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我和失婚少妇的秘密契约
27587400000072

第72章 你想怎么玩?陪你这么玩!

当我打扮停当,自认今天这一身无懈可击的时候,沈戈停在楼下的车差点轰我一跟头。

那是一辆牧马人,那是我还是罗青莹时,最爱的座驾。

我愣在原地,思维停顿了三秒钟。

然后沈戈坐在车上按响了嗽叭,催我上车。

我默默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沈戈带着迷之微笑看着我,他说:“我没想到你还会答应和我约会。”

他说:“所以我准备放大招,没想到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他的头稍微向后座偏了偏,我随着他的眼神向后座看过去,然后看见一大堆,至少有一千朵以上的玫瑰花,像毯子似的,铺满了整个后座。

我愣愣地看着那些花,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沈戈微笑着,眼神里透露出“我就不信这种千年老招还治不了你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的信息。

我盯着他,冷冷地笑了:“开着罗姐的车,车上放着讨好别的女人的玫瑰,你就不怕罗姐的魂也在车上看着吗?”

沈戈的脸马上沉下来:“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他说:“她的车怎么了?我赚的钱买的!”

我差一点就冲口而出:“你放屁!要不是我,你能赚这么多钱?”

当然,我生生地将这话咽了下去,我说:“花我很喜欢,谢谢。”

沈戈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他说:“我们早就应该和解了,对吗?”

他说:“上次的事,我再一次向你道歉,但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想,我们是应该找个时间,来重新梳理我们的关系走向了。”

我看着他:“如何梳理法?你家那分分钟淹死人的浴缸,仍然在等着我是吗?”

沈戈有些难堪:“你不喜欢,以后不那样了。”

他说:“你想怎么玩?”

我笑了,这个男人花了起码三千块钱,订了这批昂贵的时令玫瑰,但想要得到的,不过是玩。

真是特别合我的心意。

“好。”我爽快地说:“我们换个方法——玩。”

沈戈眼睛亮了,期待地看着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说:“这辆车……”

“下次不开它了!”沈戈抢着说:“就是因为长时间没出手,放在车库总是要动一动的,我没想那么多……”

“不。”我说:“以后给我开。”

沈戈愣住。

我紧紧盯着他:“舍不得?”

沈戈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行,你用什么来交换?”

我逼近他:“你总是想虐人,想过被人虐吗?”

我说:“我的方法,肯定和谢蝶儿不一样。”然后我身体往座位靠背上一仰,凌然吩咐:“去吉祥酒吧!”

吉祥酒吧这个名字,土得像从地里刚捞出来的一样,但居然挺有格调,没有群魔成舞的年轻男女,也没有走路扭屁股的女服务员,上酒点单的统一是长得很喜庆的大叔或大妈,客人则只是规规矩矩地喝酒,听歌。整个酒吧的装潢走的是八零年代风,就连台上唱歌的人,都穿能把地扫干净的大嗽叭牛仔裤,紧身花衬衣和爆炸头。

牛棚便是那群爆炸头的一员,虽然看见他,我才发现他们戴的是假发。他正在台上唱一首很沧桑的歌,音调很高,而且可能嗓子劈了,吼得声嘶力竭。

但台下的听众并未察觉,一个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和回忆里,音乐和歌手,只是背景。

沈戈皱眉:“这里怎么玩?”

我不理他,挑了个角落位子坐下来,招手叫来酒保。

我说:“120支黑啤。

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我问:“多少支?”

“120支。”我淡淡地重复。

酒保愣了愣,然后看向沈戈:“你们几个人?”

沈戈也瞪着我:“120支?就我们两个?”

“我不喝。”我瞟他一眼:“你喝两支,剩下的——”我向台上的牛棚扬扬下巴:“给他。”

沈戈仍然不明所以。

我说:“没办法,虽然是个人时间,还是得加班。”

沈戈眯着眼睛盯向台上,总算明白过来,牛董事长勒令我将牛棚弄回公司上班的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当然有所耳闻。

“那我为什么要喝两支?”沈戈有些不高兴:“别忘了我是总经理,可没有义务帮你加班。”

我盯着他,慢吞吞地说:”不完成工作,我怎么虐你。“

我说:“那两支是给你壮胆用的,去吧,完成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然后,我就看见沈戈将啤酒拎起来,嗵嗵地灌下了肚,然后两手各拎着一瓶,摇摇晃晃地走向舞台中央。

