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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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相悦成鸳鸯

张生几句话,让仙荷受用的很,低头看见自己光着脚,便悄悄地将脚往裙里缩,张生瞧见,将仙荷的脚从裙下掏出来,好一双白玉脚,如今却带着些血痕,那等细皮嫩肉,如何禁得住草地上的折腾,此刻看着,好不可怜,一时心痛不已,将仙荷的脚捧在手心,轻轻地摸。想起自己身上带着一方巾帕,便撕作两半,将仙荷的脚细细地包好,恨恨道:“你怎会如此,究竟是遭何人欺凌。”

仙荷见张生发怒,唯恐给张生惹祸,劝道:“我本是娼家女子,这点子事,不算什么,张公子如今身份显贵,不可为了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招惹麻烦。”

张生宽慰道:“我现在不过是得了个状元,也没做官,也没多少显贵。也不怕什么麻烦。我只是心疼你受屈,你且细细地讲与我听便是。”

原来,是一个赌馆中看守场子的,也有些钱,可仙荷嫌她身份低贱,又是个粗人,便不愿相见,来了几次,都被仙荷挡了。

虽然生意不好,可仙荷一向接的都是王孙公子,似这等粗人,还是头一个。若开了这个头,仙荷日后便再无半分贵气了。钱妈妈虽然有些想那银子,但一个赌馆里的伙计,至多不过有些小财,不是大富贵之人,便也依着仙荷的性子,没有睬他。

如此来往了几次,那个唤作吴大哥的,甚是恼火。气道:“先前的花魁娘子,门庭若市,排队也轮不上我。如今门可罗雀,身价也不似从前,还在我跟前摆什么架子?”

手下一众打手有心讨好,便撺掇道:“既是大哥喜欢,干脆抢了来,那鸨儿不过是要银子。听闻那仙荷如今一晚只要十两银子,大哥扔下一锭大元宝,谅那鸨儿也说不出话来。”

拿下了主意,那吴大哥便带着一众打手,直奔怡红院,进门就砸,直闹到仙荷门前,将仙荷揪住就往外拖。钱妈妈是不吃眼前亏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如何敢去招惹?为首的一个抛下一个大元宝,“我们吴大哥请仙荷姑娘去吃酒,晚些再送回来。”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仙荷一个劲地喊“妈妈”,钱鸨儿却眼睁睁看着仙荷被拉去了。

这几个打手,如何做得怜香惜玉的事?把仙荷一直拖到湖边,吴大哥早在船上等候,待仙荷上了船,方松了手。此时的仙荷,鞋也掉了,手腕被打手揪的通红。心里恼恨,也不睁眼瞧那吴大哥,只自己哭个不停。

那吴大哥,找来仙荷,也不过是想学王孙公子做个派头,想听听仙荷弹曲唱歌,侑酒助兴,见仙荷这般模样,还有甚兴致可言?命手下开了宴席,自己自斟自饮,好生没趣。

回头看那仙荷,如此一个美人,花了银子抓来,没派上用场,觉得可惜,便喊道:“过来陪酒!”仙荷哪里理他。吴大哥连连呼了三次,仙荷都不动,一旁的小弟便伸手来拉,仙荷只是抓住栏杆不松手。

那吴大哥见了,心里倍加恼怒,“好你个小蹄子,有本事你就跳下去,不然,你就还是爷碗里的菜!”

仙荷这些日子,也受了些屈辱,此刻被吴大哥这么一激,便真心想跳下去。把那打手猛地一掀,头上的钗环也掉了些,头发也散了,便抬脚上栏杆,要跳下去。吴大哥手下的众人慌忙拦住。仙荷大哭大闹,全无半分模样,把个吴大哥弄得没法。

那吴大哥,不过就是想来寻个乐子,被仙荷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半分兴致?真恨不能弄死她。但顾念钱妈妈背后的势力,平白把个花魁娘子弄没了,虽不至于抵命,真闹腾起来,自己怕也得受不少罪。便不对仙荷起心思了。只哄到:“你便是死了,我也不过赔上几两银子。若是不哭了,我便送你回去。”仙荷听说送她回去,便不哭了。

谁知,吴大哥指使船家将船划到偏僻处,方将仙荷放下:“小娼妇,你恁地有本事,就自己回去吧!”说着,只见船家竹篙一点,船就滑向湖中,留她一个在岸边。

此地荒无人烟,仙荷光着脚,竟迷了方向,脚上又疼,又没个人影相助,思及身世凄凉,便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谁想竟能捧着张生,实在是上天的安排。

听了仙荷的诉说,张生一时怒,一时怜,及至听到仙荷要跳湖,吓出了一身冷汗,“好仙荷,如何使得?休再做如此蠢事!若真如此,你可要让小生这一肚子相思,着落在谁人身上。”

仙荷是风月场中的人,什么样的甜言蜜语没有听过,奈何张生言语发自肺腑,这一番真情,便是他人不及。且现在看遍人情冷暖,张生这一点温情就越显得可贵,实在是叫仙荷爱不释手,只恨不能早日碰着张生,张生不能早日富贵,如今自己人微价贱,却无以为报。不由又伤心起来。

“仙荷姑娘,这是怎的?好好的,又伤心起来?”

“仙荷不过是个贱婢,如何报公子厚恩?他日公子娶贵家小姐,三妻四妾相伴,又还会记得仙荷几分?仙荷命薄,还不知今生如何着落。”

此处荒山野水,仙荷愁云惨淡,张生心里一股子血气盘旋,只是找不到出口。良久,方鼓足勇气,“若姑娘不弃,小生愿娶姑娘,只是姑娘盛名在外,身价银子想必不少,小生得多费时日筹备。”

张生此一言,仙荷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你若有心娶我,这身价银子的事,不用你出一毫,我自有主意。”说罢,羞答答地看着张生。

张生看见仙荷笑过,看见仙荷哭过,看见仙荷醉过,却不曾看见仙荷如此羞过。一时心摇神荡,只觉仙荷无限美好,此野山野水,有了仙荷,也似天上人间。仙荷含羞欲语,半晌方道:“前番怡红院中承蒙公子照顾,今日又谢公子在此允诺仙荷终身。仙荷知道,公子如今是状元郎,身份不比从前,不能再似前番轻易出入怡红院,不如,不如……”仙荷看了张生一眼,低头道,“不如在此,以天为幕,以地为床,与公子成就夫妇之好。”

张生求之不得,自见仙荷之日起,无时无刻不在思量此事,只盼早日能把仙荷娶回家中,朝夕相对。此刻和仙荷二人互诉衷肠,两情相悦,再行这鱼水之事,实是水到渠成。一个是,三年相思终如愿,一个是,飘摇半生遇良人。两下里郎有情,妾有意,说不尽的恩爱缠绵,一处荒山野水,做了两人的新婚洞房。

两下里云收雨散,都湿嗒嗒的,张生此番做新郎,喜悦胜似状元郎。仙荷此番,却真似初为人妇,面色潮红,骨软腰酥。把个张生看不尽,也爱不尽。仙荷是欢场老人,张生却是初知人事,第一回合下来,才晓得其中的妙处,看仙荷人慵花轿的样子,又忍不住再来一回。两人做就了鸳鸯,只想着生死一处,时时刻刻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