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持人,没有现代的话筒,没有现代的扩音器。都是最原始的东西。事先安排好的,他们表演的人按顺序的接下去。在无次数的排练中,他们找的音乐的真谛,已经做到平静如水,已经和自然连在一起。
随着洪亮,震耳欲聋的云南鼓,敲荡开去,感染台下的人。云南鼓象征着两个相爱的人,激情浪漫。云南鼓分为“公鼓”、“母鼓”,配成一对。他们敲打着鼓,敲得越大声,就象征着两个人爱得更深。到了水乳交融,永不分离,生死不弃。热情的鼓声,夹在鼓掌声传到后台,雨灵停止了思绪。站在那,像在青石上那样,盯着声音的源头,手捏着衣角,顺着声音。在旁边的人的帮助下,雨灵来到剧场的后面,站在那里,望着舞台,心与鼓声,一起回到了孔雀村了。回到了童年时,和妈妈一起在参加孔雀村里祭祀,跳舞,那时的鼓声洪亮,气势恢宏。妈妈打着鼓,我躲在树旁,偷偷地。他们虔诚地心,在朝拜着,他们热爱的神,想着神给他们带来的福气。雨灵只看妈妈。回到现实的雨灵,在台上没有看到妈妈,模糊的身影,背影像妈妈。雨灵就把她当成妈妈了,一直盯着她看,随着她的鼓动,雨灵也跟着动了。
热情的爱意,在每个人的心中,仔细感受这来自大自然最原始的野性之爱。剧场的人在鼓声熏陶下,各有不一样的情绪,在心中涌动。在旁边有个人在说这鼓的来源和传说。仔细深情地阐述这鼓的意义。鼓槌、鼓面就像人的生殖器官的形态,敲打接触就像男女交合。象征着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鼓的神秘,就像相爱的两个人那样,奇怪,不可理喻,莫名其妙。雨灵想,爸爸妈妈就像这鼓和槌一样,永远不会分开。就算分开了,凭着时间印记,也会重新找到对方。
在鼓声中,一个舞者从烟雾中升起,舞步舞姿就如同月光一样有形和无形,用抽象和变形的肢体语言,隐喻了傣的情感和月光的圣洁,在这舞蹈中台下的人看到舞者是怎样张开她那想象的翅膀。在舞台上展翅飞翔。
嗡嘛呢呗咪吽……的音乐响起,带你走进朝圣者的心灵中,寻找心中的静谧。朝圣者跋涉在路上,转经筒始终转着,陪伴着他们,爬过雪山,走过沙漠,趟过河流……他们的身体冰冷,可内心火热,像一把熊熊的烈火,温暖他的心灵。嗡嘛呢呗咪吽……
金色的金乌唱着火热的歌曲,照亮了整个雪山,他们走向他们的天堂,走向他们的理想。
……
雨灵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一切,听着一首首自然之歌,融入了其中。自然就是雨灵,雨灵就大自然的一颗水珠,在阳光下,融入了大地的庇护和怀抱。寻找生命的港湾,寻找明天的起点。
雨灵好像回到了最原始的时候,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任由命运决定,随后慢慢懂事了,开始怀疑,开始接触懵懂的世界。在迷茫中,在刺激下,陷入了忧郁中,陷入了孤独中。而后在傣的鼓励和感召下,又回到了纷扰的世间,感受人世的痛苦。在人世中,寻找幸福的起点,幸福的真谛。
曾经雨灵在傣的身上找到了爱情。可是懵懂的她,不懂,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舒服,很有感觉,很轻松,很清爽。但她不懂爱。
现在,雨灵找到了亲情,在这暖暖的亲情下,轻轻,清清,青青。奇妙的精灵,在森林里,自由的生长,找到足够大的树,就在树上活了下来。筑巢,这就成了它们的家,在自然中,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雨灵在傣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精灵生命力强,可是傣的生命却很短暂,脆弱。风雨的猛烈,折断了傣的翅膀,破坏了傣的生命的系统。在这苟延残喘,始终留一口气。因为心中有了牵挂,信仰,支撑着残破的躯体。梦没了,躯体也就散了。躯体容不下灵魂的沉重,灵魂在慢慢地消散。
这场剧目的所有演员都表演完了,谢幕了。那些乐器也在演员的协同下,带离了舞台。雨灵还在看着忙碌的演员。雨灵沉寂在这里。
稍微休息了,让所有人整理一下情绪。在他们的掌声中,烟雾漫步在舞台上,缓缓升起的高台。傣站在高台上,拿着另一只琴,盘旋而坐。轻轻地拨动弦,平滑的琴音闲荡在四周,本来鼓掌的声音戛然而止,注视傣的手,聆听着傣弹的歌曲。观众不觉潸然泪下,显示出耐人寻味的摸样。
