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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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父女相认张生改口(一)

仙荷的画像被传到皇上手里,皇上许久才放下。“确实貌美,比那京城第一美人更胜十分,难怪张生心无他想。”

中使不敢接话,若是顺着皇上之意,传到各位娘娘耳中,自己也有一番生受。便问道:“不知比阁老夫人如何?”

“确实有钱夫人之遗范,可惜蒙尘许久。”皇上嗟叹不已。

“如此看来,这必是钱阁老丢失已久的女儿无疑。可那日在公堂之上,我看那女子,似也认出了钱阁老是生身之父,只是不肯相认,怕是对阁老有些怨言。”

“哈哈哈!”皇上大笑,“怨他也是有理,谁让他上折子参她夫婿!可怜她自幼被拐,无父母疼爱,沦落风尘,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得遇佳偶,却因为父亲的上奏要受牢狱之灾。如何能够不怨。”

“如此看来,女儿相见不相认,钱阁老这几日怕是不得安寝。怪不得钱阁老一晚之间愁白了头发。”

“这家务事,朕也不便插手,且看钱老头,如何处理自己的家务事吧!”

却说钱阁老,正在家里摆好了酒席,眼巴巴地望着张生夫妻到来,却只见派出去的小厮灰溜溜地回来了。身后并无他人。

“人呢?”

“状元郎谢老爷厚意,不愿相扰。”小厮见到老爷是样子就知道老爷很失望,不敢触了霉头,见老爷无话,便悄悄退下。

“到底是恨我,还是恨我!”钱阁老一个人走到桌前,满桌美酒佳肴,却连筷子都提起来。大女儿女婿对自己心怀不满,小女儿又和自己闹脾气。这一家人,如何能够团圆?

思来想去,若要一家快快乐乐地团圆,得先让冬梅想通。总不能得了一个女儿,又失了一个女儿。便嘱咐下人备轿,去小姐府上。

府上下人一见是老爷来了,急急便要通传。

“罢了,罢了,我自去。”钱阁老用手止住下人,不愿如此兴师动众。家人之间,图个亲切自在,便决意自己去寻。

至女儿房间门口,听得探花郎在哄自己那发脾气的女儿。“冬梅就是性子犟了些。”阁老暗叹。

“夫人,笑笑,笑笑。”

“我不,我烦死了。”

“何事惹夫人烦忧?”

“唉,总之,你别管。”冬梅的脾气着实有些大。

探花郎的脾气也着实有些好,“夫人,为夫与夫人讲个笑话如何?”

“你且说说。”

“从前,有个太监很会讲笑话。一天,主子不高兴,便罚他讲一个,若是主子不笑,便要罚他。他思量再三,终于开始讲了。‘从前,有个太监。一天,放了一个屁。’”探花郎说到此处,故意止住不言。

“下面呢?”冬梅是个急性子,问道。

“那主子也如你一般问,‘下面呢?’那太监答道,‘没了。’”

“这就没了?”冬梅诧异。

“对,没了。”探花郎肯定地答道。

“这有什么好笑?怕不是那太监要被砍了脑袋?”冬梅觉得没趣,忽而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了,似是捶了探花郎一拳,“你真坏!”

探花郎也不生气,只笑道:“那太监下面没了,为夫却有,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冬梅的声音小了下去,“讨厌,大白天的。”

“自家夫妻,怕甚?”

便不闻人声了。

钱阁老听了这许久的墙角,也微微有些脸红,不经意走到厨房,问道:“今日准备些什么?”

见是老爷,厨子忙答道:“老爷见夫人这几日不怎么高兴,便吩咐做几样夫人爱吃的。又觉着夫人近日气血有些差,吩咐小的做乌鸡汤,给夫人补血。”

钱阁老听罢,满意地点点头,不做他言。觉得冬梅的生活也不错,为何就是放不下心结?便走了出去,临走时对管家道:“不用特地禀报老爷夫人,只说我来过就是了。”

钱阁老也懒得坐轿子了,信步而游,行至酒楼,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走了上去,进了个雅间。点了几个可意的小菜,便坐下来思考,如何才能皆大欢喜。猛然听得隔壁茶楼里连声叫好,原来是有个说书的,让众人心驰神往。便也凑耳听了一听。

