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27526900000088

第88章 子乔升仙遗玉佩(2)

此刻,沈南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推测。他的意外穿越肯定与这神仙玉佩有关。他道,“我想,这玉佩大概有些神力。我想,它应该能够带着我漂洋过海,回到CHINA国去。”

武明空道:“在这里不好吗?回去作甚?”

沈南迟疑道:“回去……回去拿些药,然后我再回来。”

拿药只是个借口,沈南知道,聪明的武明空当然也知道。她笑道:“只怕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呢。”沈南道,“如果还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如果不能回来呢?”武明空道。

那就不回来了呗。沈南心中这么想,但却没忍心说出口。他只是道:“但愿那玉佩能有使我来去自由的神通。”

不想,武明空却摇头道:“我不能把它给你。”

“为什么?”沈南大惊。

武明空道:“我已经把它送给大帝了,怎能再转借给你?”

沈南心里话说,那玉佩本来就是我的,到头来怎么变成我向你借了呢?你呀,你可真是个不动声色的强盗!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沈南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刚刚,婉儿唤他的时候,他正在寻思这事。不过,武明空要他对玉佩之事保密,所以,他才未对婉儿提及。

婉儿真的很希望能够帮得到沈南,可是,这件事她真的帮不上忙,她的医学知识有限,而且,生老病死是脱离于金钱权力之外的事物,既便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武明空也无法改变它,更何况是自己?这一刻,婉儿不禁想到,自己总说是为了生存而在各派之间周旋,可是,万一哪一天自己染了绝症,这一系列的累岂不都成笑话?

婉儿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若是孙天医还活着那就好了。以前,大帝初犯头晕病的时候,孙天医曾给大帝开过一个方子,很好用的。只可惜,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大帝病重的时候,孙天医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否则,说不定大帝还能再多活几年呢。”

沈南道:“尚药局里有好几个孙天医的徒弟,回头我问问他们去。”又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婉儿尴尬的一笑道:“没做什么,听听雨声。”

“姑娘好雅兴呀!”沈南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刚刚他一直在想事情,倒没有留意这竹坞的雨景。此刻细细赏来,他才发现,此处秋水翠影,烟雨蒙蒙,美不胜收。这初秋的雨景令沈南不由得想起李商隐的一首诗。于是,他吟道:“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李商隐要等到一百多年之后才会出生,因而婉儿从未听过此诗。她将此诗轻声吟咏了一遍,感觉字字句句都仿佛落进了她的心坎里。她用崇拜的目光瞅着沈南道:“‘留得枯荷听雨声。’这句最妙!真可谓是神来之笔!自今以后,我不再叫你‘以南’了,就叫你‘诗圣’吧。”

“诗圣可不敢当。”沈南笑呵呵的说道,“我只是在医生界诗写的最好,在诗人界医术最高罢了。”

婉儿掩口笑道:“你这是自谦吗?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吹牛呢。”

玩笑了一会儿,婉儿这才想起问沈南:“对了,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我刚和阿伦(李旦)下完棋,正准备回去。”沈南答,“每次往返于东宫,我都会从这竹坞里边穿行,这样比走外边近很多,风景也好,夏天也不晒。”

婉儿早就听闻沈南与李旦交好,经常出入东宫,所以也并不惊讶。

此刻,天色有些暗了,雨似乎小了些,但秋风乍起,吹得水涟漪、竹婆娑,衣衫单薄的婉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沈南见状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婉儿披在肩上。

婉儿对李贤的爱恋始终都只是一场虚幻,这感情只能慰藉她的心灵,却不能温暖她的身体。而她与武三思呢?不过是温情面纱下的一场交易,相逢时好似干柴烈火,分别后便全不思量。武三思曾送过她各式各样的礼物,可是每一件礼物,在她看来,全都充满了目的。因此,这些礼物只能博得她嫣然一笑,却都不能打动她的心。

这沈南是与前两者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没有李贤的精明强干,也没有武三思的利欲熏心、唯利是图,他简单、清澈、善良、热情,而且有才气(至少婉儿认为他有才气)。此刻,他的这个贴心的举动,在婉儿看来是全无目的和功利心的。所以,此刻,披着这件带有沈南体温的外衣,婉儿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切的单纯的暖,透过她的肌肤,一直暖进她的心底。

