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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并资本着 (4)

原来猪们也这么要面子!

猪们绝对奋不顾身地钻火圈,绝对豪情满怀地争冠军。猪们不会在夺得最佳赛跑手后,说感谢父母感谢剧组。但是猪们懂得珍惜每一次表演,懂得把全部的厚积在这一次喷发。

再想想傅企平的话:猪也很聪明的,觉得已是谦虚之词。猪也是有精神头的,在滕头。

俗话讲,一方:地养一方人,滕头这方土地就是长精神头。滕头人带我去看一个个名人在这里栽的几十棵树,说凡是在滕头栽下树的人个个都发达。说在这儿栽树那就是绩优股。

最绩优,是滕头。这个江南小村,297户人家,741亩地。2003年产值16亿元,利税1.8亿元,年度发放工薪1.065亿元,提供赞助1000多万元,历年获得36项国家级荣誉称号。招聘来滕头的大学生工作满3年,可享受村民待遇一花9.5万元就可获200多平米别墅一幢,绩优的奖励轿车一辆,还鼓励带薪攻读硕士、博土,学费由村里承担。

滕头已经投资六七千万元建小学、建图书馆等。好的精神头是靠文化来造就。滕头的孩子考入大学奖1万元,考人研究生奖两万元,滕头办公室员工都是各地投奔而来的。投奔精神的绩优和物质的绩优。

滕头集团总裁傅企平和大家一样有两件人生不可不做的事,譬如吃饭,譬如睡觉。不过他还有一件不可不做的事阅读。他必读的报纸里,《报刊文摘》第3版上半页每期有几篇令人思索的短文。,每有好的他来回读之,然后让《滕头报》转载,然后推荐给学生们。

至今他可原原本本讲出《报刊文摘》第3版上的100来篇文章。

有人笑指傅企平,说他肚子里装的东西多,可以叫他背共和国10大元帅、10大将军、背《水浒》108将。我自然想恭听。

傅企平笑:10大元帅一一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10大将军一一粟裕、徐海东、黄克诚、陈赓、潭政、萧劲光、张云逸、罗瑞卿、王树声、许光达。108将嘛,背起来顺序不一定对了。旁人又鼓动:还有《三国》!还有《三国》!我自然不能初次见面就让人从头背《水浒》背《三国》。傅企平说,还有57名上将,177名中将,1360名少将。

还有,滕头有37家股份制、合资、独资企业。还有,滕头有11家园林绿化、生态旅游等的三产企业。还有,集中了全球138个品种的柑橘景观林。还有,400多品种的盆景园。还有,100多品种的瓜果园。年四季游人可以来采摘瓜果一一文旦、石榴、红枣、山楂、葡萄、西瓜、黄梨、草莓等等。还有,游人可以来种菜、挖笋、捕鱼、种瓜。

小朋友常常打来热线电话:我的瓜长得怎么样了?还有,傅企平正在构想的百米花带。花不要浓香型,要清香型的,就像清香型的香水。他说。傅企平讲10大元帅、10大将的时候,我觉得他身上也有将军气派。但是他那么娴熟地讲及清香型讲及香水,我实在有一种感动一一为了滕头的进步,他什么都得去懂。

傅企平老说是滕头老书记傅嘉良带着大家走到今天的。滕头在出口多少蔬菜,创汇多少美金的同时,很重视草鞋。草鞋?是的草鞋。

滕头有中国少儿手拉手地球村基地,有我能行基地,有专门供一班一班的少年人来学打草鞋的大屋。我去的时候,正看到几十个孩子穿着运动装、运动鞋,在满头大汗地比赛打草鞋。这班学生是村民,都住在200平米一套的别墅里,都是别墅族了。但是孩子们,我们的前辈,就是穿着这样的草鞋走到今天,中就是这样的草鞋族!

滕头,过去是田不平,路不平,亩产只有二財零。后来平了坟头建滕头,一犁耕到头。滕头成为国家认认级风景旅第游区、产业化的盆景园林观赏区、高科技生态农业观光区。人在滕头,很难和农村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只觉得这里是供观赏的。进滕头要买门票,40元一张。进农村还要买门票?当冑然,这里是简单地用农村两个字能概括的吗?

