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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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子乔升仙遗玉佩(1)

太平公主和武三思的脚刚跨进李显府邸的大门,武明空安插在那里的眼线便飞也似的跑到宫中向武明空做了回报。武明空倒也没说什么,只道:“亲戚之间,常走动走动也好。”

此刻,上官婉儿也在场,她心中暗道,武三思的动作可真够快的。武承嗣才死几天啊,他这么快就转变策略,投靠李显了。他都已经出动了,我也不能落后啊,可是,该怎么做才能既向李显示了好又不引起女皇的反感呢?唉,真是难办啊!

这事确实令婉儿头疼了两天,连觉都睡得不踏实。夜不能寐时,她便想,总听人说,宫外那些穷苦的百姓为了生计奔波,如何如何的不容易。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中衣着光鲜、锦衣玉食的我无时不刻不在为项上这颗人头谋划着。只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一步,我这条小命也便没了。别人多好,都还有个父母兄弟帮衬着,可我呢?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婉儿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痛,竟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婉儿推开窗户,发现窗外阴云密布的,令她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的阴霾了。至傍晚时分,天空中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婉儿心中的烦闷无处宣泄,于是独自一个人撑着一把小伞来到宫中的一处竹坞(即竹林茂盛的山坞)。

这竹坞是个清幽的所在,亭、廊、榭、桥错落有致,万根奇珍异竹疏密相宜,将喧嚣与污浊阻隔于外,令人一踏入其中便净而忘忧。

上一次婉儿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满眼的葱绿,可是这一次,虽然还是绿,但却已绿得沧桑。婉儿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她沿着竹间蜿蜒的青石小径一直走入竹林深处。

竹林深处是一汪秋水。水边有一亭,名为“听雨亭”婉儿暗道,这听雨亭的名字倒很应景。于是,她走入亭中,收起小伞,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屏息静听——除了雨声还是雨声。但那雨声却又很是不同,打在水中——咚咚,打在石上——砰砰,打在水边残败衰飒的枯荷上——沙沙。在婉儿听来,就像是一曲如泣如诉的《孔雀东南飞》。

突然,在这凄美哀婉的曲子里竟掺杂进一种极不和谐的声音——啪啪啪啪——急速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婉儿心中纳罕道,这是谁呀?居然也在这鬼天气里跑到这里来了。她抬眼一望,居然是沈南,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站起身来,轻唤了一声“以南”

或许是声音太小了吧,婉儿想。因为距婉儿仅五步之遥的沈南居然没有听到,仍然瞪着眼睛直直的往前走。婉儿只得放大音量道:“以南。”

可是,这一次,沈南居然还是没有听到。婉儿这才意识到,他是在一边走路一边想事情。于是,她拾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朝沈南扔了过去。那小石子刚好落在沈南身旁的一滩小水洼里,溅起了高高的水柱。沈南被这突然崛起的水柱吓了一跳——真的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搞恶作剧的婉儿则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沈南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待看清是婉儿后,他惊喜道:“哎呀,居然是你呀。”而后,他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听雨亭。

婉儿娇嗔道:“你呀,想什么美事呢,叫了你两声竟都没有听到。”

“要是能有美事可想那就好了。”沈南道,“李显不是一直在吃我从CHINA国带来的那种降压药吗?”

“恩。”婉儿一边凝视着沈南神采飞扬的眼睛,一边轻应了一声。

沈南道:“最近他的血压控制的不错,也一直没有再头晕过。可是,现在我带来的药只剩下四粒了,再吃四天就没药了。刚才你叫我的时候我正在琢磨,四天之后该怎么办才好。”

沈南的降压药确实快用完了,为此,今天上午他还特意去找过武明空。不过,他找她不是要问她“怎么办”而是想向她要那块玉佩。

昨日,沈南突然想到,陪他一同穿越的,除了那机场小妖,还有一块玉佩。那玉佩在他一落地的时候就被武明空给没收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它一眼,所以,之前,他几乎都快把它给遗忘了。他想,总听人说,玉是有灵性的,或许,那玉佩才是帮助他穿越的“罪魁祸首”于是,今天上午他便向武明空打听那块玉佩的下落。

武明空道:“它在明堂。我把它放在大帝的牌位前了。”

沈南不解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大帝的牌位前?”

武明空道:“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它雕琢于战国初期,曾为晋平公姬彪[1]的腰间之物。”

“晋平公姬彪?”沈南惊道。

“对,晋平公姬彪,他于一千二百多年前即位,在位共二十五年。”武明空道,“据说,当时,晋国有一个乐师叫师旷,虽双目失明,但却精于辨音,弹得一手好琴。有一天,晋平公对师旷道:‘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当时,师旷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接过晋平公的‘暮’字说道:‘何不秉烛乎?’晋平公很是不解。师旷解释说:‘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秉烛之明。秉烛之明,孰与昧行乎?’(师旷打了三个比喻,年少时喜欢学习,好像是太阳刚刚出来时的阳光;壮年时喜欢学习,好像是正午的阳光;老年时喜欢学习,好像是点燃蜡烛照明时的光亮。师旷很巧妙地点明老年时读书虽然赶不上少年和壮年时,但与摸黑走路相比较,还是好得多。)晋平公听了,恍然大悟,高兴不已,从此开始了晚年的求学路。而且,那一天,他还将一块龙形玉佩赏赐给师旷……”武明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只是用眼睛直视着沈南。

沈南恍然大悟道:“您是说,那天我手中拿着的那块玉佩就是一千多年前晋平公赏赐给师旷的那块玉佩?”

