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铉端起杯子又放下来,淡黄色的茶水在杯里荡着圈儿。沉吟了一会,他让苏差儿汗去取来那把长刀。
沈天衣看着赵星铉放下的茶杯,那里的茶水才刚恢复平静,星铉现在正当年壮,不该连杯子都拿不稳。于是沈天衣有些担心,他咬了咬嘴唇,更让他忧虑的是假如这个徒弟拼了命要当这帮自称国家安全部门人员的面切下刘长河的脑袋,那事情就糟透了,对刘长河这种人不得硬来,硬来绝对是不讨好的。然而沈天衣却知道,人力不可抗天,通过卦象他知道接下来不管会发生什么,今天必定是他和星铉生命中一个很难越过的坎儿。
坐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言的刘云忽然插嘴:“请问刘先生,神兽纹牌如此珍贵,您为什么觉得那把刀值得您用它来交换呢?”
刘长河微微一笑,他转过脸望向刘云,他的身材高大不逊干拉布,坐在椅子上挺起身的时候,刘云几乎需要仰望着他。
刘长河说:“这位先生问得好,虽然我还不知道您是谁,但我愿意回答您这个问题。从文化价值上来说,神兽牌在考古学家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比拟;但甘父的佩刀对我来说意义更加重大。比如说你和我都是华裔,星铉和沈老先生的国籍都还在中国,中国有一位不出世的帝王——汉武帝,他曾任张骞出使西域,想联合大月氏国攻打匈奴,使队其间多次经历生死边缘,十几年数万里无数次辗转逃亡,一百多人随使,最后唯剩下胡奴甘父护送张骞归来。这把甘父的佩刀无数次切下敌人的脑袋,无数次饮血大漠在危难边缘护卫民族尊严,回汉后,武皇帝亲写下甘父二字令人刻于刀上。它包含着一个民族的尊严,为丝绸之路的开通打下汗马功劳,虽然是凡铁所铸却有干将莫邪未有的气度。对于这样的锐器,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刘长河停了一下,却忽然转了口风,语带轻蔑的说:“当然从普通商业意义上来说,这两者之间是无法比较的。不过这是我对星铉表达善意的方式。”
甘父环首刀的来历经刘长河娓娓道来,虽寥寥几句,却好象在众人面前展现了一段辉煌无比的历史,连刘云这样的半历史盲都热血澎湃,这凡铁铸造的古代兵器虽还未出现,却已令人肃然而敬。
苏差儿汗终于取来了一个长长布包,和刘长河带来的玉牌不同,这把尚未出现却已获得众人敬意的长刀仅被包裹在几层厚厚麻布中。一道眉苏差儿汗解开包衣后,长长的泛着冷光的刀静静卧在那里。这是一把奇怪的刀,刘云从未见过这种真正的古代冷兵器,它的刃虽经历千年却依然雪亮,依然锋利,刘云不由得站起来,仔细观察之下,那刃口确实有几处不小的崩口,带着少许青色的氧化痕迹,但这应该也是它骄傲的所在。
刀和电视里的模样不甚相同,它没有花销的外貌,流畅的曲线,它只需一个字就足以形容——朴!刀背厚实刀头是方形的,仅刃处就长达近一米,直接给人雄浑且英武的感觉。这家伙若横握在马背上,马一跑起来不需要人用力它就能劈断一棵小树。
刘云看着那刀,突然间浑身冰冷,是那种熟悉的惧怕感从身体每一个地方袭来!头、颈、肩、背、手无处不因感觉到这种害怕而剧烈颤抖。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的阿佐里也忽然发出一声呻吟。
一切骤然发生!让人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