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倩冷冷的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颠倒黑白吗?”
绿茵停下,不解的看她:“什么?”
雅倩转身,道:“你以为夫人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她说着,冷笑一声,搬起一旁的花盆,突然大喊一声,“救命,绿茵要杀我!”说罢,举起花盆狠狠砸在自己头上,“哐当!”花盆碎落,雅倩冷笑着看着绿茵,摇摇欲坠,满头是血。
“不要以为舒锦那些把戏就可以约束我!”她说完,门口闻声赶来丫鬟,她闭眼倒下身去。
“雅倩小姐!”门口丫鬟急急的跑过来,满地狼藉,雅倩与绿茵一脸的血,绿茵呆呆的站在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雅倩竟会以这种方法想要脱身。
绿茵袭击雅倩被家丁抓起来,唐夫人怒火冲天,命人将绿茵家法伺候,重打后逐出唐家。舒锦急急的赶过来,绿茵被打得遍体鳞伤,高呼冤枉。
“娘,住手!”舒锦拦住家丁,死死的护住绿茵。见到舒锦,绿茵仿佛见到救命的菩萨,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袖。
“公主,不是我,是她自己突然动手,是她自己做的。”绿茵百口莫辩,雅倩可以不要命的和她斗,她却无可奈何,现在才明白,她并不是雅倩的对手。
唐夫人见到舒锦,怒声道:“看看你调教出来的好丫鬟,居然想杀主子,这还了得。”
舒锦护住绿茵,道:“娘说是绿茵要杀雅倩,可是绿茵额头也有受伤,娘又是否问过,她是怎么受伤的?难道是自己把自己砸成这样?再说了,绿茵始终是一个丫鬟,雅倩善解人意,深得人心,绿茵又怎么会想要去杀她呢。”
唐夫人起身,道:“那就要看你是怎么调教你的丫鬟的了!”
舒锦敛神,道:“娘的意思是我唆使绿茵去打雅倩了?娘不要忘了,当初可是娘向我要的人,娘也是答应过我,倘若绿茵又任何闪失,我可拿雅倩是问。”
“笑话,现在受伤的是雅倩,雅倩不来追究你的责任便是你,你还想反咬一口不成?”唐夫人恼声道。
“怕就怕反咬一口的另有其人!”舒锦冷声道,“娘可以单听雅倩一言便认定绿茵有罪,那么我又为何不可听绿茵一家之言认定雅倩有罪。娘不要忘了,绿茵出了事,是要由我来主持的,怎么,娘想要出尔反尔吗?”
唐夫人气得够呛,指着舒锦怒声道:“胡闹!你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舒锦神色缓和下来,道:“娘也知道什么叫蛮不讲理,既然要讲理,便不要偏袒任何一方,雅倩的事,究竟是绿茵所为,还是另有隐情,请娘不要妄加断言。”
唐夫人狠声道:“好,就交给你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黑的说成白的,怎么讲这个理。”
舒锦扶起绿茵,抬头问唐夫人:“雅倩呢?”
唐夫人道:“被她打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看过了,受惊过度。”
舒锦道:“那么便等雅倩醒过来后再审吧。”她说着,拉着绿茵便走。
唐夫人气不打一处来,道:“哼,等雅倩醒过来,我看你们怎么说!”说着,转身便往雅倩房间走。
舒锦拉着绿茵回到自己房中,替她察看伤口。唐盈盈得知绿茵的事情,急急忙忙去了雅倩那里,又跑到舒锦院子里来,。
屋子里,舒锦正为绿茵擦药,满身的伤令舒锦不由眉头紧锁,眼神也变得冰冷。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去招惹她了,我与夫人的约定是为了约束雅倩不对你下手,你不是她的对手,就不要去招惹她。”舒锦说着,为她擦药。
“疼!”绿茵疼得直叫唤。
“你也知道什么叫疼?”舒锦没好气骂道,手里的力度却明显的放轻了。
绿茵微微侧头看舒锦,见她紧绷着脸似乎生气了,于是道:“公主,真的不是奴婢要杀她,是她自己砸的自己,我激怒了她,她动手打我,我心里想着这下可以找公主伸冤了,总算是可以回来了,结果她却拿起花盆砸在自己头上了。”
舒锦问:“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绿茵摇头,道:“平日里梅院里很少许人进去,当时就只有我们两个,公主,雅倩手段可真狠,我怎么办?”
舒锦想了想,道:“没事,只要不是你动手砸的她,便不会有事,待我去看看她再说。”
这时,唐盈盈跑进来,急急的问:“绿茵,你怎么可以动手打雅倩姐姐。”
绿茵顿时委屈的叫起来:“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动手打了自己。”
唐盈盈道:“我方才去看了雅倩姐,头上被砸伤得厉害,她自己会动手打自己?”
绿茵冷哼一声,道:“你心里向着她,自然是替她说话了,我身上的伤又找谁算账去。”
唐盈盈坐下,看着绿茵的伤,忍不住道:“娘下手太狠了,怎么打成这样。”
绿茵指着额头道:“还有这里,这可是雅倩打的。盈盈小姐,看人不光是要用眼睛看的,还要用点心,雅倩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在你眼里她永远都是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
唐盈盈伸手欲去摸绿茵的额头,道:“雅倩姐比你伤得厉害多了,这里一片都是血。”她说着,伸手比划着绿茵的头部中间向后一块道。
舒锦眼前一亮,上前拉住唐盈盈的手,道:“你说雅倩伤的是哪里?”
