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灵也一个人走了。基拉格准备一盆热水,端来放在堂屋中央,把家里的父母等长辈请出来坐在堂上,向他们叩头请罪,请他们原谅晚辈的一年来不孝顺的地方。她的父母检讨一年来在为晚辈树立榜样方面做得不足的地方。然后,基拉格就为他父母洗手洗脚,同时祝福她父母,他父母也祝福她。如果父母去世,兄长、姐姐和嫂嫂、姐夫就成为洗手洗脚的对象。这是孔雀村的一种世代相传习俗,每家每户都这样。
雨灵看了这样,也抬了一脸盆的水,在妈妈的墓前,给妈妈祝福,她在心里并为妈妈洗手洗脚。虽然她不知道爸爸在哪里,她也祝福爸爸能够平安幸福。
泼水节的内容,除泼水外,还有赶摆、浴佛、赛龙舟,诵经、章哈演唱、斗鸡、跳孔雀舞、白象舞、丢包、放高升、放孔明灯等民俗活动。
时间匆匆过去了,三天过去了。生活恢复平静。
在三天中牵手成对的年轻人,就结婚了。
基拉格和巴莱的成婚仪式在新娘家举行,届时要杀猪、杀鸡(有的人家还宰牛),备办丰盛的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和本村父老乡亲。见证他们的爱情结晶。举行婚礼之日,在新娘家堂屋内设置“茂欢”(直译为魂桌),摆上一至三张蔑桌,用芭蕉叶铺面,上摆煮熟的雌雄子鸡一对,和用芭蕉叶盛装的糯米饭以及米酒、舂盐棒、食盐、芭蕉、红布、白布、白线等物。雌雄子鸡需用傣语称为“索累东”的芭蕉叶做成的叶帽罩盖。作好举行婚礼的准备后,雨灵帮基拉格梳洗打扮,等待新郎登门。新郎亦在家中梳洗更衣,在亲朋好友陪同下,到新娘的竹楼上举行结婚仪式。
仪式开始时,主婚人端坐在“茂欢”后的正中位置,长辈们围桌而坐,巴莱和基拉格按男右女左的位置面对主婚人而跪,亲友围于两旁。坐在“茂欢”跟前的人伸出右手搭在桌上,静听主婚人念诵祝词。主婚人揭去盖在食物上的叶帽,为新郎、新娘祝福:“今天是个美好、吉祥的日子,现在是一天中最好的时辰,你俩恩恩爱爱结成夫妻,金凤与铜凤结成一对,日子会幸福美好,愿生子会得子,盼生女会得女,祝福你们幸福美满,永不离分。”
主婚人念完祝词以后,巴莱和基拉格各在桌上揪下一团糯米饭,蘸点米酒、食盐、舂盐捧、芭蕉后摆在桌前。主婚人拿起一条长长的白线,从左至右缠在新娘、新郎的肩背,将白线两端搭在“茂欢”之上,表示将他们一对新人的心拴在一起。然后再拿两缕白线,分别缠在新郎、新娘的手腕上,祝愿新婚夫妇百年好合,无灾无难。在座的长者也各拿两缕白线,分别拴在他们手上,边拴线,边念些祝愿词。拴完线后,婚仪基本结束。婚宴开始,他们向宾客敬酒致意。结婚拴线,在傣语称为“树欢”意为拴魂。他们的爱就在白线中得到了见证。她的爸爸妈妈也为孩子祝福,希望他们能够恩恩爱爱到永远,相伴一生,直到永远。白线象征着他们爱情的纯洁,单纯。心与心永远纯洁,不会有黑暗的气息。
最有趣的是晚上闹洞房,雨灵好奇而憧憬。
刚好,仪式完了后。村外来了辆小车,没人注意那辆小车,他们都在为巴莱和基拉格祝福,献上每个人为他们准备的表演,有舞蹈孔雀舞,象脚舞,有歌曲小调,雨灵的古琴,鼓琴等等。
晚上来了。他们的新房里,布置得喜气洋洋,都是鲜红鲜红的,在床上撒满花生,还有一些干果,意思是希望他们早生贵子,希望他们幸福平安,一生快乐。
等到他们闹累了,就放过了他们。他们独处在房间里,巴莱小心翼翼地合上头盖,再掀开了新娘的头盖。羞羞的他们,在说话。基拉格起誓,我会和你幸福的生活,只要你不抛下我。巴莱,说,我会一直和你好,只要你愿意,我愿终身做你的臂膀,直到你不要我。他们喝了交杯酒,依然在絮絮语。含情脉脉的他们相拥,相吻。
在窗外,一双眼睛深情地看着新娘房间,欢声笑语,大家都那么开心,那么幸福。他羡慕地点点头,然后默默地离开了。雨灵还想触电般地心中一动,就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屋外没有人,淡淡地往外走了,回到庵里去,看着天空,向天空许下愿望。
傣戴着帽子,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跟着雨灵,躲在树枝里,偷偷地看着雨灵,掉下泪水。原来,傣那天不辞而别,是因为心里有不安的感觉。意识到家里的父母其实也重要,做孩子不应该让父母担心,就默默地走了。但他怕雨灵伤心,就不敢跟她告别,就偷偷地走,等自己办完事再来这里陪伴雨灵。傣知道离不开这里了。
傣回到家里以后,她妈妈已经的癌症晚期,快不行了。他爸爸一直在找他,想让他在一下她妈妈最后一面,幸好傣自己回来了。他见到他妈妈时,他妈妈全身瘦得只剩下一身皮包裹着骨头,头发掉光了,全无脸色。本来红润有光泽的脸色被病魔折磨得如此不堪,心里疼痛不堪。看到傣时,眼睛一亮,手不知觉地伸出去,黯淡下去了,手下垂,傣跑出去,接住下垂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傣没有流泪,只是很自责和很后悔,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妈妈静静地走了。
傣他们为她妈妈办完丧事后,就在家里呆了一下,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没吃东西了,晕倒在屋子里,送到医院里,急救。医生说没什么,只要留下来观察一下就可以了。