“却说今日,状元郎与夫人逢凶化吉,出得大理寺,众人方把夫人的相貌瞧了个清楚明白。那真是:眉如远山,眼如秋水。肌肤胜雪,腰堪盈握。恍然似嫦娥仙子,自月宫飞下。众人无不叹道:好相貌!不是状元郎,不能得如此美妇。不是如此美妇,不能得配状元郎。”钱阁老听到这里,心里也暗暗喜欢,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状元郎与夫人,郎情妾意,携手并肩,正欲行时,却听得一声:‘让开!’诸位道是谁?众看客皆是不语,那说书的方继续道,竟是钱府小厮,来相请状元郎及夫人钱府一叙,备了薄酒压惊,还请他二人小住几日。各位说说,他二人去是不去?

“当然不去了,俗话说,宴无好宴,正是那钱阁老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他二人才有这无妄之灾,谁知那钱阁老有有啥坏心肠?

“正是!若是安排一场鸿门宴,可怎生是好?诸位看客说的有理。状元郎夫妇也是这般,便推辞道:谢谢阁老好意,下官且不相扰!”

钱阁老听到此处,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市井俗人,如此编排我!”正逢那小二把酒菜端上来,却见钱阁老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忙赶紧赔不是。钱阁老摔下一锭银子,气呼呼地走了。

行至街上,有人认出是钱阁老,高呼一声:“钱阁老来了!”那茶馆里说书的顿时就低了声音,众人无不探头,要把那害状元郎夫妇入狱的钱阁老认个清楚。钱阁老一时脸涨得通红,几时被人如此看过?坐进轿子,急急回府,叫来心腹管家:“赶紧去把小姐和姑爷给我请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管家看阁老如此颜色,不敢怠慢,不多时,便与小姐和姑爷一同前来。

“今日是何事?如此急匆匆地把我二人叫来?”冬梅正与探花郎在房内翻云覆雨,却被父亲急急叫来,好不气恼,故而一见到钱阁老,便急急发问。

看了一旁的女婿,钱阁老叹一口气,“你可知,如今城中百姓在如何议论?”

“这还用说?”冬梅气道,“除了说张生情重,仙荷貌美外,还能有啥?”

“还有我不安好心,让张生夫妇无辜入狱。说你爹是因为你,为了替你出气,你嫉妒仙荷,气愤张生,才会如此。现如今,你我父女二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大恶人了!”

“岂有此理。这些贱民,非得好好治治他们不可。”冬梅大怒。

“不妥,不妥。”探花郎道,“如今百姓都站在张生夫妇一边,若是再因此惩处百姓,咱们的恶名可就坐定了。”

阁老听罢,点点头。“那依你之计,该当如何?”

“向张生夫妇示好。纵他们一时不能接受,也要虚心诚意相邀,一次不应,就请两次,两次不应,就请三次。若三次还不应,众人心意,也就慢慢变了。”

“你说的是。”阁老赞许道,“不过,如今有个更好的办法,就是,就是冬梅要想开些。”

“这又关女儿何事?”

“你虽未嫁状元郎,但如今与探花,却是柔情似水,蜜里调油。更何况,仙荷是你亲姐姐,如能姐妹相认,我们一家团圆,人们只道是天作之合,何来风言风语?日后,探花郎与张生在朝堂上,亦可互相照应。这才是长盛不衰之相。你不可为一点子小气,便误了你相公前程。姑爷,你看如何?”

乍听钱阁老说出仙荷身份,探花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及听阁老说完,深觉老丈人说的是,便答道:“父亲所言甚是,小婿深有同感。圣上最忌朋党,似我们与张生,乃是机缘巧合,天意难测,这大大的缘分,圣上也无话可说。一家三父子并立于朝堂之上,满朝大臣,谁敢看轻我们?”

钱阁老看冬梅不说话,知她已是想通了,便道:“既如此,我便去请仙荷回来。你们在此候着,不许离开。必得想个法子,堂而皇之地恢复仙荷身份,这才是个长治久安之计。”

钱阁老坐了轿子,便去客栈里找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