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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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感深情仙荷赠珠花

仙荷疑道,“那秽物,吐在哪里?”

张生答道:“恐仙荷姑娘污了被窝,夜里不好安寝,小生拿衣服接了。”

仙荷指着地上那件衣服,“莫非是这件?”

“正是。”

仙荷再仔细瞧张生身上,都是普通人家的半旧衣服,唯独地上那一件,倒是绸的。仙荷十分过意不去,“弄脏了你的衣服,且留下来让丫环洗净了再还你。”

“仙荷姑娘莫要过意不去,能有幸接近仙荷姑娘,小生早已是喜不自胜。小生的衣服能和仙荷姑娘有些关系,也是它的福气。就不劳烦姑娘房里的姐姐了。”

张生的话,原本是心里实心实意的话,但听在仙荷耳里,却百般的受用,不想他是如此一个有情趣的人。看他就是那卖豆腐的张秀才,心里也有了几分喜欢,问话也和气了些:“你实话对我说,你可是那卖豆腐的张秀才?”

张生道:“小生正是。”

“你一个卖豆腐的,能有多少银子?不是这行当里头的人,就不要行这里头的事。不然,毁了自己,后悔也来不及。”

“能与仙荷姑娘共一宿,小生死也无憾,何谈后悔?自初次与姑娘在街上相识,小生便对姑娘朝思暮想,片刻不敢忘,日夜思得花柳之资,能早日与姑娘相聚。昨夜美梦成真,小生已是烧了高香,三生有幸,心满意足。”

仙荷听罢,十分感动,及至知道张生乃是为了她,才去操这卖豆腐的行当,更是深觉罪孽深重。那贩夫走卒之人,可是有哪个看得起的?纵那达官贵人,再不成器,也与升斗小民贵贱有别。张生一个好好的秀才,前途似锦,若能得个状元及第,便是前途无量,岂是一个卖豆腐的能有的前程?

仙荷踌躇半晌,“我昨夜醉酒,不曾与你做个夫妻,你积攒了多时的银子,一夕散尽,就不懊悔么?”

张生道:“仙荷姑娘乃是仙女下凡,能一亲芳泽,已是万幸,哪敢做其他非分之想?”

“你积些银两不易,何不留下养家?若是因这女肆里行走,弄个妻离子散,可是大大不值。”

“小生并无妻小,只有一个老母,家里饮食之资,尚不缺乏。”

仙荷听他安排得妥当,便知他不是个被美色迷昏头的人,虽也有些痴狂,但却不曾因此糊涂了终身。若是能有个好出身,日后从良,也是个好的去处,只不知他日插花着红袍的时候,可会还记着我。罢罢罢,仙荷笑自己,多远的事,能得他一夕照顾,也是好福气,自己误入风尘,能够寻个贵人,便是为妾,也是抽了上上签,状元夫人之想,实是痴心妄想,这等想入非非之事,切不可再有。

张生见仙荷沉默不语,只道自己应答不周,哪里晓得仙荷心里转了这许多心思。起身道:“仙荷姑娘宿醉方醒,却和我说了这许多话,想必是累了,小生这就告辞。”

仙荷道:“公子且稍等。”再看房门,锁已开了,早有丫环立在外面,“姑娘起了,奴婢这就打洗脸水来。”仙荷止住丫环,“不急这一时半刻,待要时,我自会叫你,你且去休息,不要打扰我二人就是了。”

打发走了丫环,仙荷急急忙忙地开了柜子,取出一朵珠花,交与张生,“张公子,这朵珠花,值上好几百两银子,你权且以此为资,莫再卖豆腐,好生准备,争取在大比之年,挣个状元回来。”

张生如何肯借,“姑娘厚意,小生记在心里就是,姑娘如此珍重之物,小生如何受得?”

仙荷一把捂住张生的手,“从初日看公子仗义执言,便知公子是个君子。及在院内相见,便深觉可惜,以公子才学,屈尊卖豆腐,实在是辱没了。这一支珠花,虽然值些银两,但仙荷此物,尚有一些,并非身家性命所系,但对公子,却能为公子解忧纾困。请公子切莫推辞。”

张生感激涕零,“仙荷姑娘,能得你一知己,张生敢不努力?只不知殿前比试能否高中,即便高中,也不知能否与姑娘再见。若是姑娘他人所娶,小生此与姑娘一别,岂非再无会期?”

“张公子,”张生一席话,也说的仙荷珠泪盈盈,“若有缘时,自会再见,只恐公子高中之后,自有那名门闺秀,怎会再记得仙荷?”

“世间千万女子,仙荷姑娘独一无二。小生能与姑娘执手相握,今生今世不能把姑娘忘怀。”

“你快些将珠花藏好,莫让妈妈看见。往后莫再卖豆腐,兀自降了身价。但得一个状元及第,光亲耀祖,那时光景,又怎是今日可及?”

“姑娘的话,小生记住了。只盼大比之后,能再见姑娘。”

“快些走吧,有缘自会相见。你一个清白子弟,若让人瞧见从我房里出来,平白污了声名。”

“姑娘说的是。小生这就告退。还请姑娘多加保重。”

“你可要好生努力,一举夺魁。”仙荷嘱咐道。

张生再施了一礼,方拿了地上的绸袍匆匆走了。

离去时碰见钱鸨儿,便招呼了一声,“妈妈,小生去了!”钱鸨儿忙着招呼客人,来不及应他,只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