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是个明白人,对于菊儿被罚一事,并不如祁连琛和莫梓旭所说的,已经将注意焦点放在了祈二少的身上,他只是知道一点点大概,如今二少爷一说,他连猜带听来的,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以说,在这一事上,祁老爷莫名其妙地被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利用了,却也是利用地恰如其分。
偏偏那祈二少爷是个有时不会玩说话技巧地,竟直接把昨儿三少爷说的话,都抖了出来,“爹,儿子知道你认为儿子就是那孩子的父亲,儿子也不想狡辩,因为,儿子确实和菊儿款曲暗通,菊儿的事,儿子应该担起责任,也心甘情愿地担起这个责任。”
听完祈二少爷的坦白,那祁老爷也是极深沉、极会藏心思的人,他只是冷着脸,默默不语地看着如今唯一一个能辅助他生意的儿子,半响,才似是而非地说道,“算你还有点头脑,知道我盯上了你。”
这句自然是谎言。
而祈二少爷垂下头,谦虚认错,“儿子愚钝,也是三弟提醒,才知爹对儿子的一片苦心。”
祈二少爷有心拍马屁,可是却不想为别人做了嫁衣。
“连琛?”那祁老爷一听和祈三少爷有关,不禁心下一喜,喜的是,那个不愿过问任何事的三儿子,竟开始不吭不响地帮着自己兄弟扶上正道,实在欣慰。
祈二少爷不知自家老爹心思,只是应了声,“是的,爹。爹,儿子知错,往后儿子会谨守慎行,将心思都放在家族生意上来,不再乱搞桃花债。”
对于自己的二儿子勾搭上四儿子唯一的妾,那最疼爱四儿子的祁老爷,一开始听他坦白的时候,确实生气,不过这气被三少爷的“多管闲事”冲淡了点,再加上祁连城难得说要负责任的份上,就做罢了,“小心你的言行,再有下次,你的米店也别再经营了。”
到此为止,菊儿有孕一事,算是正式摆平、相安无事。
在祁老爷为自己三儿子的点睛之言欣慰的时候,莫梓旭也想明白,自己的相公,并非那么不可取。
如今已能很容易猜到,唯一可能让祈二少临时改变主意的,就是昨晚三少爷和他一起回去时,三少劝说成功。
这很能理解。
男人间就是这样,有时候女人的话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借鉴意义,反而是兄弟的提议,才能起到敲山震鼓的作用,尤其是亲兄弟。
莫梓旭将昨夜的种种回忆了一边,惊然发现,昨夜,祈三少的出现时间,竟是极巧,却也极好。
细细想来,在祁二少出现在柴房门口,却又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才是劝说他的最佳时候,因为,那时候几乎可以断定是他有鬼,这样与他对峙时,他辩解也会底气不足;但又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法子光明正大的抓他。而这时候,便是“庭外和解”的最佳时机。
可巧,祁连琛出现了,将他“强行”带走。
虽然不知道祁连琛是用了什么法子,但是二少爷没有完成见菊儿一面的目的,就这样走了,不得不承认祁连琛的手段非常,而“强行”带走祈二少,也是可能的。
再之后,便是祈三少这个人,也是极妙的劝说人选。
劝说祈二少,非亲不合适。如果那时,换了莫梓旭或是大夫人出来劝说,极有可能是反效果,让祈二少心生戒备。
祈二少的至亲,不外是祈老爷和二夫人,或是大少爷。
可是这事显然不能轻易惊动祈老爷,不然就会得罪大夫人;二夫人心疼儿子,绝对以儿子马首是瞻,不当帮凶已是万幸;大少爷算是局外人,且不能知根知底,也不是最合适。就因为无合适的劝说者,所以,莫梓旭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和大夫人合谋捉奸,将祁二少赶鸭子上架。
想不到,关键时刻、关键地点,一个不可思议的三少爷出现了,一举劝说成功。
想通一切后,莫梓旭不由打了个激灵,昨日祈三少爷脸上被打,很有可能是她和祈二少纠缠后,二人发生的冲突,俗语说,打死不离亲兄弟。或许那一打,让这两个兄弟关系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知心地步。
也就是说,那时祈三少爷的出现,竟是一个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出现。
让她费尽心思头疼的救人事宜,就这样简单地迎刃而解了,而二少爷本身,也会因为自首,不会受到责罚。
皆大欢喜。
如果非说有谁不乐意的话,那就只有大夫人了吧。
莫梓旭已不想管这些,反正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个旁观者,想到昨晚她将祁连琛像是烂泥那样地摔着,心里难免愧疚,想一想,似乎该补偿他、也感谢他点什么了。
如是想着,莫梓旭开心地回了房,而她走进了房间,却看见一大早不见的祁连琛,此时正慵懒地斜坐在座椅上。
见着她满面春风的进来,祁连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戏谑道,“小旭,大喜啊。”
莫梓旭知他调侃,收拢了嘴角的笑,瞪了他一眼,“妾身有何喜,倒是相公有喜事一桩。”
一见她把矛盾转回了自己,祁连琛以为她又要说及纳竹儿为妾的事,遂有些微微不悦,却还是问了声,“爷又有何喜?”
莫梓旭坐到他身旁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平白无故地多了点赌本,算不算喜?”
一听不是让他纳妾,祁连琛恢复之前笑嘻嘻的模样,好奇地凑近自己的俊脸,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