那沈南也算是有些感情经历的,并非完全的不解风情。只是,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被孟霞“诱#奸”后,沈南对所有的“老女人”都敬而远之。沈南所谓的“老”指的不是生理年龄,而是心理年龄。耄耋之年的白发老人也可以天真无邪;豆蔻年华的娉婷少女也可以圆滑世故。沈南觉得自己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所以,他的亲密伴侣应该是一个和他一样甚或比他还简单的人。唯有如此,他才能够“掌控”她;也唯有如此,他才能放心的把她拦在怀中,不怕被对方算计。而婉儿虽然风姿卓越、才华横溢,但在沈南的眼中,却是一个不可捉摸、不能掌控的人。更何况,沈南一心想要离开武周朝回到现代,而且即便不能离开武周朝回到现代,他也希望在医术稍有所成之后离开这勾心斗角的皇宫。因此,他不愿在这个时候被女人牵绊。

其实,说到底,婉儿不是沈南喜欢的那一款,没能令其怦然心动。

不过,婉儿毕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女。面对这样的一个俏佳人,沈南怎能不发扬一下绅士风度?怎能不怜香惜玉一把?于是,沈南便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外衣奉了过去。他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个不经意的举动给婉儿的内心带来的震荡,他道:“起风了,早点回去吧。”

婉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咪。

他们支起伞来,走出听雨亭,走在青石小径上。沈南走在前边,不时的提醒着后边的婉儿——“小心点儿,这有个水洼”“当心,这有个石子,别崴了脚。”

望着沈南温暖的背景,婉儿感觉心里甜甜的。她真的希望这段路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只可惜,路总会走到尽头。

沈南和婉儿刚一走出竹坞,便听到一连串踏雨而来的脚步声。他二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举目望去,但见一个打着雨伞的高大峻伟之人正朝他们这边急促的走来。

起初,秋雨朦胧中,他们没能看清对方的面目,直至走到近前,婉儿才发现,来者居然是武三思。

婉儿与武三思几乎日日都能相见,或在朝堂之上,或在宴会之时。但是,自从李显回京以后,婉儿便开始有意识的避免与武三思的独处。一来,是因为,李显的归来增加了李氏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所以婉儿不想与武三思绞得太紧;二来,是因为,沈南离宫后她的怅然若失以及沈南回宫时她的欣喜若狂都让婉儿意识到,她对沈南的感情不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而且,伴随着这种认知的到来,李贤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虽然还是想念,但已不似以往那么灼热。而武三思,这个被李贤借尸还魂的人,在婉儿眼中也变得越来越陌生,甚至,还有些丑陋了。她不想再被这个“丑陋”的人触碰,想想她都觉得恶心。

以前,和武三思在一起的时候,婉儿总觉得自己很****,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很忠诚的,自己的心只有一个心房,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

婉儿是不想在这里碰到武三思的。不但是武三思,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想碰到。因为,无论是谁,都会打破她与沈南两人的“甜蜜”这一秒,婉儿心中说不出的悔。唉,早知如此,刚刚我俩就该在听雨亭里多呆一会儿,这样就不会碰到武三思了。

看到沈南和披着男人外衣的婉儿,武三思不由得一愣。虽说,他对婉儿从未真正的在意过,但此刻看到她与别的男人“鬼混”心中也不免生出些醋意来。婉儿不是他的第一个或最后一个女人,当然,更不是唯一的一个女人。但是,他知道,他是婉儿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不管这个女人在外人面前如何的风光无限,但在私生活方面,她一直都被他独霸着。他常常为此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可是现在,他猛然意识到,这种独霸已不复存在。他心中暗自骂道,一对狗男女!但是,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他高声道:“哎呀,婉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婉儿虽不情愿却也只得迎上去,微微一笑道:“王爷您可真会说笑。”

武三思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玩笑,是真的。我刚刚在你那里等你等了半个多时辰,见你迟迟未归,这才出来。”

婉儿稍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会意了。今天早上武三思给皇上递上了一份力挺李显的奏折,皇上还没有批复。此刻,武三思必是为此事而来。

沈南见他二人有事情要谈,忙告辞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行一步了。”沈南说完便走了。

婉儿望着沈南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遗憾。武三思也望着沈南的背影,心想,这个小御医还真有两把刷子,先是不知用什么手段博取了姑妈的信任,现在居然又来勾搭婉儿了。

婉儿万般不舍的把目光从沈南的身上移开,说道:“王爷,咱们去那边长廊下说话吧。”

婉儿的话音刚落,武三思便一个箭步钻入婉儿的伞下,而后他一边收起自己手中的雨伞,一边嬉笑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拥伞情,呵呵。”他说完便将一只脏手搭到婉儿的肩头,拥着她一同前行。婉儿虽不情愿,但也无法。

武三思一边走,一边瞄着婉儿肩上披着的那件青色袍衫,醋溜溜的说道:“姑娘的这件外衣可真是合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