临走前经过一个大会议室,里边正在开奉化劳模联谊会。帮主席台上坐着一排胸前戴大红花的劳模。主席台下,会场里,也是人人胸前佩戴大红花。我悄悄走进去,觉得好像走进了一部老电影里的场面。大概谁宣布会议开始了吧?大家鼓掌,我也糊里糊涂地跟着鼓起掌来。

哦,台上傅企平讲话了:今天,我和我们的书记,全体村民,都感到了?宁波普通活,即非常的高兴,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主席台的灯光下,傅企平的脸色尤其地喷红,尤其地像年画娃娃。他已经为滕头村抱出了一条大鱼,他还要抱一条又一条的大鱼。傅企平,首先是承传打草鞋的劳模,然后是懂得清香型的。

附近广场上,一个养鸽人喊了声来吧!一天鸽子啪啪啪啪地飞起,闪起一天银光。

我真想说:来吧!来看看宁波的滕头村吧!当然,别忘了带上40元买门票!

中华天后:众生行善业

有人说,要求别人善良,是一种奢侈。人际交往,双赢就行。

有人说,要求自己善良,是一种浪费。为人行事,依法就行。

现代人对外形美的追求,风起云涌前赴后继奋不顾身。那么善呢?善是不是一种古风一门国学,越来越远去越来越需要像国宝那样去抢救呢?

现代人讲究简约,或许太忙碌太匆促一不留神把善也简约掉了?

现代人之一的我,也是太多奔跑太少思考,只是当我面对天后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心静了下来,思想沉了下来,一直沉浸到宋代。

古时的宁波叫明州。宋神宗令明州建造大船两艘,抵达高丽。后,宋徽宗又令明州建造海船两艘。1123年,北宋船队从高丽浩荡返回,突然昏天黑地,海浪肆虐。船上人等除了仰天祈祷再无生存的希望。忽见天上出现一道红光,一女子身着红装,披着红披风,驾着红云徐徐降下,于是黑云散去霞光充满了每个人的心间。宋徽宗闻风,提笔钦赐顺济庙额。

这位红衣女子,自小踏海救渔民,直到献出28岁的生命。沿海一带便尊奉她为妈祖。徽宗册封后,自宋至清代代册封,由灵惠妃至护国庇民明著正妃至护国庇民昭灵显应仁慈天后,直到道光19年封的天上圣母。

再说宁波在清道光和清咸丰年间,成立了分别经营南方贸易和北方贸易的南号会馆和北号会馆,简称庆安会馆。会馆门前是甬江,是杨柳码头,海上丝绸之路,便从这里始发。会馆率先购进西方先进轮船,早于上海购船30年。洋务派李鸿章自是倍加关注。甬人善贾,结商帮,建会馆,似都顺理成章。庆安会馆正门上边,写的是天后宫。供奉天后,祈祷平安。天后是属于中华的。不过宁波人造天后宫,就有了宁波特色一一用足了石雕、砖雕和朱金木雕,也就是在红色木料上,贴上金箔。我看这里同时是一个江南雕刻博物馆。南北会馆,对称地都有大戏台,都装有笼子那样圆形的朱金木雕鸡笼顶,可以起扩音喇叭的作用。后戏台是给凡人看的,前戏台是给天后看的。

心有天后,做事清和。会馆的司账、司书、文案、庶务,一律清清楚楚。由各家各船出资成立事业基金,办社会福利,建小学,教师员工开支俱由会馆承担。

原先只知道上个世纟380年代以来包玉刚、邵逸夫等宁波帮的助学义举,进得庆安方知甬帮助学,由来久矣!

中国一句老话叫做:近朱者赤。近红衣女神妈祖的人自然心有霞光。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得人心者得天下。庆安久盛不衰,妈袓庙、天后宫更是遍布沿海,遍布华人世界。台湾鹿港天后宫、台南大天后宫、香港铜锣湾天后庙、荃湾天后宫、澳门妈祖阁一澳门,13(1,即妈祖也。还有新加坡天福宫、印尼棉兰天后宫、马来西亚吉隆坡天后宫、菲律宾隆天宫、泰国天后圣母宫、越南妈祖庙、缅甸天后宫、日本长崎兴福寺妈祖堂、澳大利亚天后宫、美国旧金山供奉妈袓的朝圣宫等等。有关楹联都寄托着对妈祖的信奉和对扬善的尊崇。譬如梁启超为南沙天后宫作的联:大海作慈航,为示现天后身而说法;众生行善业,必能得福德神上降祥。

