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下嫁公主不如妾: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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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步步相逼

在太后宫外又跪了小半个时辰,太后才宣两人进殿。堂皇富丽的大殿,龙涎香袅袅扩散在空气里,室内一片暖意,太后倚在贵妃榻上,细长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沿,懒懒的眼神瞥向舒锦。

“和宁,你过来。”

舒锦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跪在太后面前,恭顺的道:“和宁恭祝太后圣安,千岁千千岁。”

太后轻扯嘴角:“这张小嘴真甜,昨儿个哀家叫你带那副观音像,你怎么空手来的?”

舒锦心脏狂跳,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场劫难了,垂眸咬牙道:“回太后,观音像被我不小心撕毁了。”

太后一怔,随即一扬手,杯中的茶水连同茶叶哗的泼出来,泼了舒锦一脸!

“什么?你竟然敢撕毁先帝御赐的画像!和宁,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为所欲为,撕毁圣物就是死罪,你可知道?”

茶水滴答落入领口,黏的身上难受,舒锦仍旧默默忍受:“和宁知罪,请太后责罚。”

太后满足的一笑,语调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贵为公主,却撕毁圣物,也不知是你心里对先帝不敬还是手太贱管不住呢,干脆哀家全都帮你教育教育就是了,嬷嬷,拿戒尺来,先打和宁掌心两百下吧。”

绿茵惊恐的瞪大眼,那老嬷嬷下手有多狠她早就领教过了,现在打公主两百下,那该打成什么样子了?她想开口,却被和宁一个眼神制止,只好又不甘愿的低下头去。

堂堂公主,却在太后寝宫里倍受虐待,绿茵想想就替舒锦觉得委屈,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

嬷嬷拿了戒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粗暴的抓起舒锦的手,对着手心,一尺子打下去。

“啪!”脆响利落。

火辣辣的疼痛让舒锦皱起眉,下意识的一缩手,耳边传来太后不紧不慢的声音:“缩一下,就再多打十下,一直缩就一直打,直到打完为止。”

舒锦紧咬下唇,控制自己不再动,但火辣辣的痛感从肌肤传到机理,直接疼的她眼睛也泛起水汽。

“啪!啪!啪!”

嬷嬷毫不留情,接二连三的打下来,舒锦手心瞬间肿了起来,再被打,除了疼痛更有种被剥开皮的酸麻剧痛,尤其手心那么娇嫩的地方,每打一下,都如打在她心口一样!

很快,舒锦手心肿起了一大片,上面红痕交错,她眼泪已经疼的不自觉的淌出来,却还是咬牙不让自己吭一声。绿茵在旁边看的触目惊心,恨不得替舒锦受这苦,却又怕一开口又给舒锦添了麻烦,只好默默流泪看着,在肚子里把太后诅咒了千遍万遍。

足足打了一个时辰,到最后舒锦的手心已经像小山一样高,疼的她已经没了知觉,整条手臂都是酸麻的,嬷嬷放开手,舒锦立刻跌向一边。

“公主!”绿茵又气又心疼,跪爬过去扶住舒锦。

“嘶!”被碰到手,舒锦倒吸口凉气,人清醒了几分,才道,“谢太后教诲。”

太后看着舒锦被打,心里欢畅了几分,但仍不满意,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借口,还不狠狠的折磨她一番?她说道:“只轻轻打你这几下,怕是长不了记性,嬷嬷,去拿纸笔来,让和宁公主抄《女戒》一百遍。”

绿茵睁大眼,眼泪又流下来,舒锦的手已经肿成山了,还怎么写字?太后这分明是故意为难!

嬷嬷取来纸笔,递给舒锦,舒锦咬牙到书案边,手刚碰到笔,就疼的眼泪差点涌出来,最后勉强握住,可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不像样子。

太后依旧懒洋洋的歇着,只远远的瞥见舒锦的字,突然厉声喝道:“你把字写的这么丑,是想糊弄哀家吗?谁不知道和宁公主的字迹娟秀堪称一绝?你当哀家是傻子?”

绿茵再也忍不住,跪下连连道:“太后娘娘开恩,公主的手成这样了,求太后放过她吧!”

“多嘴!”嬷嬷一瞪眼珠了,一巴掌扇过来,把绿茵打的跌到一边。

太后看绿茵被打,心里也越发的舒畅,冷笑一声道:“叫哀家放过她?哀家是那么恶毒的人吗?和宁犯了错理应该罚,《女戒》你一个时辰内抄完,抄不完就再打掌心两百下!”

舒锦眼皮直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她进宫来皇上一定知道,如果来搭救也该来了,不来便是被事缠住了,说不定是太后早就安排好了的。自己也只有认命罢了。舒锦低头顺应:“太后教训的是,和宁甘愿受罚。”

绿茵大惊,一百下舒锦的手心已经成了这样,再打两百下岂不是要废掉了?想到此她不由得大叫道:“求太后娘娘明察!观音像不是公主撕毁的,不该罚公主啊!”

“哦?”太后一挑眉,“那是谁撕毁的?”

绿茵横下心,道:“是唐家的雅倩小姐!”

果然说出真相了!太后心头暗喜,却做出震怒的表情,一拍桌子,喝道:“去把那个雅倩给哀家带来!”

