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好就出来,不敢呆太久,怕傣看出自己的异样,和傣说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医院了。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爸爸,关于雨灵的一切。傣怕打扰雨灵的安静的生活,可是自己答应雨灵要帮她找爸爸,可是现在找到了,却不敢告诉她,傣自责。想了好久,依在这一刻,傣猜到了,秦耀忠其实就是秦钟耀,就是雨灵的爸爸,也就我的爸爸。原来雨灵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难怪我第一次遇到她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想要靠近她。看来我们注定一生都处在这种错误中,一生都要相守在一起,错误的血脉,是一段孽缘。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保护她了。
傣再次看了雨灵一眼,想:“我留下,让他知道我的病,这只会让她伤心。”傣还在多看了雨灵一眼就走了。
回到医院了,他爸爸来看他时,看起来脸色也不好,苍白了好多,也沧桑了。傣看着爸爸这样,很心疼,还咳嗽,好像也有什么问题。秦耀忠用布捂住嘴再咳嗽了几下。他自己看到手帕上有血,还在不断地咳嗽。他就走到洗手间里去,不敢让傣看到他现在这种情景。他漱了一下口,洗了把脸,也把手帕上的血洗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是无奈,有想哭的冲动。
之前,他就已经被诊断肺癌晚期,只是不敢让别人看出来,一直在装。可能是自己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软弱,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时,他就面对了。当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对于自己来说,名誉,地位,自尊都是不值钱的,是那么卑微。自己是那么的悲哀,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当他被检查出肺癌晚期时,还是很冲动,不相信。现在,身体变化很大了,一切都开始坏去,一切并发症也开始了。他不得不相信了,但他却没有绝望。他想命运对自己是公平的,自己年轻做错了太多错事了,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就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和邂逅的女孩,还有就是自己的儿子也要死去了。来不及补偿他们,和为自己赎罪。因为这他强忍着疼痛,坚持下去,还在责问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自己要做错这么多荒唐事。
然是如此。
秦忠耀又回到了那个和那个姑娘相遇的地方,这里没什么变化,树还是以前的树,只是长大了。草还是以前的草,只是换好几十次的叶子,山依旧,人却老了,快要死去了。只有自己独自在这思恋着她。她是否也在思恋着自己。
站在这青石上,看着定情的那棵树上的那两个人,本是牵着手,可是现在却随着树的长大,而分开了。他走进去,拿起树枝,在他们中间画条线,把他们的手连起来。看着发呆了。深情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地方,仿佛她就在自己眼前,翩翩起舞,笑容满面,那么优美,那么甜美,那么自然,深深迷住了我。
驻足了久久的,才走进村子里去。看着外形好像这村子就是孔雀村,却稍微有点不同。这村子多了一座庵,多一些人,当年的那些人都已老去了,有的还死去了。热情的村民,带他去走走,就是没有人认出他来,他也没说自己是谁,就在这里回忆了,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就会多看几下,调动心灵深处的记忆,那冰封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承受不住就晕倒了,村民的把他抬回去,救治他。
他在睡梦中,晕晕的,浮现出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教女儿跳舞,自己就在旁边给她们鼓掌。一家人经常一起打闹……
第二天才醒来,就迫不及待爬上山去,看到庵了,看到青石上的雨灵,静静地看着,没有惊动她。
傣也按捺不住了,就从医院跑出来了,他不想自己在最后的日子里,在医院的药水中死去,孤单地死去。害怕自己的父亲对雨灵做什么。
傣又一次到了孔雀村,看着这美妙的村庒,回想着来到这里的宁静,平凡而又恬静的生活,本来寂灭绝望的心,重新迸发出生机,心中释然了。
扛着锄头回来的村民看到傣,就问好,并带他到家里去,给他送来吃的,和他谈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傣惊讶:“基拉格怎么和巴莱结婚了,真是不可思议。雨灵还当伴娘,还闹洞房,真羡慕。”感慨,“世事无常,太多的咫尺,原来却是远如天涯,近在眼前,却在天边,令人无奈,惆怅。只是离开这么短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还是珍惜眼前的一切,你所能够够得着的人和物。”
村民被他的话搞蒙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傣又问:“雨灵在哪里?她过得好么,开心吗?”嘎拉说:“雨灵虽然比以前好多了,可是在你不在的时候,她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只是不想我们担心,在我们面前,总是让人感觉很开心。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内心是很孤单的,无助的,只是用着表来掩藏内心的那些孤单罢了。我虽然知道这样,可是只能顺其自然。现在你来了,我们想雨灵应该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傣听了后,就赶快跑到山上去找雨灵。
