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做过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谢蝶儿对我做过什么?
在方黑眼里,谢蝶儿才没有表现上这么蛇蝎恶毒,他觉得谢蝶儿肯定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
哎,可怜的方黑。在爱情面前,男人竟也会变得丧失理智,难以分辨是非黑白。
可现在不是和方黑讲道理磨嘴皮的时候,看样子他也是知道了谢蝶儿计划的恐怖之处才这样问我,
可我不能跟方黑把满腹苦水全倒出来,他不以为是我污蔑谢蝶儿才怪呢!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故作糊涂的明知故问,想看清方黑背后隐藏的真实样子。
他摆了我一眼,愤怒之余又有些痛心,于是他咆哮道。
“我问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蝶儿对你如此记恨!”
方黑比我高了一个头,再加上他魁梧的身形,宛若一座大山压在我面前。
我想保持惯有的泰然自若,却觉得有些不够煽情。
我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把从认识谢蝶儿至今,我与她之间斗智斗勇的曾经统统说了一遍,但为了照顾方黑的情绪,我只说了我是怎么针对她的,并没有说谢蝶儿那些卑劣的行径,可最后我还是添上了一句话。
“可你也知道是谢蝶儿和沈戈联手把我弄死了吧。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是罗青莹,我只是暂用周雨逢的身体罢了。”
我轻言巧语的说着,他当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一开始我说我算计谢蝶儿的故事时,方黑脸上还挺是愤慨,觉得是我的错;但我最后这一句让他的臆想蓦地崩塌了。
是啊!我千错万错都都不及谢蝶儿这一手杀人罪来得彻底,方黑听完彻底愣住。虽然他也是个冷血的杀手,可正因为如此,他更明白杀人是一件没有回旋余地的罪恶,它将烙印在你的梦里,让你夜夜无眠。
纵然是方黑也不能把杀人当做家常便饭,说杀就杀,除非有的人天生就是魔鬼,而谢蝶儿……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我,木讷的说。
“你是再生人?!”
我晕,他真不知道?看他惶恐不安的表情,我觉得他并没有撒谎。我就把罗青莹之死的事详细告诉了他,他听完后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
“不可能,蝶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下我占据了主动权,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话了。
“不相信?不信你可以问沈戈!”
“什么!沈戈没死?”
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癫狂了。
“当然了,沈戈回来已经把顾长江解决了(我骗他),要不是我上次拦下了沈戈,谢蝶儿估计也早已被他拿下了。我救了她的事,她也没告诉你吧?”
方黑揉着太阳穴,企图使自己清醒一点,他所了解的东西太少了。作为一枚棋子,只会服从命令,而从不去考虑为什么,直至今天,在爱情面前他才愿意寻求真相。
“所以说,无论我对谢蝶儿做过多少让她难受的事,都不及她是如何残忍的谋杀我的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
好了,故事说完了,该言归正传了。
我清了清嗓门,不卑不亢的问。
“现在你可以说谢蝶儿到底准备了什么计划了吧?”
方黑短短的头毛都遮不住自己的脑门,脸如其名一张国字脸,他意识到谢蝶儿既然做了,就改变不了结果,缓缓的平复了情绪。
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战栗不已。
“毒丸计划就是蝶儿要再生成莫西里,折磨你的一生。”
什么!谢蝶儿要和莫西里互换身体?开玩笑吧!她……她真的疯了!
拥有再生药的谢蝶儿放弃了继续研究再生项目的伟大宏业,也放弃了自己这辈子的雍容华贵,仅仅是为了报复我,而想变成莫西里!
谢蝶儿一个残忍独断的女人,眼里见不得别人的爱情,尤其是自己死敌的真爱。她从最开始就想毁掉周雨逢和莫西里的因缘,但苦于勾引莫西里未果,反让自己吃了很多闭门羹。得不到莫西里而恼羞成怒的她,在偶然获得再生药的机会下,竟然要破灭自己的人生,从而让别人也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方黑对此也是无言以对,他开始暗暗的笑,笑自己的愚蠢。
“本来谢蝶儿是死活不愿意开口的,直到后来我承诺不会阻挠她并永远消失,她才愿意告诉我,我说完后她就用我的枪逼我离开了。”
我听着这个男人的可悲遭遇后,也暗暗的无奈,方黑现在才知道谢蝶儿的真面目为时过晚了点。
“那你就放弃了?”
