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他锦衣卫要来捉他而已。至于看着他死……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死去对他,对社会,都比较好。”当年风家和宇文家都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断的渴望扩张势力,甚至从来都不把亲生女儿当人看,不是疯子是什么!人的野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怕吗?”他忽然转向我。
“怕什么?”我眨着眼睛回望着他,这才猛然想起,我们现在是站在对立立场。就是说,他随时可能捉拿我归案!我不由浑身一颤。刚才不知为何,想到他没有骗我,至少当初那点喜欢是真实存在的,我就止不住的欢心,然后那一瞬,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跟他在一起就好。现在转念想想,我真是疯了!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傻到为了一点点曾经存在过的温暖而屈服了?我们之间的阻隔本来就比山高,比海深,尤其我还是个没有未来的生化人!我们今生,本就注定无缘。
“跟我去投案自首。”他定定的看着我,黑亮的眸子晶莹剔透,摄人心魂。
我不自觉的点头,随即回过神来,猛的推开他,借势退开,脸庞也因为心的剧烈绞痛而扭曲起来。原来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只是这样!直到现在,他依旧可以波澜不惊的跟我说这话,面无表情的要我去投案自首!叫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为什么他的一句话、一个微笑就可以牵动我的心,可我……可我在他心里却什么都不是!这不公平!
我忽然有些歇斯底里:“不要!谁明知道会死,还会回去的!”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恨他!我讨厌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纵身跳窗,却被他情急之下拉住手臂。我急了,一掌劈去:“放我走!”明知打不过他,但还是狗急跳墙的拼命。锦衣卫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更害怕被捉回去。他们有一千种方法让我生不如死!我今天要被他带回去就一定会尸骨无存的!
叶笑尘挡开那一掌,另只手捉紧我的手臂,大力拉过我,让我跌进他的怀里:“风亦然!你听好,我可以陪你生,我可以陪你死,但我不可以放你走,明白?”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
被他这一吼,我才有些镇静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但随即更强的愤怒海潮般卷来,不论是什么意思,他就一定要拿我归案吗?他就这么希望我死掉吗?我一口气憋进心里,不由岔了内气,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边咳边恨恨的盯着他,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看着他眼神复杂变幻,最后定格在心疼,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上前一步靠近他,我垫起脚,染血的唇轻轻吻上他的唇角。
他身体一僵,以为我屈服了,猛的抱紧我,热情的回应我,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可是他想传达什么我都没兴趣了。剑指快如电,我朝他肩井穴点下。
“你……”他震惊的看着我。
轻轻擦掉他唇角的血迹,我惨淡的笑:“再见。不,永不相见。”然后翻身跃出窗,几个起落,消失在他视线里。
看了眼地上的一堆东西,再迅速检查了一遍身上,片刃、信用卡、挂坠、液化氧、压缩饼干、烟雾弹、大头针、耳钉……最后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也丢上去,拔下另一枚耳钉,转身捂住耳朵没入树林。
四、三、二、一!爆炸声准时响起,我也已顺利出了树林。再见,我的锦衣卫生涯。从今以后,我就是真正自由的风了。
找到一家不入流的旅馆,一进房间,我迅速检查床底浴室天花板等地方,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监视设施后,掏出刚买的透明护甲油涂上指腹,吹了吹,在光滑的瓷砖上摁下。消灭指纹后,我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鞋子,一并烧毁,最后找出把不太光利的水果刀把头发都剔了,凡是有可能隐藏跟踪定位仪的,全部都要销毁。也顺便当作我对从前的告别仪式吧。
看着镜子里的小尼姑朝我撇嘴的德行,我又忍不住轻笑:往事成空,看破红尘,心灰意冷,我还真是符合当尼姑的条件。不过像我这样拉风的人,到哪都注定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以就算当尼姑,我肯定也是花花小尼姑。
这样俏皮的想着,沉到底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忍不住呵呵的笑,最后竟笑趴到床上滚来滚去了。正乐着,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吓了我一跳,随即冷笑起来:来了!
“咳,你好。”我作出低沉醇厚的男声。
“您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比预料中要甜美得多的女声。
我冷笑无声:“宾馆3楼B2间,要漂亮高挑的。”
“好的,请问需要带什么特别道具吗?”看来服务还很全啊。
“不用,带好身份证就可以了。”我顿了顿,“不然宾馆前台不放进就又要等了……长夜漫漫,我没那么多心思花在等待上,明白?”这家不入流宾馆根本不查身份证,但我需要的就是那东西。没有身份证在大华帝国可是存步难行的。因为现在的身份证都是磁卡式,没办法造假。
“好的,价钱……”
“一万。够了吧?我喜欢有效率的孩子哦。”我笑得邪肆。
“好,十分钟!”那女人明显激动起来,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挂了。
敲门声很快就响起,我站起身的同时瞄了眼电话时间,仅用了7分零二秒,啧。
懒懒的站起,裹紧浴巾,两秒一步的晃过去,从敲门的节奏看,对方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这才拉开门,往门后略移两步,那女人想都不想大步走了进来,然后才转身面向我:“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