天后的昭示,天后的启示,其实就是梁启超所言众生行善业。

中华众生不管迁移到新加坡还是到旧金山,都要带去他们的信仰一行善业。

中华众生的信仰,比这教那教更群众更悠长的,是善业。中华文化的流传,比日文化、月文化、酒文化、茶文化更民间更广博的,是善文化。

现在的庆安会馆正门天后宫三个字,色泽暗暗的。是那个砸烂文化、砸烂善行的年代,污姓们担心把天后宫也砸了,就用水泥把这三字先糊上。后来把水泥揭去时,就不可能不把原先的金色也揭去了。仔细看去,那个天字上还有一点隐约可见的幸存金。

毕竟砸烂善业旷日持久,善良或许需要从头做起、从娃娃做起,从小学读本、中学读本做起。

然后,善良不再被当作无能,不再被嘲笑,不再被欺侮,不再被视作落伍。

然后,就像宁波帮,帮宁波那样众生行善业。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天后。有天后的地方,就有善行。有善行的地方,就有前进。中华天后,扬善惩恶!

爱你爱到星期八

宁波慈溪人讲的普通话,那是普通的北京人听不懂的,他们自称是塑料普通话一像硬塑料那样硬邦邦又什么花色什么颜色都有。

不过慈溪市政府行政中心大楼,不塑料不花哨,阔大而开放,长驱直入一无阻挡,令人心旷神怡满目舒朗。后来才知道,这是止门,他们叫做礼仪口,供来客走的。政府工作人员一律走后门。后门就简单而没有前门的气派。好像大户人家的房子,后面是仆人出人的通道。政府人员是公仆,一律走后门。

我走出电梯的时候,旁人对我说,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个人是慈溪的副市长,是美国班的。我问什么美国班?答说美国班已经办了3年了,慈溪的一些干部去美国留学,还有一个德国班。说慈溪的老板全球跑,政府干部不出去留学怎么为他们服务?

慈溪的老板全球跑,全球的汽车慈溪跑。我曾经想弄清这个县级市慈溪到底跑着多少宝马、多少奔驰多少进口车。后来想,不会有准确数字的一一等这本书写完,天知道又增加了多

少宝马?

慈溪的老板不是都往全球跑,也有很多老板往民国跑,往明清跑。

宁波慈溪的中华古旧家具城,是国内最大的古旧家具和家居的集散地。走进每一个店面,都好像走进了明清。一家永淦古玩,10万平米的库藏,还在建一幢6层大楼来存放。

我用眼睛把玩这古旧的世界,却常常从明清后边传来英语一这里也是爱好中国文化的老外们的集散地。天天出口几个集装箱,永淦的明清遍及100来个国家,甚至巴林、洪都拉斯这样人口很少的国家。

当然,明清是一种泛指。包括仿制的,包括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大堆用得歪歪斜斜的旧木洗衣板,叫我一下走进了六七十年代。现在的孩子一定会问:洗衣服为什么不用洗衣机要用这东西?

望着这成千成万的洗衣板,想到曾有多少中国人,在这样的洗衣板上搓洗他们的苦难!这洗衣板也有人买?老板说,老外们几千块、几万块地买。买去做什么?

老板说,老外在上边画上画,挂在家里做摆设。一块破旧洗衣板,都能出国,出口,全球走。一个10来年前什么也不什么的慈溪,现在有35个亿的年财政收入。

慈溪人能把破旧洗衣板都变成宝,讲着塑料普通话的慈溪人更是宝。我想起一句手机短信:爱你爱到星期八。改革开放的时代,叫人爱你爱到星期八!

我问永淦老板,英文能懂吗?他用他的塑料普通话说:0157能听懂。这里的57,是和简谱57谐音的宁波话,意思是什么,就是什么的能听懂。

流行歌坛有各种形式的自由组合。塑料普通话更是一种自由组合一一英语和宁波话和普通话。能听懂,开放年代天地大。爱你爱到星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