在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和牛棚交涉。牛棚并不认识沈戈,对这个前来赏酒的男人丝毫也不防备,爽快地接过酒,一饮而尽。

但是紧接着,牛棚便感觉不对了,因为对方赏的酒越来越多,喝了一瓶,还有一瓶,客人的面子不好不给,但连灌五瓶后,沈戈仍然示意酒保继续送酒上来,牛棚就不干了。

他推开了沈戈递上去的酒。

沈戈就在这时拎起舞台中央的话筒,大声说:“喝一瓶,给你一百块。”

台下的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一幕,开始起哄,鼓掌。

牛棚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喝一瓶,两百。”沈戈不动声色地加码。

牛棚仍然不动。

“三百。”沈戈仍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台下的人们沸腾了,大家站起来,有节奏地鼓掌,欢呼:“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那场面,就跟求婚一样。

沈戈也非常满意,他大约想不到,用钱砸人这么粗鲁的玩法,如果有许多人围观,带给他的心理满足感,并不逊于抱着一瓶1982年的拉菲穿越大半个地球去看望一个隐居多年的旧友。

一件世上最没逼格的事,也可以对抗一件世上最有逼格的事。只要用心玩,都可以玩得很有意思。

牛棚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直到沈戈说:“一瓶五百。”

牛棚这才开口,他问:“你还能再加到多少?”

沈戈笑了,双手插在裤袋里,他说:“不加了。”

他说:“你再不同意,我就走了。”

牛棚就在这时抢过了酒保手里的酒,脖子一仰,咕嘟嘟灌了进去。

这个过程真长,因为牛棚大约太缺钱了,灌了一瓶又一瓶,众人一直瞪着眼观望,并尽心地帮他数着瓶子。

灌到第三十瓶时,牛棚已经明显撑不住了,但仍然一瓶一瓶地从酒保手里接过来,机械地往嘴里灌。

到第四十瓶时,他的白眼已经翻了出来,并半天落不回槽儿。

人群由最开始的兴奋,变为担忧地窃窃私语,最后鸦雀无声。直到酒保开始扛不住,不肯再把剩下的酒递给牛棚,人家也怕出事。

牛棚便自己去拿酒,走几步,却哇地一声吐了。

吐完却立刻转头看着沈戈,恶狠狠地确认:“吐出来的也算数吧?”

沈戈也有些被吓住,但强撑着风度,微笑着说:“算数。”

牛棚很满意,索性将台子边上的酒箱拖到正中央,看样子打算一下子干到底。

我就在这时给沈戈发了一条微信,我说:“跑。”

沈戈看了看手机,惊诧地回头看我的位置。

我对他挥了挥手。

沈戈指指手机,用眼神质问我。

我再发一条微信:“你的钱包在我这里,不跑,你就死定了。”

然后我站起来,一边看着在台上下意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惊慌失措的沈戈,一边施施然地离开。

然后,沈戈便一个箭步冲下台,然后蹿向门口。

围观群众比牛棚更先反应过来,纷纷大叫:“呀,他跑了!是个骗子!”

当我走到门口时,牛棚像头真正的牛一样从我身边掠过,我看着两个男人在前方奔逃和追逐,很想大笑出声。

这天牛棚追了沈戈十几条街,最终沈戈从小在山野间放羊锻炼出来的好腿脚救了他,牛棚最终无功而返,恨得砸了酒吧最大的那台显示屏。

酒吧没有让他赔偿,因为我已经提前结清了酒钱,然后给了酒吧经理一个装着钱的信封,要求只有一个:炒了牛棚的鱿鱼。

钱是好东西,可以耻高气扬地用来干许多事,不管这些事有没有道理。

所以这么爱钱的牛棚却一直不肯原谅他虽然被架空但依然富得流油的爹,我觉得,他还是有一点骨头的。

而我接下来,还要将他从无数个工作场合赶出来,践踏他的尊严,抽打他的自信,直到把他赶到牛董事长身边去,向他的父亲屈服。

想到这里,就觉得牛董事长可恶之极,简直和失势前的时香莲一样可恶,都把子女当成自己的私人财产,并不问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处理完这一切,我去了停车场,用从沈戈身上摸来的钥匙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室。

我摸着方向盘皮质那熟悉的手感,嗅着车里那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感概万千。

而我的脖子,就在此时被人从后面勒住,然后沈戈喷着牛一样的鼻息,在我耳边粘乎乎地说:“你玩够了吗?还想怎么玩?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