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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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随夫上任惹祸端

众老爷们,早在劳劳亭相侯。见张生到了,赶紧迎上来。仙荷也随之下轿。看见仙荷,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不是怡红院的头牌嘛!李公子今日也随父亲来凑个热闹,此时看见仙荷,耳边竟似响了个炸雷。一时间,气血上涌,满面通红。看仙荷眉眼含笑,竟比往日更美了十分。恨得连酒也吃不下,只沉着脸坐在一边瞧着。

张生与诸位应酬,仙荷打了招呼便在一边歇息。次日饯行,官员老爷们为图个热闹,还请了几个当红的姑娘助兴。那最耀眼的一个,是红翠楼的千红姑娘,与仙荷是旧日相识,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与仙荷平日素有惺惺相惜之意。此刻见到仙荷,便瞅了个空子,与仙荷稍叙别情。

“恭喜姐姐,觅了个良人,日后有靠。妹妹在此向姐姐道喜了。”说是道喜,千红眼里却闪过一丝落寞。

仙荷能成为花魁娘子,察言观色的功夫自不必言。早将千红的神色收入眼里,安慰道:“好妹妹,你冰雪聪明,稍耐心些,必也会有良人可依。”

“何人能似姐姐,又何人能似状元郎,对姐姐痴心至此!”千红羡慕不已。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早些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天无绝人之路。也算是苦尽甘来。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万,只要遇到一个,便足了。”对现在夫唱妇随的生活,仙荷很是满意,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远非昔日为笑而笑时的姿容可比。这一切,都被李公子瞧在眼里,对仙荷的占有之情,越来越盛。

“姐姐,你吩咐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千红招呼一下,便有两个丫鬟抬着一个箱笼过来。仙荷看也不看,只放进车轿内。

“好妹妹,姐姐谢谢你。只要状元郎无恙,姐姐能办得到的,必定助你。”

“好姐姐,妹妹不能久离,就在此与姐姐相别,祝姐姐一帆风顺!”

“妹妹也多保重!”

饯行席上,少不得要灌张生酒,仙荷看着张生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担心不已,奈何自己一介妾室,不能介入,只坐在轿内等着。

曲终人散,张生醉醺醺地回来,一行人到了驿站,乘驿车赴任。天快黑时,到了一处,此时张生,醉意方醒。瞅见多了一个箱笼,便问是何物。仙荷把门窗关严,方开了箱笼,让张生看个仔细。霎时就看花了张生的眼。

这箱笼分三层,第一层,都是银票。每张银票最少都有百两银子。装了满满的一层。第二层,是些宝石。什么猫儿眼、绿松石、玛瑙之类,五光十色。第三层,都是些稀奇的珍玩。“这白脂玉酒杯,据说是汉武帝用过的。”“这颗夜明珠,乃是西域贡品,不知怎的竟到了那些不争气的子弟手中,拿来讨好我。”“这金步摇,乃是唐明皇为杨贵妃所造,马嵬坡事变之后,不知所踪,辗转到得我手里。”……仙荷挨个儿拿起,一一向张生介绍。如此奇珍,别说见了,连听也不曾听过。

仙荷瞧着张生的痴傻模样儿,笑道:“这箱笼所蓄,何止万金。即便相公不做这个官,我们亦可衣食无忧,足以快活一世。”又正色道,“告诉相公这些,是想让相公做个好官,万毋做那行贿受贿之事,莫要为了钱财,昧了良心。”

张生紧握仙荷手,郑重道:“娘子的心,张生知了。必不让娘子失望。”

张生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你私藏如许钱财,能不被妈妈发现?”

仙荷伸出一根手指,将张生额头点了一点,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在庙里有一个长租的房间,每隔几日,便去庙里走一走,将宝物存起来。不曾想,日积月累地,竟有许多。我给了那庙里的和尚不少香油钱,嘱咐不许外人进房。那和尚倒也守信得很,不然,我如何能放心。”

“可你自来家后,不曾出门,这箱笼怎的就回来了?”张生还是不解。

“真是个呆子。”仙荷笑了,“自然是请人代拿的。我知今日各位老爷要与你饯行,便事先给千红妹妹传了信,嘱她今日带来,悄悄交与我的。”末了又补充道,“若是放在屋内,不几日便会被妈妈搜去,自己白白吃了哑巴亏,还争辩不得。不如此,我哪儿来的银子赎身?你我二人,又如何成就夫妇之好?”

张生叹道:“这千红姑娘也是真性情之人,这么多财物,有几个人能不动心?她也真是个守信的。”

“既如此,日后她若有难处,只要你我力所能及,不可不帮!”

“正是,正是!”张生深以为然。

说罢,仙荷将财物一一收好,锁了箱笼。两人吹了蜡烛,恩爱缱绻,自不必提。

却说李公子,自饯行宴席上见了仙荷,便越发思之不能忘。他是花丛中老手,但能相交几年的,只有仙荷一个。先前也存有娶仙荷的心思,奈何家里母老虎脾气大,仙荷当红之时身价又高,便把这事压了下来。及至后来,觉得不把仙荷娶回家也没事,不差分毫,照旧与仙荷甜时蜜里调油。日子久了,更有那鲜花嫩草等着他采,便渐渐把仙荷抛到脑后。如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倒使他好生苦恼。

待相思之情难抑,便恨上心头。张生不过是个白衣秀才,一举中了状元,才有今日风光。若张生没了体面,仙荷照样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既如此思量,便寻摸着找张生的晦气。李公子的父亲也是个官员,便央求父亲给张生参上一本。

李父不允,“张生虽没什么后台,可这种由贱及贵之人最好拉拢,又是同乡,日后官场上少不得互通声气,互为照应。且张生很得圣上喜爱,是钦点的状元,圣上本想给张生指婚,可张生不识抬举,即便如此,圣上也没有恼怒他半分。不然,一个新科的状元,哪有那么快便能补缺,还是去杭州这个富庶之地?”

李公子听了父亲的分析,也有些默然,可转念一想,也不是动他不得,劝道:“爹,孩儿听闻,那张生自从当了状元,往他家里送礼的是络绎不绝,收的礼连屋子都快装不下了。朝廷有制,贵贱不婚。他新娶的小妾,却是原先的花魁娘子。刚蒙圣恩,就如此渺视纲纪国法,即便圣上喜爱他,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收受贿赂和娶风尘女子为妾这两件事,若是能参上一本,圣上不会不动心。况且,孩儿听说,陈老爷送与张生的那处宅子,张生至今未去入住。由此看来,张生怕不是我们一路的人,日后怕是养虎为患,不但不能有些照应,还要防他反咬一口。父亲,不可不防啊!”

李老爷听闻此言,寻思良久,“且容我再想想。本地好不容易出一个状元,就这么把他参倒,还得和诸位乡绅、官场老友,多商量商量才是。”

李公子再欲言,李老爷挥了挥手,“不必多言,为父自有主张。”

听闻父亲此言,李公子有些不快。但父亲是不可违拗的,便怏怏不乐地下去。一连几日,都精神不振。直到父亲告诉他,“参张生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能不能参倒,还是个未知数。你且收了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李公子一下来了精神,“是,父亲,孩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