秦耀忠站那里,拿出钱包,里面没有什么银行卡,钱,跟金钱有关的那些东西都没有。从钱包里拿出一个用纸包得很严的东西,慢慢拆开,好像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又一次被打开了,遥想当时自己要离去时觉得什么都没有留下和带走就去很远的地方,借了相机,叫村里人帮忙拍了一下全家照,并含着眼泪带走他们的照片,还留下一份,以便以后相认。他曾一度将这想相片登出去,可是没有反应,因为这孔雀村太与世隔绝了,没办法知道。
现在在一次深深地看着这照片,老泪纵横,声音传出了好远,雨灵听到了老人在哭泣,很疑惑,很奇怪。在孔雀村里,除了哭嫁和人离去才有哭,要不平时是看不到。雨灵很少听到哭声。疑惑地走到他身边,拿出手帕,并说:“老人家,您怎么了,干嘛哭。我好像没见过你。”雨灵手拿着手帕,往他手上递过去。秦耀忠接过手帕,并擦了一下眼泪,并说:“小姑娘,你心地真善良,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那青石上危险,还是不要站在那里。你能不能把这手帕给我作纪念。不给,也没事了。”雨灵奇怪地说:“这手帕是别人送的,如果你要就给你,反正那人已经不会来了,留着它只会图增伤心罢了。”他听了雨灵的话,就说:“那我就不能要了,那是你那么宝贵的东西。”说完就把手帕塞到雨灵的手上。雨灵说:“你刚才怎么哭了,能说说吗?”秦耀忠想了一下,既然都快要走了,还不如释然点,就说:“我想起了往事,那些幸福而又很悲伤的事了。”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来随有苦累,还有心酸,但是却很温馨,美好。秦耀忠慢慢地回忆起。当年,一家人是多么幸福美满,因为自己的离去,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了,虽然带着她,可是最后把她们母女都抛弃了。雨灵听他的故事,陷入了沉思,好像感觉经历过着这样的事情。秦耀忠把手上的照片拿给雨灵看。这是他第一次把这照片给别人看,自从登报以后几年来他自己都没看过,这是第一次自己看。雨灵看了后,就想去,她妈妈死去时留给她的一个盒子,里面好像就有这照片。雨灵起身,到庵里拿出那盒子,打开看到了那张照片就放在第一。他们看到了这照片,很吃惊,竟然一模一样。雨灵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秦耀忠知道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儿。他很激动地说:“你这找片从哪来的。”雨灵说这是我妈妈生前给我留下的东西,这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是我妈妈的东西。怎么了?”
秦耀忠说:“你竟然是我女儿,这不会错的……”雨灵说:“我妈妈告诉我,如果有一个男的拿着这照片给我看,就要把这些信给他。并说,这可能是你爸爸。你不要怪你爸爸,他也是不得已。”说完就从盒子底下拿出那些信,给他。那时的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雨灵好像在背诵着妈妈的话。雨灵知道怎么怪和恨一个消失多年的人。
看着这照片,他流出了悔恨的泪水,问你妈妈在哪里。雨灵流着泪水指着那一对矮矮的土堆,那没有墓碑,旁边有棵大树遮阴避阳。他打开信,看着信上内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震动,原本小小的哭泣,变成了抱头痛哭,雨灵叫他别太伤心。妈妈说只要你过得辛福就好了,妈妈不求其他的。
妈妈含辛茹苦,在苦难的生活中,品味出幸福,爸爸你有选择幸福的权力,你选择了幸福的,你离开的同时,也把幸福留给了妈妈。每个人的人生都面临这选择,爸爸因为国家的召唤,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选择离开,而你的选择也决定了妈妈的生活。
妈妈带我离开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同正常人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时妈妈已经知道自己得病了,才想让我和正常人可以活下去,没想到,直到妈妈走了。我也没有好。后来妈妈想通了,其实像我这样也不错,没有烦恼,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在带我回到这里了。
他听了雨灵的话,深深地把雨灵拥入怀中,手轻轻地擦拭雨灵眼角的泪水,依偎着看美丽的晨曦。雨灵还说,妈妈的墓碑没有立,是为了有一天,爸爸来到这,给爸爸立的,这也是妈妈遗愿,妈妈等了爸爸一辈子,也操劳了一辈子。在她即将离去时,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也没有哭,只是很平静地躺在床上走了。在村里人帮忙整理时,在妈妈身上,摸出了一只草戒指,雨灵从身上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枚草戒指,递给爸爸。爸爸接过那戒指,看着,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久远的情境依稀的出现在眼前……
原来在当时那个时候,比较穷,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用草编成自己满满的爱意,送给她,算是私定终身,简单的方式,蕴含着满满的爱意。
他跪在那墓前,重重地磕着头,头流血也无所谓,刻着墓碑,时不时刻刀刻到手,血流出来,都没有感到疼,雨灵知道他这样是为了赎罪,为了减轻心中的悔恨。雨灵只帮他包扎伤口,其他什么都没说。他也继续刻着,每个字都是那么沉重,深深地嵌在那木板上,每刻好一个字,他都会深深地吻着那个字,咬破手指,跟着刻痕,填满自己的血。那墓碑上背面刻着:草戒定情,缘定一生,终其无怨,生死无悔。撕心离去,无缘相见,活在思恋,只待相见。相见那时,生死两隔,吾将相伴。那正面刻着,雀舞之灵,终留于此,耀忠立于某年4月2日。那墓碑插在那墓前,他还亲手种两棵树,守护着她。做好这些后,他就在墓前拜一拜,跪了九下。默默地看着墓地,找了块石头,坐在石头上,抚摸着墓地上的土,靠在墓碑上,深情地看着墓地,那墓中的雀舞,在他眼前,跳起当年相见时那孔雀舞,静静地睡去。
雨灵独自一人走回庵里。刚好遇到傣在那里,看着,没有打扰他。雨灵问你来了多久了傣说挺久的,你们的事我看到了,我想跟你说,他是我爸爸。雨灵傻了,我们竟然是兄妹世间怎么这样捉弄人。雨灵突然唱起歌。傣听不懂,傻傻地。雨灵边长边流泪,流完泪还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