武明空点头微笑道:“正是。”又道:“不仅如此,后来,师旷来洛阳(洛阳是东周的国都)会见太子晋时,又将那玉佩转赠给了太子晋。”

沈南知道,这太子晋就是传说中在缑山上驾鹤升仙的那位升仙太子。

只听武明空道:“太子晋是周灵王姬泄心的长子,姓姬,名晋,字子乔。那时候,周灵王已经丧失了对诸侯国的控制,洛阳王城只不过是一个王权符号罢了。周灵王二十二年,河洛大地连续阴雨,王城西边的谷水滔滔而下,形成洪峰,洛河水也波涛汹涌,决堤而出。洪水过处,房屋坍塌,人畜死伤无数。周灵王下令把王城内所有能堵水的东西都用上,把洪水堵在城外。而年仅十三岁的姬晋却奏曰:‘川不可壅,必须疏导!’还说:‘洪水之所以成势,其因在于无泻水之道,如果此时堵水,只能使大水蓄力,其害愈大!若能在水面开阔处开挖一条泄路,任洪水下泻,没有阻挡,水自安澜。水事如此,国事也是如此!’”

沈南不由得赞道:“这个小姬晋倒是挺聪明的。”

武明空点了点头说道:“那周灵王原本也觉得姬晋说的有理,但因见他竟扯到治国上了,觉得他似在讥笑自己大权旁落、治国无方,所以便恼了。因此他偏偏不采纳姬晋的建议,下令围堵洪水,筑垒护城,这样虽然勉强堵住了水,暂时保住了王城。但洪峰过后,积水难退,河洛川涂,一片汪洋,民无生计,车无坦途,城不像城,国不像国了。”

沈南叹息道:“这个周灵王可真是个小心眼儿。只因为自己恼了,便不顾百姓的死活了。”

武明空道:“晋平公姬彪知道周天子王城遭遇水患,无暇他顾,便打算借此机会赖掉此前借周王室的一些地盘。”

沈南道:“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武明空点头笑道:“晋平公正是此意。”又道:“因为姬晋是个音乐迷,所以晋平公便派晋国老乐官师旷以切磋音乐礼仪的名义出使王城。某日,师旷于太子府拜会了姬晋。对于师旷这个大音乐家所提的音乐方面的问题,姬晋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不但精确,而且还很有见解。然后,师旷鼓瑟,唱了一曲《无射》:‘国诚宁矣,远人来观,修义经矣,好乐无荒。’唱完,他把瑟交给姬晋。姬晋听出师旷是借歌问政治,探问自己是否察觉了晋国“赖账”的意图,于是也鼓起瑟来,当场和了一曲《峤轿》:‘何自南极,至于北极,绝境越国,弗愁道远。’该曲威而有礼,柔中有刚,且与《无射》谐和,十分动听。他二人一唱一和,意在歌中,非常愉快。临别时,师旷便将腰间的龙形玉佩赠与了姬晋。回国后,师旷对晋平公说:‘王室虽衰微,太子晋却强悍,身上蕴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看来我们得赶紧归还王室的土地了。’”

听到这里,沈南心中暗道,古人真的会用唱歌的方式谈判吗?如果真的如此,不如在现代也试试。在联合国大会上,英国首相唱“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美国总统唱“都是你的错,劫机惹得祸,让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全都玩完了”日本总统唱“我要创造日不落的神话,不管海啸多狂摧毁多少核设施”……

武明空继续道:“后来,由于在抗洪时姬晋与周灵王的意见不合,并有干政的嫌疑,所以周灵王废掉了他的太子位,贬为庶人。”

沈南惊道:“啊?不会吧?就为了那一句话?”

武明空微微一笑道:“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事,谁知道呢。反正,作为一个太子,太露锋芒,不是好事。”继而又道:“不过,这姬晋丢了太子之位后,也并不沮丧。他本来就好神仙之学,如今脱去了‘太子’的牵绊,他便跑到嵩山之中,拜高人浮丘公为师。在浮丘公的教导下,姬晋迅速得道,行神如空,行气如虹,渐入神境仙界。后来的某天,姬晋在山中遇到他的老朋友柏良。柏良告诉他,自从他失踪后,他的家人一直在找寻他。于是,他便让柏良回洛阳告诉他的家人,七月七日,他将在嵩山之北的山岭上出现。姬晋的家人闻之大喜,如期到嵩山之北的山岭下等待他。只见一阵清风过后,姬晋在山巅出现,羽冠鹤氅,玉貌丹唇。他取出玉箫,奏一曲,清风习习;奏二曲,彩云飘飘;奏三曲,白鹤成对,翔舞于空中,孔雀数双,栖息于林际。接着是百鸟和鸣,皇皇悦耳,正如仙界。姬晋奏罢,施礼拜谢,飘然飞天,渐渐远去……”

武明空说到此处,一脸的心驰神往。她稍顿了一下,又道:“姬晋升仙之时,从他身上掉下来两个物件:一个是缑件(拴在剑柄上的绳子),所以此后,缑件跌落处的山便被称为缑山;另一个就是那龙形玉佩,它从空中落下,挂在山岭之树上,被姬晋的家人摘下。”

沈南惊呼道:“天啊!如此说来,这龙形玉佩岂不是神仙留下来的仙物?它……它怎么会跑到我的手中呢?”

武明空笑道:“这要问你自己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稀里糊涂的,它就飞过来了。”

武明空笑了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玉佩来了?”

武明空这么一问,沈南这才想起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他道:“我……我想借它一用。”

武明空诧异:“你要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