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此时也在东厢房的门口候着呢,瞧见祈二少爷要为菲姨太劫了二少奶奶的先,便一脸不悦地咳了几声。
祈二少爷本是不知道秦雅韵也请了葛郎中,他听见芷儿在那咳嗽,顿时以前所有对芷儿的不满都涌上来,在他的认知里,芷儿是秦雅韵的心腹,心底里也是偏向三少爷祁连琛的,如今见这芷儿没规矩,遂冷下脸来。
“咳什么?不过充其量中了风寒,丁点大的毛病,还要跟爷抢着先不成?爷是看出来了,这院里的规矩越发没了,怎么着,平日里爷太惯着你们了不成?如果觉得这院里你混不下去,那就给爷滚别处去,别杵在这里比主子的气势都大,看了就碍眼!”
说完,便直接将葛郎中请进了菲姨太的屋子,不过一会,便听到那屋子里传来祈二少爷的笑声,看样子,菲姨太有喜一事,是已成定局了!
再说芷儿被祁连城那么一通骂,满腹的委屈,哭哭啼啼地进了二少奶奶的房。
那秦雅韵一看她本出去接葛郎中的,谁知人没接到,自己倒哭红了眼睛走进来,便一边扶着隆起的肚子,一边轻笑道,“瞧你,那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人不?”
芷儿一听,直接哭倒在秦雅韵的身侧,“小姐你不知,少爷如今是越发地不待见咱们了,好像她那个菲儿才是正的,咱们是偏房了!”
秦雅韵蹙眉,斥责了声,“胡说什么呢?”
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不是,明明奴婢请的人给小姐把脉,可少爷他把人劫走,直接去给菲儿看诊去了,刚刚听里面的笑声,原来,那菲儿竟有喜了,少爷在里面开心地笑得那么大声,当初小姐你被诊出喜脉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开心!”
闻言,秦雅韵的脸上染上愁思,却声音清清淡淡地道,“有什么所谓的,既然他想让菲儿先,那就先吧。”
“小姐!”芷儿跺着脚,“你就是凡事什么都不争,才会让人这般欺负。其实,那菲儿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像小姐你而已,奴婢就不信了,她当真能一跃而上成正主?”
“别说了。”秦雅韵疲惫地闭上眼睛,“自己不在乎的,争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你出去吧,等葛郎中给菲儿妹妹看完了,再把他请过来。”
“小姐……”
“去吧。”
芷儿恨恨地咬了牙,又出了房间。
秦雅韵这才睁开了眼眸,朦胧的杏眸里,已蓄满了泪水,“不想要的,我自不屑争,而我想要的,如今,可还是只属于我?”
今天是个多喜临门的大日子。
从大少爷、二少爷房里传来的喜事,很快地就传到莫梓旭的耳朵里。
此时,竹儿用着大夫人今早赏给莫梓旭的新茶,给她沏了一杯,让她常常鲜。祁连琛自从将那个摔下坡的大少爷给扶回轮椅、送回房后,就没再见到人影。
柳儿将今天的见闻汇报完了,最后还补充了句,“老爷听说二少爷的菲姨太有喜,很高兴,还特意赏了菲姨太两匹新缎子,给她做衣裳。”
莫梓旭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碎叶,随口道,“看那样子,爹很重视。”
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在想,那四夫人和祁老爷近二十年的夫妻,昨儿才过世,今儿恐怕连葬礼之事都还没办妥呢,那祁老爷竟然也高兴地起来?
柳儿不知莫梓旭心思,只是把听来的都尽数告知,“老爷似乎是很看重这个新姨太的,听说,当初敏姨太都没有这待遇呢。是不是啊,竹儿姐?”
话题被扯到竹儿的身上,竹儿本眼睛直盯着那新茶的,被柳儿突然叫到,不由一惊,“什……什么?”
莫梓旭侧眸看了看她,今天的竹儿好像有心事似地,神情恍惚,“竹儿,你莫不是病了?脸色不太好。”
竹儿赶紧低了头,“奴婢没事。”
说完,她又悄悄抬起眸子,盯着莫梓旭手中的茶碗,只不过,此时莫梓旭已轻呷一口那新茶,并没有瞧到竹儿可疑的视线。
话说,柳儿也瞧出了竹儿的不对劲,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竹儿姐,我刚刚问你话呢。”
竹儿又是一怔,刚刚她哪里有注意听柳儿说话去?只是胡乱应着,“哦,是啊,你说得对。”
柳儿微微蹙眉,“那竹儿姐,我刚听府里的人传,说大少爷今儿一摔,把多年的顽疾给摔好了,他以前可是那里不行……嗯,你知道的,这也是真的么?”
问得如此直接,莫梓旭直接侧眸瞪了柳儿一眼。
柳儿意在刁难竹儿,而后者似乎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内敛谨慎,“柳儿妹妹,这府里的传言,虽说往往虚假夸大的成分居多,可并非空穴来风,大少奶奶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的消息,可见是真的。”
柳儿问得或许随意了些,可莫梓旭却听到了心里。
她本来是之前有猜测那个黑夜里意图强暴她的黑衣人,有几分可能是大少爷的,如今,葛郎中亲口下了这样的诊断,看来,之前那个身手敏捷的男人,是大少爷的可能又几乎降低为零,虽然这举不举一事发生地有点蹊跷,可她也没细想。
再喝了口杯中新茶,她满意地“嗯”了声,“竹儿,这茶确实带着清新的甘甜,很合我胃口,以后,每日就给我沏这种茶吧。”
听她这么说,竹儿交叠的手里都快沁出汗来,“是。对了,少奶奶,前些日子,奴婢偶得了一种熏香,那是咱们少爷最喜的香味,奴婢……要熏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