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王妃是个冷暖不知的人。”扭过头,别扭的压住心底那一丝儿奇怪的悸动,风陵和口气不善的讽道。
“是殿下太娇惯自己了。”
这话也只有刘茧敢说!
边上立着的大丫鬟阿玖心肝儿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惊愕的看着刘茧,不知道王妃怎么敢对殿下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
一瞬间,风陵和的眼神冷的仿若刀子。
“你说……本王太娇惯自己?”
低低的磨着牙。
就在这个时候,一室宫灯照耀下的年轻男子身上透着春风化雪似的温柔,而在这样的温柔下,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毒。
“青城百姓衣衫褴褛,露宿街头……一个寒冬过去,挺过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殿下不是娇惯自己,又是什么?”
“放肆!你敢拿本王和灾民相比?”
男人怒极了。
“啪”的一声,刘茧纤细的手腕冷不丁被他紧紧扣住了。
光影摇曳中,和王殿下漂亮的宛如黑曜石的眼眸中闪烁着古怪的光亮,那亮光在金丝流苏帐下,美艳不可方物。
可同时的,也深沉令人心惊。
刘茧莞尔一笑:“殿下身份高贵,自然不能与普通百姓相提并论。”
……
风陵和面色稍霁。
可紧接着,刘茧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再次黑了起来。
“倘若是殿下露宿街头,只怕过不得一个冬天,殿下就熬不住了。这么说来,您还不如青城的普通百姓。”
“白沉心。”压下嗓音,煞气腾腾的逼视着软榻边的女子。
后者眉目清浅,却分毫不惧。
“殿下犯不着与我置气,我只问殿下一句话,您真的要为林侧妃打抱不平吗?”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风陵和,如雪的长发垂落在地。此时,风陵和的力道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可这个神色清浅的女子容光依旧。
她的眸光那么水润,沉默的宛如护城河夜晚的水波,浓烈到极点的黑,看不清丝毫的情绪。
那么烈--
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忍不住心中一悸。
风陵和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为了确认。”
“如果本王说是呢?”
“那妾身也不必为殿下做更多的考虑。”
淡淡冲着风陵和一笑,像是锁住猛虎的囚笼忽然打开了,风陵和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
来不及品砸滋味,手腕忽的一酸。
风陵和甚至没看清刘茧是怎么动作的,那白发及腰的女子已挣开了他的钳制。
……
离的这么远,就见刘茧淡淡谴退了阿玖,径自和风陵和说:“没别的事儿,殿下还是早点歇息吧。”
“你是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屋子里冷……”
虽然和她抱怨太冷,似乎有些丢人,可风陵和还是忍不住说了。
刘茧的确没有林听岚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可一直以来,风陵和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儿古怪的熟稔,在她面前,他有什么说什么。
面对风陵和的抱怨,刘茧不动如山,清冷如雪。
她说:“殿下要为林侧妃打抱不平,那就是说殿下觉得妾身责罚林侧妃是无理取闹。既是如此,殿下试试妾身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再说一二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看的眉峰倏然一笼,风陵和心中忽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
他听见刘茧说:“角房中有上百斤上号的银炭,正如同和王府中有几千斤的银炭,不缺补给是一样。当日,林侧妃连最次的木炭都不愿意分到妾身的院子中。而我,不过是做了林侧妃对我做过的事。”
“你说听岚克扣了你的份例,有心要冻死你?”
刘茧无论是抿唇一笑,又或是冷眉冷言,用言语顶撞自己--风陵和都不怎么生气。唯独她说林听岚不好,风陵和心情会沉下来。
刘茧多聪明的女子,哪看不出风陵和的怨念,讥诮似的一笑,女子淡淡一笑:“妾身命大,这点儿寒凉,还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