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叔的满门心思都在我身上,南先生和他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就算南先生声名在外,在三皇叔眼里也不过尔尔,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地理睬南先生。
南先生见三皇叔不搭理他,有些着急了,他轻声道:“是关于先帝密诏的事……”
三皇叔这才抬眸看向南先生,南先生垂下了眸子,露出了手心,我还没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他就已经将手收了起来。
三皇叔扶着我的肩膀,他手上的力道加深,显然是在犹豫。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朝他眨了眨眼睛:“去吧,我的酒已经醒了,不会有事的。”
三皇叔不放心地瞪了一圈周围的男子,那些学子触到三皇叔冷若冰霜的眸子,全都缩着脖子低头喝酒,哪里还敢看我半分。
三皇叔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他在我的额头上落在一个轻吻,唇畔轻启,声音醇和:“半柱香,本皇就回来!”
我点了点头,他又叮嘱道:“不许再喝酒!以后只能在本皇面前饮酒!”
三皇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红润的脸颊,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了,以前看你说话挺精辟,怎么现在越来越啰嗦了!”
三皇叔眯了眯眼,突然低头在我的唇畔上狠狠咬了一口,不过他到底心疼我,虽然生气,但还是嘴下留情。
我的唇畔微微肿胀,脸颊绯红,三皇叔松开了我,道:“在这儿等,别乱跑!”
在我的再三保证下,三皇叔终于是跟着等得眼睛都快发直的南先生走了。
三皇叔和南先生一走,宴会的气氛不冷反热,众多学子凑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三皇叔刚才的行酒令,脸上都洋溢着敬佩的神情。
这时,白子墨走到了我的面前,举着酒杯,朝我伸来,这是要来敬酒?
为何我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
我拿起酒壶,正要倒酒的时候,想到三皇叔的叮嘱,又将酒壶放了回去,看着他道:“抱歉,我今日已经饮多了,再多就会醉了!”
白子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特别奇怪的笑容:“美人醉酒,定然更有风韵,你不是想要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吗?何不多饮几杯,将自己的媚态释放出来!”
他这话说得相当轻浮,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在骂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宽衣解带是我的特长,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宴会,我怎么不把握机会勾引男人了?
这话说得着实过分,我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正在熊熊燃烧,我看着白子墨问道:“白少城主,你我之前有过节吗?”
白子墨摇头,将杯中的酒饮下,顾自坐在了我的对面:“没有,今日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用这么轻佻的话来冒犯我?你不是一向以君子自诩吗,这难道就是你的儒雅之道?”我的语气不善,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
白子墨冷哼一声,端过我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酒,他语气冷冽,透着无尽的疏离和厌恶:“可能某些人生来就惹人厌!”
我眯了眯眼,唇角突然扬起,声音清脆道:“英雄所见略同!”
说着,我快速地抄起面前的一盆冷面朝白子墨的脑袋上盖去,白子墨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说着说着就动手,他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面汁如瀑布般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流。
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鸦雀无声,紧接着传来了白子墨歇斯底里的吼声:“欧阳晓晓!你在做什么?!”
我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装傻充愣道:“白少城主不是让我多饮几杯,说美人醉酒,定然更有风韵吗?如今我已经醉了,只是不知道……咯……”
我十分配合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大着舌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少城主把面条吃到头上去了,你是为了博我一笑还是这是白城最流行的发型?”
白子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瞪着我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下一秒,他的手就朝着我的脖颈而来。
我的手朝袖子里缩去,面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嘴角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白子墨的手刚靠近我的脖颈,我的手就覆了上去,在外人看来我是因为害怕而反抗,实则我是将两枚银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穴位。
让你嘴欠!让你长一张欠扁的脸!让你把手伸得这么长!
“啊!你这个贱人!”白子墨吃痛,低吼出声,他松开我的脖颈,正要再上前抓我,被其他几位学子拦了下来。
“子墨,她是未来的凌皇妃,有什么话好好说!”
“是啊,凌皇就在学府里,你可不要胡来!”
拦着白子墨的人七嘴八舌地劝着,明面上是在劝他不要对我动手,实际上是在火上浇油,他们越是将我凌皇妃的身份搬出来,白子墨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推开众人道:“是凌皇妃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这里的动静太大,金子立即上前将我护在身后,她本就是杀手,当她皱眉肃杀地站在那里时,周围就会陷入一种可怖的低气压中:“明明是你挑衅在先,我们姑娘只是防御罢了!”
白子墨气得脸色僵硬得都快成一块木板了:“防御?她分明是打算废了我的手!”
说着他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有几道红色的抓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微微勾起唇畔,我现在用的针是经过能工巧匠改造过的,细如牛毛,扎穴道的时候却效果加倍,所以在白子墨的手上是看不出伤痕的。
我拍了拍金子的手臂,金子让开一条道,我看着白子墨道:“白少城主,你先是设下阵法,想要阻止我来赴宴,现在又对我言辞轻浮,处处挑战我的底线。如今你不会是打算用拙劣的演技来嫁祸我武功高强,抓两下就能把你的手抓废吧?”
众人看着白子墨的手陷入了沉默中,白子墨的手上虽然有抓痕,但只是有点发红,并没有伤到筋骨。
况且白子墨又是个会武功的人,这样的抓痕一炷香就消退了,对他来说根本无碍,他要是想要用这个伤来讹我,就显得有些牵强了。
白子墨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人,你分明是用银针来暗伤本公子!现在那银针就在你的指缝中,你敢不敢将手拿出来示人,以证清白?”
我站着没有动,白子墨冷哼一声:“是不是不敢了?本公子告诉你,这里是学府,是讲道理的地方,不是你凭着身份就能耀武扬威的地方!像你这种麻雀,就算攀上凌皇府的高枝,也改不了你心狠手辣的品性!”
我看着他静默着没有说话,很多人都以为我是默认了,金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再这样冤枉姑娘,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子墨却不理金子,他对着我咄咄逼人道:“欧阳晓晓,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是不是被我揭穿你虚伪的面具,无话可说了?”
金子气得想要拔剑,我开口拦下她,对着白子墨道:“我确实无话可说,因为我从未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伪君子,现在面前就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你说我是不是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子墨气得磨牙,我看到他的牙齿尖锐,磨得都快擦出火花来了:“本公子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你把手拿出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我的手垂在两侧,看着他问道:“那万一我手上没有银针,你准备怎么办?”
白子墨低头,随手拿过一个大约有两个手掌大小的盘子道:“没有那个万一,要是有,本公子就将这个盘子吞了!”
我十分满意地勾起了唇畔,将手缓缓举起,我的手捏成拳头,平举到众人面前,却是没有摊开来:“白少城主是未来的一城之主,大家都听到了你的承诺,想必不会食言吧?”
说着,我将手摊开,我的手心中什么都没有,白子墨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立即回过神来:“手上没有,就一定在披风上!”
话音刚落,他就扑了上来,用力地拉扯住我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