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皇后送给寡人的美人?”手拄拐杖,年仅五旬有余的淮南王踌躇着走入殿内。
玉疆等人已候着多时,她不禁寒笑,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淮南王想得太威仪了,看看他现在的摸样,斑白发鬓,满脸皱纹,而她才十九岁,他会是她的对手吗?
“都坐下吧!再怎么不能亏待皇后殿下不是。”顺着婢女的搀扶,淮南王吃力的坐上了御撵。
玉疆一行人领命,宽袖而坐,轻柔薄衫翩然舞动,竟一会儿的飘动就给人留下深刻美感,各种杂糅的香水气息混杂在整个大殿,淮南王不禁揉了揉鼻头,粗狂的喷嚏好几声,看来我们的淮南王是否不甚美人呀!
“嘻嘻……”
直肠子的敏疆就在低下捂嘴腥笑,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淮南王就望着她,眼底含沙射影,让人有些啧啧害怕,“小姑娘,寡人让你见笑了吗?”
“嘻嘻,王爷你打喷嚏的摸样太逗了,嘻嘻……”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淮南王稳重的摘过婢女手中捧端着的葡萄,有些自我讽刺,“寡人活了这么久才知道寡人还没老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小姑娘风流了!”恶瞪敏疆,将暗隐的愤怒统统发泄。
敏疆知道自己捅了娄子,赶紧低头,“奴婢知错了,淮南王宽容。”
“哼,寡人岂是这般小气,只要你替寡人办一件事,寡人自可不再介怀。”
“王爷尽管吩咐,敏疆一定赴汤涛火。”以为是好事,直率的敏疆就对着玉疆等人露出得意的笑颜,双手合十,期盼着淮南王会给她什么美差,只是……
“寡人要你给寡人洗手。”
“什么?”似乎难以置信,敏疆猛叫出来,怕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难道寡人的声音也不行了吗?”
怒吼,敏疆立马伏地,“不是,不是的,王爷,奴婢只是感到意外,不不不,是荣欣。”
偷偷抬头,窥视淮南王,见他端坐,身边的宫女已经端着清水走来,敏疆无奈,只得委身上前,躬身迎上。
淮南王的手已经萎缩了,年老的皮囊已经没有了年轻的轮廓,紧紧贴着骨头,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害怕了。”淮南王果断抬手,将手肆无忌惮的伸向敏疆,一股腐朽的恶臭袭来,敏疆秀气的躲开,这一躲就是大罪,淮南王的脸色立马大变。
“都看看,我们的下一代养得有多娇贵。”用腿踢开敏疆,淮南王扫视殿下另外三人,指着云髻就命令,“乖孩子,你上来给寡人洗洗。”
震惊的抬头,云髻露出小女子胆怯的摸样,淮南王再一吆喝,本身乖巧的她就受命前去,委身上去,径直就做着敏疆不敢做的事。
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听阿娇说过,她的父母尚且健在,但是父母之间从不交谈的生活让她习惯了惟命是从,听人说,她的父母是宫里的贵人为了好玩而胡乱凑合的情人,彼此生疏的关系让他们的生活总是那么平静,那么没有交集,以至于年幼的云髻便看淡了这个人生,她想这辈子屈人篱下就要任劳任怨,什么都不说她才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所以对于淮南王的羞辱,她并不意外。
她轻柔的揉搓淮南王的手,从手踝到手指,她看到了淮南王扭曲的四指,畸形波动像是被是扭断胳膊的蚱蜢,她吓坏了,打破水盆,倾倒在地。
“哼……”淮南王踹开云髻直立起身,“怎么没见过只有四根指头的人吗?知道寡人为什么会少一根指头吗?”
殿下宫婢皆低头消沉,玉疆上前,“王爷,奴婢们只是初出茅庐的小人,不敢妄自揣测王爷的故事。”
“哦,是吗?我看你这个小女子有胆识,寡人就允你猜猜。”豪迈下殿,淮南王去到玉疆跟前。
“那奴婢就斗胆了。”玉疆对着淮南王折断的指头打探了好久,缓缓语来,“这伤口凹凸不平,像是被锯齿类的东西割伤,难道……”
玉疆有些迟疑,看了看淮南王,见他淡定没有怨气,她道,“奴婢知道王爷妻妾堪与陛下媲美,难道这伤口是哪位夫人所致。”
淮南王沉默少许,哈哈笑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玉疆垂眸。
淮南王直直上殿,揪起伏地的云髻,“你也猜猜。”
云髻生性羞涩,微微扭头逃过淮南王的束缚,“奴婢猜不着。”
“是猜不着,还是不敢。”
“奴婢是不敢也不能。”
声音细腻无污,按理说,这个女子应该是男子的最爱,可是淮南王可不这么认为,他抽气身边侍从的剑直直刺向云髻的腹肌。
“这个王朝,说不出话的根本没有生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