雨灵静静地听着,听懂了傣心中强烈的不舍和浓浓的爱意,和淡淡的凄凉。平滑的音符,在寂静的剧场里来回飘荡,反复地飘进雨灵敏感的耳膜里,耳蜗里。在她耳朵里回旋着。雨灵轻轻地说,我的琴。愣神的助手,神色随着琴声的涌向,露出不一样的神态。隐约中,听到雨灵的话,看了下雨灵的眼神,流露出渴望。她就奔驰到后台,一刻都不想浪费。她把琴给了雨灵。雨灵整理下衣服,盘旋而坐。取出琴,感受着傣的节奏,找到一个切入点,轻轻划动琴弦。跟着傣的步伐,相互映衬,相互配合,傣的琴声辗转缠绵,回忆着那些一起生活的岁月年华。带着懵懂淡漠的女孩的一个转身,深深迷住了傣的心灵。带着羞涩女孩的气息,热情奔放的高洁舞者,不善健谈的孤傲心灵深藏下柔弱的心。在孔雀里的那些亲近自然,与青石,山水,溪流,竹筏,舞蹈,孔雀……结下了不解之缘。雨灵也陷入了回忆。回想着妈妈的慈祥善良,傣的无微不至的关爱,梦一般的仙山,青石上独望远方。河流,山林,树木,寺庙,庵里,雨雾,一切都清晰显现在眼前,孔雀村,眷念的源头。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历历在目……
剧场上坐着每个人,也随着琴音合奏,回味无穷。放任流泪的,纪念逝去的青春;深埋着头的,感叹时光的流逝;靠着睡去的,回想起盲目的生活,奔波劳累未成停下,休息;回忆起当年的离别的痛苦,而逃避,没有打开心结……
琴声依旧,人却回到了他们的某个阶段,在这个时间断点上,细细品味,心酸,心疼,心痛,心跳,愉悦,幸福,悸动……他们的人生有各自的美好,却隐藏在时间的流逝中,如流水般一去不复回。在琴音的引领下,他们回到了那个时代,寻找着曾经失去的岁月。时光匆匆,在金钱的熏染下,他们不敢相信那些金钱之外的东西。现在,正好给他们自省的机会。
傣知道会这样。可是弹琴最想要的给雨灵听,让雨灵知道自己没有忘记她,时刻都把她放在心里。雨灵知道傣这样,就弹起了琴,回应傣的思念,给傣心灵的安慰。傣最近受到身体上的折磨和心灵上的思念之苦,在雨灵的回音中,悄悄随着琴音淡化在空气里。
他们的昨天。那么美丽,有夕阳,黄昏温暖的相伴,森林里的天籁,清新的空气,温凉的微风,恬静的生活气息。沉浸在美好的昨天,回想现在的无奈,心里那个遗憾,后悔。却是无法挽回了。未来怎么办。
琴音合奏接近尾声了。本来平和,圆滑的声音,随着琴弦的拨动,在雨灵和傣的切换中,高昂亢奋,激情澎湃。搏击,激荡在他们的心里。从过去回到现在,从睡梦回想回到现实,从痛苦,幸福感叹现在的无奈。
回忆惊醒了他们。也帮助他们,回望现今过去未来。
11云雾,烟雾飘荡开,傣在舞台,已落泪,孤单站起身,带着他的琴走了下去。而后一个临时的主持人,上台,大声地说,今天的演出就到这里,明天在继续。
他们不愿离去,也没人反驳,只是还坐在椅子上,静静地体悟着,回想着,心中的悸然。任由他们在这里思索。雨灵在回忆中出来,想起了傣。就走到后台去。见傣的身影,抱住了傣,说,哥,别离开我。傣也伸出双手,回抱着雨灵。就这样定格在这里。静谧的,灯光映衬下,悄悄地退出去。把这里留给他们。之后就坐在地上,说会儿话。
傣因为要整理会场,要离去。雨灵就抓住傣的衣角,不让他离去。怕傣在此丢下自己。傣深情地说,等我,我弄好就来找你。
雨灵相信傣,就不舍地放开衣角,放他离去。
傣来到舞场里,人走了一些。还有些人还在沉思,傣交代工作人员,不要去打扰他们,给他们一个安静的想象的空间。一些人看到傣出来了,就走上去,很激动地说:“你弹得真好,能够再次弹一下吗,我还想回到那个地方找我那个模糊的身影。”傣说,“其实你的东西还在你的脑袋里和心里,”指了指头,回指了心,说,“只是你还没有静下心。你可以回去找出你以前那些值得你回忆的东西,可能你就能记起你逝去的那段日子了。”他听了傣的话,来不及说谢谢。就往外走了,回去寻找那些自己想要的了。他们都很感谢傣。
雨灵依然在那里等着。她一直相信傣不会离开自己的,就像妈妈一直住在雨灵的心中那样。傣来问了几次雨灵,傣带了一些东西给雨灵吃,之后就有出去忙了,一直忙到很晚。雨灵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傣忙完。雨灵干脆就搭出琴,随意的弹奏着,消磨时间,琴音杂乱。如同雨灵的心在荡漾,在汹涌的海洋,一只受伤的海豚,无辜的在随波逐流,海浪侵蚀着它的伤口。痛还要努力的活着。雨灵不再伤,是喜悦,受伤后的温暖,抚平雨灵的心伤。沉默,时光走得很慢,傣依旧在忙着。
雨灵走出后台,来到剧场,想要帮忙,也想看傣。雨灵试着踮起脚尖,雨灵期待着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刚踮起,就有跌了下去了。反复在反复,雨灵最终做到了。
黎明到深夜的忙碌,月光代替阳光,漆黑笼罩城市,街灯闪亮。他们一起走出了雀舞之灵。走在一样的街上,黑夜不再黑,暗了的灯也亮丽。他们手牵着手,默默地往外前走。
回环中,梦里滑落的泪,在烟雾里,雾化了。他们淡淡地,怦然的心动。没什么话说,一直都是这样。他们就这样走在一起,安心。阴差阳错的一次次错过,他们彼此抓住了彼此的手。远远的背影,甜蜜,残美,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