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个神奇的东西,光阴已将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连发丝都能透出沉肃霸气和深敛机锋的男人,剑眉依旧英挺,脸庞依旧清隽,然而那身躯却异常伟岸,他站在那里,顶天立地,不动不言,身上便有一股刚戾铁血之气扑面而来,竟似比三年前足足又高出了两头。
他穿着薄甲,明媚如金的晨光漫天撒网似的罩下来,黑甲泛光,衬出其下硬朗的肌骨来,身后披风随风飞扬,其上金线纹样,五爪傲龙怒气勃然地彰显着尊贵的身份。
锦瑟凝眸盯着他,细细打量,用同样清冷无波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他的模样,他的脊骨。眼前人,陌生而又熟悉,他那么英俊,那么挺拔,三年多的相思刻骨,三年多的痴傻坚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也只愿君心不负,亦如她心。
然而此刻他便用那么清冷平静的目光对着她,好吧,虽然锦瑟心知他这都是为她好,更知她如今的反应也没比他热情寸许,可心里还是不舒服了,还是气恼了。
天际流云舒卷,布满了兵甲的庭院中,却似瞬息宁静地空余他二人一般,空中有细小的微尘飘荡着,锦瑟甚至能听到那微尘浮动的声音,亦如她此刻缓缓失跳的心震在耳畔是那么的清晰。
院中气氛有些古怪,众人见完颜宗泽进了院子竟一声不出,只盯着那美的惊人的廖家姑娘瞧,便都莫名地觉着他们之间有丝丝缕缕不足外人道的情愫在蔓延,可瞧两人的神情却又着实不像认识的模样,一个冷峻依然,一个静淡无波。
众人正屏息嘀咕,却闻一声女子甜懦柔雅的低笑传出,接着是她依旧悦耳婉转的淡语声,“将军的雄风是否和燕国军威一般,小女是不知道,小女却知将军再乱动一下,这辈子便勿庸再提雄风二字了。”
锦瑟说话间已将目光不动声色地自完颜宗泽身上移开,凝在了那刀疤将军的身上,手也随之动了下,将匕首又往前送了送,警告意味十足,却是那刀疤将军方才欲趁她恍神时发难被锦瑟觉察了。
她这话言罢便觉那道一直盯着她的清冷目光炙了一下,似要将她的肌肤都灼烧了般,锦瑟唇角便勾了起来。
完颜宗泽见锦瑟和那刀疤将军对视,又观她右手微抬执着匕首探过去,自他的方向瞧,匕首隐没不见,倒只显她那动作大胆又惹人气恨,刺眼而又令他心神浮动。他到底忍不住了,一阵风般大步逼近两人,再所有人都没瞧清之前一把捏住了锦瑟的手腕,轻轻一捏,锦瑟手中匕首已然脱手,接着他已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地离那刀疤将军三步之远。
迎上锦瑟近在咫尺,笑意盈盈饱含戏谑的眸子,完颜宗泽这才恨的捏了下她的手腕,不甘地松开,扭头瞥了眼那刀疤将军,沉声道:“还不滚下来!丢人现眼!”
刀疤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忙自高马上下来,也跪在了地上,道:“王爷恕罪。”
燕国军队要捉拿搜查的是大锦太子,这点自然不能明说,以免引起大锦百姓的动乱,而完颜宗泽也刚发了军令,告谕世人,燕国是不会伤害大锦皇室宗族的,刀疤将军虽得到皇宫燕国细作的准确消息,说皇后令人将太子送到了廖府中,可此刻却不能公然说是要搜寻太子的。
他言罢完颜宗泽却目光沉冷,道:“本王有军令在先,不准扰民!马将军是没将本王的军令放在眼中呢,还是根本没将本王将在眼中?!”
这刀疤将军显是有恃无恐,闻言握着的手捏了捏,却道:“末将得到城中细作的准确消息,廖家窝藏了叛军紧要头领,末将正在全力捉拿,实非有意违抗王爷军令,末将更不敢有丝毫轻视王爷之心。”
完颜宗泽闻声目光愈冷,嘴角却擒住一抹笑意来,笑意扬起又蓦然凝住,眯眼笑道:“马将军莫以为有苏贵妃和三哥为你撑腰,本王便不能将你怎样。”
“末将不敢。”刀疤将军低着头翘了下唇,却道。
这人分明和完颜宗泽是有过节的,锦瑟虽不知那苏贵妃是何等人物,可却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不由唇角微勾,冲完颜宗泽福了福身,道:“王爷明察,我廖府从未窝藏叛军。”
完颜宗泽未曾扭头去瞧锦瑟,却只盯着那刀疤将军,道:“你既说廖家窝藏了叛军,若搜出来便罢,若然搜不出本王定以军法处置!”
他说罢这才瞧了锦瑟一眼,一挥手沉声道:“搜!”
眼见一给小将领着一队兵勇欲往正房,完颜宗泽才道:“本王亲自来搜,姑娘前头领路,倘使冤枉了廖府,本王必给一个交代。”
那小将闻言领着一队人前去搜寻后罩房等处,完颜宗泽已大步迈上台阶往屋中去,锦瑟转身目光凝在他宽阔而挺拔的背上,心跳如鼓,深吸了一口气才紧随着上了台阶。
她身后湘妃竹的帘子刚落下,右手便被人狠狠抓住,接着一个踉跄,身子已落进一个坚硬而滚烫的怀抱,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锦瑟吸了一口气,心尖一跳,人已如被卷进风浪中的小船被映带着退了好几步,接着后背一紧抵在窗户上,话未说出,完颜宗泽便倾身下来直直咬住了她的嘴唇,力道有些凶狠有些急躁,似想以此来确定什么一般。
锦瑟呆了一下,身子微微发抖,完颜宗泽已等不得她反应,抬起手来捏着她的两颊直迫地她樱唇张启,便发疯似的去吸允舔咬她唇舌间细软的蜜肉,探舌进去将她彻底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