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子关了。”
“回殿下的话，窗子是关着的。”
“炭灭了？”
里间，风陵和貌似不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阿玖却觉得浑身都浸在了冰窖里面，透心凉了。
“回……回殿下的话，地火龙里的炭，已经烧完了，没补新炭。”
“进来说话。”
风陵和的嗓音没有丝毫的波动，平静宛如春山新雨，绵丽的让人心生说不出的迷醉。
跟在他身边的大丫鬟阿玖格外熟悉他的性格--
越是平淡，越是愤怒。
上下牙齿忍不住打起战了，阿玖攥紧了裙子，哆哆嗦嗦的掀开帘子正要进去，就听着前面不知是什么狠狠的砸了过来。
殿下怒极的时候，手边逮着什么就会拿什么砸人。
阿玖不敢躲。
眼见着那碗口大小约莫是床头边茶盏似的东西呼啸着，就要砸在自己的脑门上面--
“啪。”
不知是什么撞了上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动，那茶碗就在眼前碎成了片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整颗心都要挑出嗓子眼了。
阿玖呆愣愣的，一下子傻住了。
“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这又是在干什么了？”
这时，一个清冷略显沙哑的嗓音徐徐的响了起来，突兀的在这样冰寒入体的暗夜中传入耳中。
是王妃……是王妃娘娘的声音！
一想起王妃说过的“如若有事自有我一力承当”，阿玖的眼眶就热热的，呜呜呜……幸亏幸亏。
只要别教她跟殿下面前挨训，其余一切好说。
殿下的怒火……
她小小一个丫鬟根本撑不住。
手中掷出去的茶盏被人打碎了，风陵和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
“王妃不觉得屋里太冷吗？”
“殿下觉得冷了？”黑暗中，软榻边的地铺上，女子披衣而起，用火折子点燃了房内的宫灯，淡淡问道。
素绢扎着的宫灯，赫然流淌出一室柔白色的光亮。
莹莹灯火中，刘茧的肌肤近乎透明，在簇新的宫灯下，颇有几分风流婉转的韵味儿。
她走到风陵和的榻边，仔细的压了压锦衾一角。
朦胧灯下……
女子如雪的长发仿佛都像是春丝银柳，透着淡淡的柔和。
世人总说东夏将女长得不好看！
不过是因她军功显赫，男子们都嫉着她的能耐。
褪去了一身华光……
刘茧的容貌清秀似雪，不含丁点儿渣滓，晶莹的仿佛美玉流转。
不知怎的，风陵和心口像是被小猫抓了似的。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便是对着林听岚，他都没这样的触动。
心底一阵烦乱……
和王殿下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