我埋怨的问他。
“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愿意让谢蝶儿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所以我赶紧找到你,我们得趁她实施计划前救下莫西里!”
方黑深深吐了一口气,又振作起来,就算他现在彻底明白谢蝶儿不会和他好,但也不至于放任谢蝶儿胡作非为,在方黑心里,他还是想保护谢蝶儿的。
说罢,他便行动起来,毅然决然的说。
“走,事不宜迟,趁她还未离开!事成之后,我会带她远离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确实我们得赶紧去阻止谢蝶儿,但有个关键的问题。
“等等,她有枪啊,我们有什么对策吗?”
方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平静的说。
“没事,一会你离远点,我来阻止她,她不会对我开枪。”
我上了方黑的车,因为前方大都是爬山路,我的车也无法翻山越岭,而方黑改装的越野车可以如履平地。
我从未想过谢蝶儿会出此下策对付我,而且莫西里还仍不知情,谢蝶儿答应给他再生药的假象蒙蔽了他的思维,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一旦谢蝶儿吃下再生药,莫西里会发生什么我不敢相信!而我又该怎么对周雨逢解释!
希望方黑能顺利劝服谢蝶儿,就现在的情况而论,只要谢蝶儿能放莫西里一条生路,我就心甘意足了。
“方黑,只要你能救下莫西里,谢蝶儿对罗青莹的谋杀之仇,我也愿意既往不咎!”
我神色苍白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唯一的筹码了。
方黑聚精会神的开着车,眼珠微微震颤,神色凝重,没有回答我的话。可他比我更清楚,不能让谢蝶儿做出这样的事!
山林老路崎岖弯折,荒草纵深,方黑的据点竟安置在这荒郊野岭,谢蝶儿甘愿过这样的生活?真是不敢苟同。
汽车沿着一条山路盘旋而上,在土路上颠簸了十几分钟,到了山麓附近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监测站式的建筑坐落在此。
方黑解释说,这是一所才搬走的气象监测站点,由于是废弃时间不长,水电都还保持通畅,他自从消失后就一直隐居在此,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搜查什么。
我们下了车,监测站占地百十平方,两层的方形建筑刷上了灰漆,一座信号塔矗立在房顶,由于建筑坐落在背山处,位置十分隐蔽。
方黑带着我从房子侧面贴墙走向正门,并再三强调只有她去和谢蝶儿谈,而不让我露面,等他拿下谢蝶儿的枪后就让我带走莫西里。
我点头默认,方黑轻轻打开了红褐色的小铁门,我们踱步进入屋内。
屋内十分简陋,空气中残留着霉味。水泥的地上没有铺地板或瓷砖,墙上也只是刷过了白漆,空荡荡的走廊两侧排列着办公用的小房间,从未合严实的门缝往里看,除了一些被遗弃的老式办公桌排在房间里外别无他物,所有东西上都铺盖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一副末世的景象。
我们穿过走廊,从尽头处上了二楼,二楼的构造和一楼大相径庭,唯一不同的是只有一排类似宿舍的房间,房间里只剩一些空床架,由于太笨重而无人问津,搁置于此,另一侧则是保证光线充足的窗户。
我们轻声慢步的走过一扇扇破败的木门,来到唯一一扇完整的房门前时,方黑严肃的表情警示我——谢蝶儿和莫西里就在这屋门之后。
他严正警戒的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后,表情强行舒缓了一下,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并随手将门带上。
我当然不能这样干等,于是在木门破碎的缝隙中观察。
由于是白天基本能看清屋内状况,只是方黑坚实的背影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我能看到桌子上摆满了谢蝶儿所带的化妆品,以及胡乱堆积的衣物。
而在左上方我发现了不太寻常的情况,在宿舍双层床的上铺,有一只来回摇荡的腿——那是人躺在床上翘着腿放松的姿势,而且那是一只男人的腿。
莫西里,他安然无恙!
不,不见得,难道谢蝶儿已经……
而这时方黑说话了。
“蝶儿,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走。”
方黑虽然说的话是一种命令,但语气近乎于乞求。
他说完,屋里荡漾出谢蝶儿嚣张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有多远滚多远。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真是晦气!”
方黑企图靠近谢蝶儿以表真心,但他刚挪动了一小步,便定住了,我能猜想到的是,谢蝶儿已经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