。

起初,听沈南说到康熙、雍正之事时,武明空的内心也颇有些触动。她也在犹豫,是否要适当的削弱武家子弟的势力。可后来,她见沈南又将二张兄弟扯了进来,心中便又满是不悦了。俗话说的好,今非昔比,疏不间亲。两年多前沈南离开皇宫的时候,武明空还只是把二张兄弟当做是自己手中的“玩具”而沈南却是个可以与武明空谈谈心的“朋友”相比较而言,沈南与武明空的关系要比二张兄弟更亲近一些。而两年多之后当沈南再次回到皇宫的时候,二张兄弟在武明空心中的分量便并不仅只是“玩具”那么简单了。对于很多养过宠物的人来说,养宠物的初衷不过是多个小玩伴,解解闷而已。可一旦养了些时日也便明白了,原来宠物这东西真真的养不得,它们不但骗吃骗喝骗时间,还骗感情。它笑,你也喜;它哭,你也悲;它病,你心焦;它万一一命呜呼了,你便也痛得死去活来,跟没了儿子没什么两样。尤其是象武明空这样空虚寂寞的老妇人,对宠物的精神依赖尤其的明显。她疼它,爱它,离不了它,所以也便溺爱它,袒护它,放纵它。它是她的宝贝,她的心肝,是她全部的情感寄托。当然,武明空对二张兄弟的感情远比人与宠物之间的感情要复杂得多,但这二种感情的痴迷性和无原则性却是一致的。相反的,这两年多来,沈南一直漂泊在外,于是他与武明空的情谊也便不进反退,他与武明空的关系便远比不上她与二张兄弟之间那般亲近了。沈南也隐约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是为了挽救武明空于水火,他还是说道:“这不是道听途说,您只要去吏部查一下……”

“好了,好了。”

武明空试图去阻止沈南,可沈南却并不想停下来,他道:“卖官鬻爵可不是小事。那些因贿赂张家兄弟而被授官的人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张家兄弟的同党,长此以往……”

“够了!”武明空气得站起身来,吼道,“这不是你这个悲田使该过问的事。你去吧!”

沈南知道多说无益,便告辞而出。他见二张兄弟正立于殿外,也并不上前招呼,径直朝宫门而去。

出了宫门,行了不远,沈南突见李重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溜溜达达的缓步而行。李隆基听宫里人说,那日张昌宗向武明空告密说,李重福于七夕之夜闻听武延基与李重润在屋中私议如何如何,而且李重福又绝对有陷害李重润的动机,于是李隆基便断定李重福是李重润等人死亡的始作俑者。但是,沈南却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全无真凭实据的猜测。因为,张昌宗是个无德之人,他的话又如何能信?

此刻,沈南目送着李重福的背影,久久的。他想,这个身形伟岸、一表人才的李重福真的是害死重润等人的罪魁祸首吗?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帏帽遮面,道服加身,十方鞋裹足——尾随着李重福。见此情形,沈南心中大呼,不好!他急忙追上去,拉住那人的手臂。那人见是沈南,便也不挣扎,随他行至一隐蔽处。沈南低声斥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那里离宫门那么近,你万一被人发现了……再者说,你跟着他又有什么用?他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你呢?你连一百都没有,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听这话,落儿便忍不住流下泪来。不过,她还是咬着嘴唇说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么!”

沈南怕她这般不管不顾的会招来祸事,故意道:“即便你与他同归于尽,你也只是用你、重润、延基、蕙儿以及蕙儿腹中的宝宝五个人的命换他一个人的命,值么?不值!”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任他逍遥法外?”落儿哭泣道,“墨雁姐姐若是活着就好了,一箭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沈南灵机一动的说道:“墨雁不能起死回生,但是你完全可以通过苦练练就一身的本领,就像《白蛇传》里的小青,忍恨舍泪,苦苦修炼,最终一举摧毁了雷峰塔,救出了白素贞。”

“是啊,你说的没错!”落儿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沈南道:“只是,修炼需要时日,小青为毁雷峰塔修炼了百年。你呢?你要对付李重福,少说也要苦炼个三年五载吧。”

落儿点了点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是啊!”沈南忙道,“实不相瞒,当初在缑山的时候,孙天医曾教过我一些修炼气功的心法要诀,令我受益匪浅,武功大增。你若还信任我,我愿意将这些心法要诀转授给你。”

“真的!”落儿兴奋得瞪大了双眼。但一转念,她又道:“可是,你不是打算要回去的吗?”

沈南道:“我正要问你呢,你确定你将那玉佩埋在那株合欢树下了吗?”

“确定啊,怎么了?”

“可是,我挖了半天也没挖出来啊。”

“啊?怎么会这样?”落儿万分的惊异。

“谁知道呢。”沈南叹了口气道。

落儿道:“那你的那个小本本呢?总可以借我看看吧。”

沈南撒谎道:“我本来一直把它揣在怀里的,可是,在那株合欢树下挖了半晌土后,不但玉佩没挖出来,那小本本竟然也不翼而飞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落儿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沈南低下头去,望着脚下的黄土路,低声道:“唉,算了吧,这说明老天爷既不想让咱们回去,也不想让咱们改变历史。咱们就姑且安心的留在这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注解[1]:见《大智度论》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