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莫梓旭私藏各类秘密和设计图的盒子。
祁连琛歪歪嘴角,自言自语地嘀咕,“女人,这可是你授权让我碰的。”
接着,他撩起那袖珍锁,看了一眼,便从桌面上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枚耳环,用耳钩那细细的银丝,探入锁洞中,几次来回,而后轻轻一别,锁开了。
祁连琛无声一笑,将耳环放回首饰盒中,又把秘密盒摆在桌上,习惯性地搓搓手。
好像觉得这一举动太过轻佻,他撇了下唇,厌弃地看了两手一眼,才将那盒子打开。
他不是好奇之人,可是,却数次见到她将自己涂画之物,折叠了放在这盒中,次数多了,则实在纳闷不已,再加上,最近他对她的关注越多,心里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事就越多,直觉告诉他,要了解她,就从这盒子开始。
盒中的钗啊、簪啊、金步摇啊,这些饰品,他只是一眼扫过,便不留恋,对于那已堆了有一定厚度的层层纸张,则一份不漏地全部拿起,一张张细细地看。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不变,好似无动于衷一般,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心里的震撼。
只能说,设计图中的精巧,如实地反应了设计者的缜密思维。更有甚者,能将脑中所想,惟妙惟肖地画于纸上,这便是另外一种能耐。
他将那图尽数看了个遍,其中有一半的作品,他很眼熟,似乎摆在“琛六福”里的成品,大多是出自这些图纸。
很多事情,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多真相,也不是说非要当事人解释,才能大白。
他将图纸按照最初的顺序重新摆回盒中,原样锁上,双手按在盒面上,闭上眼睛。
于他来说,其实答案,早已在心里成型良久,只是此时此刻,则正式浮出。
莫梓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也不知是几时几刻,只觉得环境中仍是昏黄一片,她翻了个身,冷不防地撞见祁连琛正躺在她的身侧,侧着身子,支着头看着她。
她一吓,瞌睡虫跑了大半,也不知道这家伙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天亮了?”
祁连琛失笑出声,忽而抬起一只手,拢了拢她凌乱的发丝,“没,还早,你可以再睡会。”
这下,莫梓旭有九成清醒了,不管是祁连琛的音调,还是他的动作,都轻柔地让她发毛。
“先说好,东西没找到,光来讨好妾身是没用的,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
祁连琛怔了下,而后明白她是误会了他刚刚那举动的动机,他自然不会多做解释,只是无赖地笑道,“讨好没用,那什么有用?还有,你怎么知道,为夫就没找到那样东西?”
能找到才怪!
莫梓旭挑了挑眉,“既找到,那拿出来!”说着,她伸开一只手掌,摆在他的面前。
他盯着那白皙细嫩的手掌半响,而后将视线移开,落在她的胸口处,灼灼盯着。
莫梓旭有点怕了:不会这么神吧。
可祁连琛盯了会,忽而,笑了笑,“为夫认输,确实没找到。睡吧,好困。”
说完,他扭了身,吹熄了烛火,而后夸张地打了个呵欠,不多时,便打起鼾来。
黑暗中,莫梓旭眨眨眼,还真有点不习惯他主动认输的样子。
只不过,她怎么记得,他平时睡觉,很少打鼾的,好像也就是那次被她下了迷药之后,鼾声厉害点?
小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处的僵硬物,她吐了吐舌头,正好,他若真找到,她还舍不得给呢。
困意重新袭来,莫梓旭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身边的鼾声渐渐止了,本该睡着的男人,这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盯着黑暗中无聚焦的某处,良久,嘴角才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第二天,莫梓旭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了用膳时间,柳儿叫了她好几次,她才醒过来,她想,大概是昨晚跟祁连琛两个人折腾寻宝,所以才精神不济,身体有些软绵绵的。
强打了精神,用了早膳,敬了茶,而后觉得实在是身体乏了点,她又回了房,睡了个回笼觉。
就在她沉沉入睡的时候,府里又不平静了,有个早已嫉妒快成狂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地出手了。
都说人善被人欺,一点不假。
菲姨太是个真正懦弱的性子,那性格和府里的二夫人极为相近,人家都说,祁二少爷相中了菲姨太,除了跟她和秦雅韵有几分相似外,还有个原因,就是祁二少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些其母的影子。
话说平日里,祁连城总是和菲姨太同进同出的,宠得无法无天,敏姨太早就看不过去了。
那菲儿本是她的贴身侍婢,如今爬到和她一样的位置,比她得宠,甚至比那个原配秦雅韵还得宠,不仅如此,那菲儿肚子争气,竟然一举怀了孩子。
敏姨太有些怕了,照此下去,那将来在祁连城的心里,还有她的一点点位置么?
这不,今儿趁着祁连城早膳过后出府去米铺的功夫,那敏姨太掀了菲儿的房,大摇大摆地进去算账了!
菲儿虽然已是姨太,可是对于敏姨太的态度,却与过去一般无二,见到她来了,忙让了座,自己亲自去斟茶倒水。
敏姨太可不领情,一屁股坐上软榻,抬手打翻了菲儿给她斟的茶,接着便是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下流胚子,怎么,得了宠了,了不起了,就瞧不起自己以前的主子了?这是什么茶,你也好意思斟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