唐盈盈不解的比划着,道:“这里啊。”
舒锦想了想,雅倩与她身高差不多,而绿茵并不比自己高,顿了顿,她拉起绿茵,道:“绿茵,你试着打我的后脑试试。”
绿茵不敢动手,道:“公主莫要说笑,奴婢怎么敢打公主……”
“让你打便打。”舒锦道。
绿茵伸手去打,她个子不高,站在舒锦面前也只有她肩膀高,面对面打舒锦,也只能打道她前额,打不到后面。
舒锦心中顿时一片清明,问唐盈盈:“雅倩醒了吗?”
唐盈盈点头,道:“醒了,娘正在那里陪着她,二嫂子还是在娘不在的时候再去吧。”唐夫人在,舒锦去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吵闹。
舒锦道:“既然是讲理,自然是面对面,都在的好。”她说着,向绿茵道,“绿茵,随我去雅倩房里。”说着便走。
绿茵点头跟着走,唐盈盈无奈,只得跟在身后,却不由扯了扯绿茵,道:“你们打了人,这个时候又去,似乎不好吧,要不明日再去吧。”
绿茵道:“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讲道理还要挑日子吗?”
唐盈盈跟在身后,她不信,雅倩会动手打人,甚至不惜将自己打成那样。对自己,她怎么能下手。
来到梅院里,唐夫人正安慰雅倩,雅倩哭得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唐夫人心疼,道:“你放心,我定会叫她们还你一个公道。”
雅倩道:“夫人,您不要责怪绿茵,她不过是一个丫鬟,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她哭着,偷偷抬眼看唐夫人。
唐夫人怒声道:“定是那公主挑拨的,是了,绿茵从前是她的丫鬟,你夺了她的丫鬟,她心里不痛快,才唆使绿茵这样做,真是蛇蝎心肠!”
雅倩心中冷笑,舒锦,她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斗过她!
正说着,舒锦走进屋来,见雅倩醒来,于是上前道:“雅倩醒过来了,大夫可来看过,怎么说?”
雅倩抬头,假意道:“多谢公主关心,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但是身体的伤又怎么能比得过心里的痛。”
舒锦神色不变,唐夫人起身,道:“你来做什么。”
舒锦道:“娘不是说要讲一个理字吗,我是来还雅倩公道的。”她说着,走向雅倩,道,“雅倩,你说是绿茵砸的你,你可记得她是从正面砸的,还是身后砸的。”
雅倩不知舒锦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想了想,道:“正面。”
舒锦又道:“你可记得她是那只手砸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雅倩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顿了顿,道:“两只手。”
舒锦道:“既然你知道她要砸你,为什么又不躲不闪呢?”
雅倩冷哼一声,道:“公主说得似乎是我有意让她砸的了,她砸我的时候我若是能躲,何苦会遭这样的罪。”
舒锦道:“雅倩,绿茵究竟是用花盆丢过来的,还是硬生生的敲在你头上的?”
雅倩有些不耐烦了,道:“她死命的用双手捧着花盆敲在我头上,就是想致我于死地。”说着,她抬眼看唐夫人,又哭起来,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
唐夫人安慰雅倩道:“你放心,有夫人在,不会屈了你的。”说着,又扭头向舒锦,道,“怎么,该问的都问了,你还有什么可说。”
舒锦笑起来,拉过绿茵,道:“娘觉得,以绿茵的体型与雅倩的体型,她可以将花盆扣在雅倩后脑勺上吗?”
唐夫人愣住:“什么?”
舒锦看一眼雅倩,道:“以绿茵的身高,面对面的去砸雅倩,是不可能砸到她后脑勺一片去的。正如雅倩砸绿茵,砸中的也是额头,而不是后脑,雅倩伤着的地方是在偏后,绿茵又怎么会砸到那里去,除非绿茵是从后背袭击。可是雅倩方才已经说了,绿茵是从前面砸的她。”
唐盈盈惊呼一声,道:“是啊,从绿茵的角度,是不可能把花盆砸到那个地方的。”
舒锦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捧在头顶,道:“可是,如果是自己砸自己,就另当别论了。”她说着,身子微微向后倾,手里的茶杯从头中心偏后滚落。
唐夫人微张了口,一时不语,顿了顿,道:“谁说从前面不可以砸到后面了……”
舒锦微笑道:“娘若不信,咱们大可请人前来当场重复。”
唐夫人依旧不信,道:“雅倩怎么可能自己砸伤自己,荒谬!”
舒锦看向雅倩,道:“这就得问雅倩了。”
雅倩目光对上舒锦,不由缩了回去,恨恨的咬牙,掩面哭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
舒锦道:“雅倩,见好就收,你若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我奉陪。”
雅倩闻言,声音不由小下来,舒锦是要给她一个台阶下,若再争下去,自己未必会赢,可是,就此罢休心有不甘。她气得暗暗咬牙,唐盈盈眼神古怪的看着雅倩,上前拉过舒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