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恍然,“难怪那日咱们去找少爷扑了个空时,小姐你说,二少奶奶能够每次都找到三少爷,是因为她根本就知道三少爷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原来,竟是常喜给二少奶奶报的信?”
“嗯哼。”
柳儿瞪着在自己前面不足十米处走着的芷儿,恶狠狠道,“这么说,刚刚芷儿拉住常喜,也是为了问三少爷在干嘛,甚至是问咱们拖住他说了什么话?”
莫梓旭好整以暇地赞道,“嗯,聪明。”
柳儿咬牙切齿,“常喜这个奸细、小人!不过小姐,以后,能不能别称少爷叫‘你们三少爷’,听起来可真怪。”
莫梓旭在轿内挑眉笑道,“可不就是你们三少爷么?你也不要说他是什么奸细,人家本来就是为二嫂办事的,哪天真的投奔了你,那才是奸细。”
听了这番话,柳儿心里急了,“小姐你怎么还是这般不骄不躁的?眼见着大夫人在咱们身边插了个人,原来,连二少奶奶也在少爷身边插了人,就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似地,小姐,只靠奴婢一人可不抵事。”
莫梓旭闻言,重新撩开一侧的轿帘,看见柳儿正气呼呼地瞪着前方的芷儿呢,她不由笑道,“紧张什么?哪怕全府的人都是他们的人又如何,大夫人还是大夫人,二嫂还是……二少奶奶。”
柳儿想了想,正要回头问莫梓旭这话何意,就见对方已经放下了轿帘,不再说话。
莫梓旭靠上了轿背,心里突然对那个二少奶奶涌起几分怜悯,如果说以前只是对她的爱情有几分可惜的话,现在则是觉得她这个人很可悲。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自己已是他人妇的事实,也明知道对方已娶了早已定下的正妻,如今再抱着不可挽回的过往,只是徒劳地自我折磨而已。
如果她有勇气,说服祁连琛私奔,或许,还值得几分让人佩服,可是,按现在的境况,她连祈二少爷的孩子都有了,凡事都已成定局。
莫梓旭不求别的,别人怎样纠缠不清都好,只要别来害她,别来扰乱她的正常生活,那么,一切都遂他们自便。
终于到了观音庙。
祁家老小,按着顺序,男眷在前堂祭拜,女眷在后堂烧香。
大夫人甚至多给了莫梓旭三根长香,做了个眼神,莫梓旭会意,无非就是诚心诚意地以求能生个孩子。
其实,这真是糊弄人的玩意,她明明都没有和祁连琛圆房,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她不是圣母,绝无可能怀孕,可大夫人却在给她香的时候,悄悄告诉她,这里的送子观音很神,有求必应。
莫梓旭心里失笑,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祈求有孕,一举得男。
拜神还愿后,便算是自由活动。
所谓自由活动,便是自由结合,三人一组,两人一伙,随意地在庙内外逛逛。莫梓旭自然是被大少奶奶拉做一伙。
这观音庙是建在一处活水湖之前,所以,庙宇后的很大一片算是风景极美的自然景区,也值一观。
四小姐她们,甚至还随身带了纸鸢来放,莫梓旭暗赞此举甚妙,有多少佳偶良缘,就是通过放纸鸢而结成的?想想女子拖曳长裙,仰头放风筝之际,不慎跌倒,这时身后出现一白马王子,英雄救美……啧啧,多么有爱的画面。
想到这,莫梓旭又是一通摇头艳羡,浮想联翩。
她为人相对务实,鲜少做这种无厘头的白日梦,大概是被关在祈府那个地方久了,乍一见自由,一时头脑发热忘了形。很快地,她就收回遐思,自嘲地笑笑,继续跟着大少奶奶等人往前走去。
在庙后的活水湖正中,架起一座据说已长达百余年的石桥,那上面更是不知有多少痴男信女结为连理,总之,被传得很神,大少奶奶等人,非要上去走走。
莫梓旭一瞧那桥上乌压压的一片人,抽了下眼皮,为难道,“大嫂,那上面人多,鱼目混杂的,我们还是别过去了。”
大少奶奶笑道,“怕啥,既出来了,梓旭你便别抱着那些规矩,放开来玩,再说了,鱼目混杂也没什么,三弟在你身后随身保护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三弟?
莫梓旭倏地回头,就见在自己身后站着的,虽然其行玉树临风,可眉眼间的嬉笑总显有些猥琐的矛盾男人,可不就是祁连琛?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溜到她身后的?
见她回头,祁连琛咧唇一笑,齿间的胭脂早被他漱洗干净,如今一笑,还挺耀眼。
莫梓旭没回应,也顾不及回应,因为大少奶奶已扯了她的衣袖要往桥上走。
果然人多!
更有驻足远眺的,再加上不断往上涌来的,莫梓旭还真怕一个不小心被挤下湖去,虽说她会游泳,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地落水,未免太过丢人。柳儿虽有心护着她,可无奈桥上之人,尤其是男子很多都已无礼,横冲直撞地,三两下就把柳儿不知给挤往何处。
莫梓旭正在小心翼翼地准备攀着围栏而走,不想,迎面冲来一裸背大汉,前面已有数人被挤倒,莫梓旭也被人流挤到后仰,刚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形,身后突然欺近一人,她正两手虚空地抓着,一只手臂已环住她的身子,稳住了她要后仰的身体。
真及时!
莫梓旭定了定呼吸,这才诡异地发现,那只手臂,似乎放的太是位置了!
不是勾住她的腰,而是环住了她的心口处,姿态暧昧。
古代女子是不穿文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