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我没骗你,亚美总部的人真的在找你们,他们可比警察要可怕。”
方黑的声音激动而颤抖,他想用一腔热血感化谢蝶儿。
“哦,是吗。那好吧,莫西里我们走。你,别挡我们的路。”
谢蝶儿依旧不可一世,她觉得手握再生药根本无惧这些党羽,大不了交出再生药换取自己的性命,所以没到最后一步前,她并不紧张。
“你还要带着他?你们俩能逃哪儿去?跟我走吧,蝶儿,我们离开这里,我保证你会得到想要的生活。”
方黑说着站到了谢蝶儿侧面,我能看见她了——谢蝶儿坐在一张破桌前照着镜子,面色因缺乏保养而暗沉了很多,眼圈也有点黑,由于没有吹风机,头发也因洗过澡而潮乎乎的披在肩上,再也不是从前那万众倾倒的谢蝶儿,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苟且偷生的逃犯。
方黑刚刚说完,谢蝶儿转过头来破口大骂。
“姓方的,你他妈给我省省。别以为你以前照顾过我,我就欠你的,搞的我就该是你的人一样!你自己看看这个破地方,‘想要的生活’?你别跟我鬼扯!我要走也是跟这个小鬼一起走,他才是我的未来!”
谢蝶儿嚣张的气焰足以使对她感情极深的方黑浑身颤栗,可谢蝶儿不以为然,依旧满脸嫌弃,十分鄙夷的看着方黑。
方黑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了,谢蝶儿对他说的话让他肝肠寸断,他一脚踢开了身前的垃圾桶,垃圾桶飞到墙上撞了个粉碎,他悲怆的说。
“蝶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想的那计划太过于荒谬无稽!我们还不知道那药到底管不管用!”
谢蝶儿被方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虽然知道方黑是个怎样的人物,但她从未想过方黑会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举动,跟别提对她如此凶暴。
方黑所说的确实符合情理,虽说谢知天精心研究出再生秘药,但那也只是未经过临床试用的实验品,何况如果傅生的只是特殊例子呢,可能再生药凑巧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但在别人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谢蝶儿的毒丸计划简直堪称自杀。
这时谢蝶儿从慌神中清醒过来,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了——变的冷漠而空洞,像是看穿了什么事情的本质。
本来她还帮方黑看作与自己一条船上的佣人,而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让开,我们要走了。”
谢蝶儿沉着头说,冰冷的寒气萦绕着她。
她的从未将枪口离开过方黑一寸,她瞪着莫西里,示意他准备收拾东西,莫西里还正看他俩的好戏,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方黑这时有些头脑发热,见自己刚才态度过于激烈,赶忙又想收敛气势,他又向谢蝶儿走近了一步,伸出手轻轻的放在谢蝶儿握着的枪上,想压低枪口,并语重心长的劝道。
“好了蝶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这样吧,你们俩走,但让我给你们指条路好吗。”
方黑想借以话语吸引谢蝶儿注意力,从而趁她不备,控制谢蝶儿的枪。可哪知谢蝶儿自从刚才目光黯淡过后,压根再也不听过方黑半句唠叨,她意识到方黑狡诈的诡计,并没有松开握枪的手。
方黑见谢蝶儿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双手拖住枪口想夺下手枪。
“行了!放开枪!”
