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纯死了……
尚西罗的心顿时好悬。
她知道宫以纯这个人的存在,但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和镜海棠关系不好,说实在的,她还挺讨厌这个女生的,但是……她居然就这样过世了……
她对于贺楼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尚西罗也知晓,可以说是贺楼一直以来喜欢的女生……
“贺楼……”
她不知道应该安慰贺楼什么,看他喝酒,无非也是想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关起来,自己静一静。
但是她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晾在大街上,先不说安全问题,他还是个模特,出新闻就糟了。
尚西罗出于无奈,拨打了薛山的手机号码。
“喂?”
听薛山的声音,他好像刚睡下,声音有点沙哑。
“薛山,我是尚西罗……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手机就放在床头,尽管薛山已经在酝酿睡意了,但是他知道尚西罗这个点打电话给他,一定有急事。
“西罗,什么事啊?”
尚西罗立刻报了个地址过去给薛山。
“贺楼喝醉了,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回酒店……”
她有些无助。
“我这就派人过来接你们。”
“好好好,谢谢你,这么晚了……也打扰了。”
“真的没事。”
挂了电话没多久,路边就来了一辆车,应该就是薛山派来的,司机把车停好,下车过来帮尚西罗将薛山扶进车里。
贺楼靠着椅背呓语,尚西罗在车内搜了纸巾和水,打湿了一半纸巾擦了擦贺楼的脸。
她凝望着他绯红的双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痛苦不已的模样,她多想为他分担。
但是,她始终不是他,更无法代替宫以纯在贺楼心里的存在,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悲痛。
尚西罗不由有点感伤,明明……她也很喜欢他,但是,他为什么都不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呢?
想一想,真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贺楼,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逝者已矣,你就算是这样喝酒伤害自己,也没法挽回她离去的事实……”
不料下一秒,贺楼回答道。
“你不懂,因为你始终不是她……”
尚西罗的心凉了。
他喝醉了以后,就可以在混沌中看到宫以纯的身影了。
他曾想过为宫以纯卖命,她需要什么,他就为她完成,看到她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试一试阻止,也好过让她一错再错,只要在她的身边,不管她是否利用他,他都甘愿。
可是,他来不及再为她做些什么,她就这么走了。
走得一声招呼都不打。
无声无息。
在他从空中域那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世界的灯光都熄灭了。
在贺楼迷离的目光中,尚西罗哭了:“为什么我不是她……”
如果她是她,那她死了都甘愿了……
她无依无靠,自幼父母双亡,她就尚洁语一个弟弟,她很感谢贺楼多次救了她,帮助了她,可是,她想爱他,怎么就这么难?
她知道他虽为模特和催眠师,但是他更喜欢魔术,所以她自己跟着想学一点魔术,让他有机会指导一下她。
她比过去更加努力去琢磨摄影,因为想给他拍各种帅气的照片,而且,是只有她才有能力拍出与往常与众不同的他。
她手中的摄像机,能够代替她炽热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
尚西罗不奢望和贺楼的关系能进展到哪一个地步,她只希望他能够幸福。
这个希望,应该不会太难吧?
……
镜海棠情绪低落了几天,崔凛也陪着她,她去哪儿,做什么,他都一路陪着。
不怕她做傻事,他知道她不会,只是怕她哭,她一哭他就要心碎了。
她时时刻刻感觉到,他是多么的喜欢她。
她每一个早上醒来,看到的人都是他,他抚摸她的长发,她亲吻他的脸颊,再道一声早安。
他办公的时候,都把她带在身旁,也不介意她偶尔来点儿小捣乱,还以为添加了工作之余的乐趣。
还有的是,崔凛害怕,害怕镜海棠会再次被格鸢的意识占领了身体,他现在没什么心愿,只求镜海棠是镜海棠。
因为刚刚办完宫以纯的丧事,她没法去看北奈桐,她就待在紫阳国的元首城,帮他策划空海谈判的事情。
偶尔也会心不在焉,想着这些天崔凛安慰她、开导她的话。
“小笨,你已经长大了,总归要面对生离死别,看开一点吧……”
“小笨,你不要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好吗?你难受了,会传染给我。”
“吃点东西好吗?我刚刚做的……”
“今天给你准备的衣服好看吗?”