一连住了好几天,他还是没起色,就进行全身检查,发现他得了一种遗传病。现在全世界,还没有治疗方法。这一噩耗,傣彻底绝望了。在医学研究说,发病时,会迅速蔓延全身,不到一年就会痛苦的死去,还有很多的副作用,大面积脱发,牙龈出血。现在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但是这只是短暂的,以破坏其他的身体技能来换取生命延续的代价。当你死去的时候,在外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但是,在身体的器官都坏死,还有腐烂掉,很可怕。每天还有一段时间,全身痛苦不堪,你也要忍受,不能做剧烈运动。剧烈运动会加速身体能量的消耗,加速自己的死亡。
傣听到这个消息,乞求的眼神看着医生,想说这不是真的。可是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半夜疼痛不堪,他都忍下来了。他时常捂着肚子,眼泪掉了出来。他爸爸叫他在医院里,好好治病,还有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可都无能为力。
一天,他爸爸来看他时,傣说我想出去,完成我还没有完成的心愿,并把自己的心愿告诉他爸爸。说了自己这几个月出去在那个小村庄里,所发生的事情,并向为雨灵找爸爸。他爸爸听出了傣讲这些时的那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快乐与轻松。傣想去看下雨灵,然后就离开。
当他爸爸听到孔雀村时,陷入深深的思考,还皱着眉头。可是上次去那里,却是故意躲避才留一会儿,就匆匆地走了。
当年,他还是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青年学生,因为那时很多农村还没有开化,思想还没有跟上时代,需要一些启蒙的领头人,也就是老师。刚被派到孔雀村,叫孔雀村一些先进的思想。那时的孔雀村还是与世无争,几乎和世俗没有联系。孔雀存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和语言。刚来这里,无法交流,后来他就开始学习这里的语言,并且用手语来交流,刚好村里有位很漂亮的姑娘,对一切新奇的事物很好奇。刚好看到一个特别的人,就对他产生了特殊的情愫。少女的懵懂,情窦初开,男孩子的博学帅气,吸引着小姑娘,天天围着转。
孔雀村特有的孔雀舞,在这清纯的小姑娘中,在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围着这漂亮的孔雀。那青年人看的痴了,呆了,那眼眸里是抑制不住的情感,快迸发出来,想冲上去,抱住她,可是她是那样圣洁,不容侵犯,静静地定在那,不敢说话,怕惊走这只高傲而高贵的孔雀。
她看到他在那看着,脸红红的,坚持跳完整支舞蹈,就走了过来,一起说话,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就静静地坐在草坪里,淡淡的笑容吸引着对方的心。
就这样,他们定下了不解之缘,注定要有所交集。好像是冥冥中的一种宿命在纠结着他们,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舞蹈结下了一段姻缘。以后他们经常一起出去,女的跳舞,男的唱歌。他们的在舞蹈和歌曲中相爱,相知,相容。他们没有结婚,却已经在一起了。等有了孩子后,他们幸福的在一起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国家调他回去,他不得不回去,并承诺会回来接她们,可是却没有来接他们。后来,几年后,他又来这里,可是没有找到她们,听村里人说,后来又有一个人来这里,带走了她们。从那以后就没回来。他一听她跟别的男的跑了,就很生气的走了,并发誓不再记起她们,就回去原来的城市,做起了生意,还和一个富家女结婚。从那以后,在他眼中,不在相信爱情。他想一切的,都可以用钱买到,他就开始赚钱,和富家女结婚也是因为利益关系。
后来他生了个儿子,只是把他当成一种工具来培养。他儿子就处处和他作对,还经常离家出走,不过每次都被抓回去,并且送他去读书,读经济学,为了以后接自己的生意。
他想了一下自己的一生什么都没了,就连唯一的儿子都快没了。
傣的爸爸叹了一下,报应,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来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就拍拍傣的肩膀,就默默地走了。
其实,当年,她离开是因她的孩子好像有什么问题,很久不说话,也不哭不闹,就总是呆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害怕一切生人。他看出孩子有病,就带孩子去看病,才离开。可是去了很多地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就一直在外面漂泊,也想找到他,可是找了好多年,也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她孩子为什么这样。在回去的路上,有人更她说,这是一种自闭症,现在挺严重的,可以通过学习,会有机会好的,就留下来。
确实比以前好了,就有回到孔雀村等他来接。可是却没有等到。其实,在几年前就来了,可惜错过了。回到村里是,都没人认出她是谁。原本年轻貌美,可是现在就是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却很乐观,很自信。虽然岁月磨练得她这样苍老,但是它们却过得很开心。
回到村里后,又恢复了红润,人更好了。
错误的相遇,各个的说法不一,很少知道他们的情感,都在猜测他们的一切。一切只有他们两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