方黑诘责的大吼,谢蝶儿因力气弱,敌不过方黑而被扭倒在地,可她依旧没有放开手枪,依旧死死攥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伴随着谢蝶儿高/潮般的尖叫声,一声响彻云霄的枪响结束了为屋内的缠斗。
“叮铃——”一声,弹壳落地,方黑如一台柜式空调般沉重的倒在地上,激起周遭的尘埃。随着方黑庞大的身躯倒地,我看见了谢蝶儿瘫坐在地上的样子。
令人迷惑的是,在她射杀了方黑之后,她的脸上却并不惶恐,依旧冷漠的令人发指。然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竟浅浅的笑了!一副释然的表情,认为眼前这个痴情的蠢蛋死有余辜。
莫西里看着眼前倒下的方黑,悻悻的摇摇头,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木讷的看着谢蝶儿。
不管了!救人要紧!我撞开木门,咣当一声,光线从我背后填入整间屋子,我站在万丈光芒下,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方黑毫无生还的迹象,黑红色的血液从胸前的枪眼里泊泊的往外流。
冷血杀手、护花使者方黑,居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被自己深爱的女人所杀害,尽管对方对他毫无感情可言,可这种下场也太过残忍悲催了点,方黑死不瞑目啊。
没想到他在河边信誓旦旦的那一句——“谢蝶儿不会对我开枪”居然成了自己的死亡flag。
莫西里看到是我,立刻紧张的从上铺坐了起来,我和他的眼神交汇,他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而我无暇和莫西里眉来眼去,只得盯着谢蝶儿。
阴影里谢蝶儿的脸变得苍白可怖,看到我在方黑身故后出现,也明白了是方黑把我引到这儿,甚至会怀疑方黑已经背叛了她,和我同盟,这让她仅存的一点点愧疚感都消失殆尽。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毕竟不能以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与死敌交手,手里提着铁黑的枪,枪口依稀冒着青烟。
谢蝶儿杀意正气,看着我忐忑不安的样子,阴冷的笑着,带着丝丝讽刺。
“好啊周雨逢,你真是像只恶心的苍蝇,无孔不入。”
她的开场白令人作呕,我嫉恶如仇的看着她说。
“谢蝶儿!你已经彻底疯了!你太冷血了!”
谢蝶儿轻描淡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起手里的枪在面前颇具玩味的看着。
“我可真没想到方黑会跟你勾搭上。之前老爹说方黑消失,我还以为他被我气走了,后来亚美东窗事发,他又出现,原来成了你的卧底。你可真厉害,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对男人的手段了,周小姐。”
她在“小姐”上用了很重的音,哼,我不会在乎她的胡言乱语,心理不健康的人看所有人都是不健康的,谢蝶儿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会说这一套。
“谢蝶儿,你已经没救了。方黑对你一片忠心,任劳任怨,你就让他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我看着方黑热血未冷的尸首,忿恨的瞪着谢蝶儿,而她不为所动,反到是面目狰狞的笑着。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又成了我谋杀的证人,你说我该不该让你继续活下去了。”
她说着,漆黑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我,杀意正隆的谢蝶儿已经迷失了自我,跨过方黑的尸体一步一步逼近了我。
还说要救莫西里,现在连我自己都危在旦夕。
对啊,莫西里在干吗。
正当我视线移往莫西里的方向时,莫西里已然腾空而起!在谢蝶儿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已经从上铺摆好了姿势,此刻已经一跃而起,从天而降的扑向谢蝶儿!
他不顾自己,从背后狠狠的撞倒了谢蝶儿,并把她压倒在地。谢蝶儿来不及做出动作,应声趴在地上,栽了个灰头土脸,握着枪的手应强烈的冲击而松开,手机滑落了出去。
莫西里虽衣衫不整,也是一副落魄的形象,但眼神中仍保留着往日的犀利。
谢蝶儿被压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大骂特骂着,而莫西里冲我大吼。
“看什么!拿枪啊!”
我慌忙拾起手枪,检查了弹夹,用枪指住了在地上挣扎的谢蝶儿。
谢蝶儿忿恨的看着我,零散的发丝掉落在前额,这让她的样子显得悲惨至极,莫西里见我已掌控住局势,便放开了谢蝶儿。
当莫西里的注意力仍在谢蝶儿身上,不肯放松警惕时,我已经扑向了他,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我早已热泪盈眶,而他眼神依然深邃,波澜不惊。
他环抱着我的手,温情的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松开他。
“好了,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他的声音触动了我身体里所有的细胞,可我意识到——确实还未结束。
就在我感受着这稀有的温存时,坏消息已经悄然逼近,屋外的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莫西里从我手中接过手枪,准备迎接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