“你还记得我送你的三张卡片,三份承诺吗?任何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给你安全感,对你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你一人。”
“你笑一笑,好不好……笑一笑……”
其实镜海棠已经走出来了,在烦恼的事,是工作罢了。
关于空海谈判,主办国家是紫阳国,空中域的赞成票和反对票一半一半,她和崔凛等人,得想办法让更多的反对票变回赞成票。
镜海棠途中回了地球一趟看望镜织雪,镜织雪息影了,她的情况才是不好,还没和女儿重逢,就失去了她。
尧岳放下了梵朝星的事情,放下了晴桐国际的工作,完全陪伴在镜织雪身边,对于他而言,家庭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
有父亲在母亲身边,镜海棠也就放心了,这天下没有躲在屋檐下的英雄,更不允许苍鹰不飞向蓝天,她已经长大,羽翼丰满,应该摆脱对父母的依赖,自力更生,尧岳和镜织雪陪不了她一辈子,也只有崔凛会陪她后半辈子。
镜海棠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监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崔凛挨着她坐下,放了一份他亲手做的饭菜在她的面前,闻到饭菜的香气,她眼里慢慢有了温和的光亮。
他摸了摸她的头,道:“小笨,吃饭吧。”
镜海棠摇了摇头:“崔凛,我想晚点吃。”
崔凛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二十分钟之前也是这么敷衍你我的,现在快要过饭点了,你必须吃饭。”
“我……”
她还在烦空海谈判的事情啦……
见她的秀眉仍蹙着,他双手伸过去,就把她抱到了腿上,令她与他面对面。
镜海棠慵懒地搂着崔凛的脖子,在他颈窝中蹭着,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柠檬草气息,浅浅的吻像雨点一样,雨点似的,一个一个黏到他小麦色的肌肤上,****万分。
他的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抚摸着,似乎在给小动物顺毛似的,她挨着他,越贴越紧,恨不得变成一块融化的牛皮糖,全然撵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良久,崔凛方温柔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以纯的事情……还让你伤心难过吗?”
“不是,其实我在想空海谈判的事情。”她如实说道。
“这么小的一件事,让你这么烦,小笨,你还真是小笨啊。”崔凛没来由地感到哭笑不得,似乎镜海棠以外的事情,对于他而言,都已经无足轻重。
如果不把一件事看得那么重,那么这件事就不会烦扰着他了。
越是在乎什么,什么就越是折磨着自己。
“空海谈判的事情,交给我和尚洁语就可以了,你不用顾虑那么多。”他舍不得把身上挂着的小小糯米掰下来,搂着她,问:“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亲了我这么多口?难道,你没有食欲是因为我?还是说……你想吃我?”
镜海棠的脸猝不及防地一红:“我才没有!谁、谁、谁想吃你啊,现在是白天……”越说越没有底气。
好吧,她是在脑补什么东东了,可……可明明就是崔凛美色惑人啊。
在她在他怀里别扭不已之际,他俯首,俘获她的双唇,没轻没重地碾压下来,吻她个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再说。
镜海棠不服输似的回应他的吻,这着实令崔凛越发欢喜,两个人抢空气抢了半天,最后当然是镜海棠败下阵来,憋红了脸,推着他的肩膀,用哀求的眼神求他饶了她,她快要没法呼吸了。
“笨蛋,都到现在了,还不会接吻。”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说道。
“你以为你技术很好吗?”
“嗯,你说什么?”崔凛皱起了眉头,这句话事关男人的尊严。
“你觉得不好?那我们再试一次吧?”
“不用了……我肚子好饿哦……”她装可怜得对他说。
“真是败给你了。”他在她的唇上再啃了一口,就把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吃吧?要我喂吗?”
“当然不用,我都多大了,哪里还用人喂啊。”
“是吗?谁当年困得差点睡着在餐桌上,还要我喂完剩下的半碗面?”
“那时候还不是为了你,我一夜没睡,能不困吗?”她娇嗔,没好气地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不过力度很轻。
“行行行,我家小笨说什么都是对的。”
“谁是你家的啊!”
“迟早的事情,早一点说也没有关系。”崔凛亲吻着镜海棠的手背说。
他很期待娶她为妻的那一天。
镜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