舒锦忙跪下道:“求太后!此事与雅倩无关,说起来还是我的疏忽,太后不要责罚其他人了,有什么惩罚我愿意一人承受!”

“皇上驾到!”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舒锦心口一松,救星终于来了。

皇上一进来便看到舒锦和绿茵跪在地上,绿茵泪眼涟涟,舒锦一副虚弱的状态,他心里叹息一声,知道又是太后在找舒锦的茬了,上前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和宁又做了什么错事?”

太后这次是有恃无恐,得意洋洋道:“皇儿,和宁毁了先帝御赐的画像,哀家正在教育她,结果现在又说撕毁画像的另有其人,哀家也实在不知道要信谁了,你说,该怎么办?”

皇上道:“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道:“和宁承认她毁了先帝御赐的画像,哀家正在教育她,结果旁边的丫头又说撕毁画像的是一个叫雅倩的,照理说,撕毁圣物那是死罪,哀家本来看在和宁的面子上小惩一下也就算了,可若是其他人干的,直接打入死牢,你说对不对?”

不是和宁做的就好,皇上心里松口气,附和道:“母后说的是。”

舒锦忙道:“皇兄别听绿茵乱说,撕毁画像的的确是我,无关其他人。”

“公主!”绿茵急道,“您不要再撑了,再打下去……”

舒锦淡淡道:“绿茵,你不能因为心疼我便把罪名推给别人,再乱说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在警告绿茵了,绿茵知道,舒锦这么做只因为答应了唐少轩不把雅倩供出来,绿茵又急又气,却也不敢再说话。

太后似乎早就料到这回答,便一扬眉,冲皇上道:“和宁已经承认撕毁圣物,这本该是死罪,皇帝你也亲口说了。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吧,皇儿认为要怎么惩罚?”

皇上憋闷的扭头,闷声道:“母后说了算。”之前话已说满,舒锦又偏偏要把罪往自己身上揽,他纵是有心,也帮不了舒锦了。

太后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道:“那就小惩一下,打二十大板吧!”

唐府,宫里又来了人,指明要宣雅倩入宫,雅倩一听着了慌,心想必是舒锦交代了自己,不由得对她更加怨恨。但现在要怎么办她也手足无措,急急让春莲去叫唐少轩。

唐少轩闻言赶来,心里也是分外生气,他和舒锦明明说好不说出雅倩的事,哪知她言而无信,若是雅倩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雅家?

“和宁!”唐少轩气的捶卓,随之与宫内人交涉。

宫里人倒也没有飞扬跋扈,只好脾气的解释着,说是太后听闻唐家的雅倩小姐德才兼备贤惠大方,想亲眼见见,所以来请。

唐少轩则坚称雅倩尚在病中不便入宫,不让宫人带走雅倩。

“少轩……”雅倩可怜兮兮拉着唐少轩,更以此为机会扮可怜,“其实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让我进宫大不了一死,也不能怪公主出卖我,大难临头夫妻还各自纷飞呢!”

唐少轩知道她的用意,但仍是被搅的心烦意乱,舒锦出卖雅倩,实在让他不能接受。

双方正在对峙时,宫里又来了人,在先前那宫人耳边嘱咐了几句,宫人才绽开一张笑脸,对唐少轩道:“雅倩姑娘不必入宫了,此番多有打搅,麻烦唐大人了,我们告辞,告辞。”

唐少轩与雅倩面面相觑,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能度过此劫,雅倩难掩心底的高兴,拉住唐少轩的手叫道:“太好了少轩,我没事了!”

“嗯。”唐少轩点点头,送雅倩回去,自己则继续等舒锦回来。

直到月入云层,等了不知道多久,舒锦的马车才缓缓归来。唐少轩早已经等的心焦,马车一停便迎上去。

他想问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话到嘴边,不自觉就变成了:“和宁,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何又出卖雅倩?”

绿茵钻出车厢,不满的瞪唐少轩一眼:“二少爷你眼里只有雅倩小姐,这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就算说出是她干的有什么不对吗?”

唐少轩顿时大怒,一拳砸到门板上,低吼道:“你的诺言就是这么不值钱的吗?舒锦,我倒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二少爷!”绿茵大急,叫道,“公主她已经……”

“绿茵。”车厢里悠悠一声,舒锦轻声打断绿茵的话,清雅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疲惫,“扶我下去,我要回去休息。”

绿茵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转身扶舒锦下马车。

在宫里,舒锦硬生生受了二十大板,皇上心疼不已,让她歇了好一会又上了药才准她出宫。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舒锦也交代绿茵不要乱说,舒锦知道,自己这伤,若被唐家人知道了,怕是没有几个真正关心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舒锦出了车厢,小心翼翼下了马车,唐少轩冷眼相看,讽刺道:“只是去了宫里一趟,就把公主你劳累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娇贵,改天我多买些人参燕窝给公主补身子,只是唐家家小人穷,怕不能让你满意了。”

绿茵气的直想跳起来:“二少爷,你太过分了!公主她从来没有出卖过雅倩小姐,雅倩小姐的事是我说的!公主为此已经受了不少罪了,你何必还这么相逼!你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