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样子实在有趣,明明是书生般的气质,上好的俊逸容貌,偏偏配上不伦不类的表情。
莫梓旭侧过身,学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道,“是啊,相公,你觉得喜吗?”
“喜,当然喜!”祁连琛夸张地笑,笑得眼睛都弯成新月的模样。“只是,为什么要给为夫赌本?”
从没见过莫梓旭主动给自己钱,偶尔主动一次,他还真是收得心里不踏实。
莫梓旭侧头一想,随意找了个理由,“自然是因为……妾身算了算日子,似乎有段日子没有给相公充实金库,妾身心里盘算着,相公之前在太公停灵期间积攒的那些赌本,也该用得差不多了,所谓以夫为天,忧夫所忧,做妻子的,总不能让相公为没钱花而苦恼,所以,妾身决定这次主动给相公一些赌本,解除相公的后顾之忧。”
说完之后,莫梓旭都自己佩服自己,竟能把这番理由说得如此义正词严、冠名堂皇。
再怎样,总比坦白承认此举是为了昨夜摔他、晃他、误会他而抱歉来得好吧。
祁连琛听完莫梓旭解释,轻挑眉尖,“这么好?”
“嗯,就是这么好,相公不要?”
祁连琛忙得伸出手,摊在她的面前,“当然要。”
莫梓旭抿唇笑了,而后从房里取出一个镂空金镯子,这是昨儿林管家才给她的,是琛六福的第二批上架品中,第一个成品,绝对限量版,仅此一只。
祁连琛接过那镯子,细细在掌间把玩,将那镯子转来转去,方道,“这造型倒奇特。”
莫梓旭心里轻哼,算他识货。
“相公,这是‘琛六福’出品,质量保证、特色保证,如果相公要典当,至少要保证典当一百两银子,方算不亏。”
“一百两?”祁连琛摆明不信,他掂掂重,而后撇唇说道,“小旭诳我,如今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到四十两银子,这个镂空金镯,从重量上,不过值十两银子而已。”
莫梓旭一听,她在市面卖到一百多两的东西,他竟然要去典当只十两银子?连零头都不够,真真是对她设计的侮辱。
纤手一伸,“如典不到一百两,镯子还妾身吧。”
祁连琛怎么会把到手的宝贝再送出去?他忙将镯子往怀里一揣,“一百两,为夫保证一百两!小旭别这般小气嘛。对了,既然小旭说要忧夫所忧,如今为夫还有一事,不知小旭……愿不愿意忧?”
闻言,莫梓旭嘴角一抽,这男人真是现学现卖,她是不是给自己惹了永无止境的麻烦了?
极为难地挤出个笑,“相公……你说。”
就见祁连琛忽而抬起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道,“昨夜不知道是不是酒后撞了哪里,今早起来,脑后肿了好大一块,如今一碰,还疼得很。”
昨晚最后她摔了他那一下,让他的头撞上了青花瓷枕,当时就听声响不小,果然是摔得不轻。
祁连琛像是没看到莫梓旭一脸歉疚的表情,一边揉着后脑,一边提议,“忧夫所忧,小旭,帮为夫再用熟鸡蛋揉揉吧。”
莫梓旭本想答应,但又一想,他要用鸡蛋揉,估计又要趁机抱她的腰,一时不察,他们之间竟然到这般熟稔亲密了,这样的关系,相处的时候不觉,但是细想的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于是,莫梓旭低吟一声,方道,“自是要忧夫所忧,但是,既然相公指的发丝根处,那里的毛病,可不是妾身这种外行看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内伤,相公,咱们找专业人士解决吧。柳儿,找葛郎中。”
祁连琛僵住了那份期待的表情,手覆住后脑,人如石化。
最后,葛郎中没请来,祁连琛倒先溜了。
用他自己的可笑借口来说,他怕吃药,怕“苦”。
莫梓旭估计,就算昨晚她用的力气大了点,充其量也就是磕得厉害点,怎么样也不会到脑震荡的地步,更何况,她也表达过歉意,虽然很含蓄,但确实是表达过,于是,也不再坚持去让柳儿找葛郎中,此事便作罢。
祁连琛溜走之后,莫梓旭也收拾了几件“琛六福”第一批上架品中的成品。
这些本是她预留着的,有少女戴的新款珠钗三支,少妇戴的珠钗三支,本打算在合适的时候,给每个小姐一个,那少妇朱钗,除了自己留一个,再给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每人一个。
虽说是一家人,但是彼此间送送东西、人情来往还是必须的,本打算留待合适的时机或是出游的时候送,可不想昨天碰到了那么一出骇人的场面,不得不将这送礼计划提前。
至于那骇人的场面?
自然是指四夫人和男人有轨之事。
而莫梓旭思来想去,也只有亲自去跟四夫人说个清楚,才能让彼此安心。
对于从不出户的四夫人来说,莫梓旭也只能通过送珠钗的方法,才能光明正大地来到四夫人的房里。
带着柳儿,莫梓旭亲自将珠钗送至各房,如今“琛六福”虽然没有祈府本来的金店有名气,可是这祈府的小姐奶奶们,都是八卦堆里生出来的人士,知道这“琛六福”的东西都是限量款式,与别家不同。所以,被送礼的那些人,一听是“琛六福”出品,都面露喜色。大少奶奶甚至还约莫梓旭有空了一起去“琛六福”逛逛,亲自挑选。
五小姐的珠钗,莫梓旭是最后送的。
进了四夫人的房时,就见五小姐正坐在炕头上玩着九连环,见她进来了,很客气地站起,没有感情地行了礼,算是招呼,而后,又重新埋头去解九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