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老太爷也像是松口气一般,表情也变得慈祥和善起来,“孙媳,就是这里,这里有我给连黎留的东西!”
又是祁连黎!
莫梓旭无意义地问了声,“太公,我们进去吗?”
“进去,当然进去!”祈老太爷下意识地就答道,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下一秒就连连摆手道,“不,我自己进去,你就留在这里!”
“好。”
祈老太爷刚颤巍巍地走了一步,倏地又回头,“不行,你还是要跟我一起过去,谁知道你自己在这里会不会去告密,把阿桂找来?”
莫梓旭失笑了,“好,我跟你一道去。”总之,他说什么都好。
这府里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相并肩地进了佛堂,踏进佛堂后,祈老太爷没有烧香,更不拜佛,而是直直地奔着面前立着的金身佛像背后走去。
听闻,昨天他就是躲在这佛像之后!
莫梓旭好奇地很,跟在老头子的身后,走到佛像的背后,就看见老头子颤巍巍地顺着台阶爬上供台,用他颤抖的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抚摸那金身佛像,最后,在金佛后背一不起眼的地方反复摩挲,他摩挲的那地方,竟然被刻着很精细的花纹。
莫梓旭对这些纹路向来敏感,一见那花纹,顿时心生几分眼熟的感觉,就像是……像是少爷们人手一个的腰牌的环扣上的纹路,可是,又似乎有所差别,也显得更为复杂。
她不及细想,也更没有时间去比对,因为,门口传来了人声,“在这里,老太爷果然在这里!”
莫梓旭奇怪,却又不奇怪,这次能这么快地被人找到老头子,完全是因为他总往一个地方躲而已。
可祈老太爷就像惊弓之鸟,一点都不冷静,他见有人寻来,赶紧地就要从约莫一米五高的供台上直接跳下,莫梓旭吓呆了,这老头子真要跳下来,恐怕半条命就没了吧。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她整个人就扑过去,冲过去的那一刹她心想着:就算她是尊老爱幼吧,真要出点什么状况,她年轻,复原地也快,而且,救祈老太爷有功,也算抵了她不能与祁连琛圆房之过了!
只是,这好人却没做成,她冲过去的速度还是慢了点,只觉面前有个人影一闪,已有人抢在她前面,将祈老太爷给安全地从供台上带下来。
缓了脚步,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她那个一大早就没了人影的相公!
狐疑还没有冲出口,对面的男人就瞪着她,先喝道,“你疯了!”
疯了?
指的是哪出?
是她不自量力地去救老头子,还是她给老头子当“共犯”玩失踪?
说真的,她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笑嘻嘻地对他恭维一番,刚刚他窜过来的速度,还真快。
不过,恭维变成了虚假地问候,莫梓旭笑得像娇花似的,“相公,好巧,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祁连琛一手搀扶着祈老太爷,一面上下打量着她,而后从鼻子里轻哼了声,“可不,才从娘那里出来,就听说太公又失踪了,跟着小厮们一起过来,居然发现娘子也在这里!”
呦,解释地这么多,还真不常见。
莫梓旭听闻他是从大夫人那里过来,想必大夫人已经跟他说了纳竹儿为妾的事了,她笑意更浓,“原来是从娘那里过来的,妾身在此,就先恭喜相公了。”说着,她双手交握,福了福。
祁连琛目无表情地看着她抱拢的双手,忽而咧开唇,痞子似地嘿嘿一笑,“恭喜?娘子指的是何喜?说出来,让为夫也乐一乐?”
“呃……”怎么,难不成大夫人没有提纳妾的事?不可能。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问,就听闻几声“老爷”,往门口看去,就见祈老爷带着几个府里的打手进佛堂里来了,现场混乱,已不是她这对小夫妻勾心斗角的时候。
祁连琛似乎也知道不合时宜,搀扶着祈老太爷,送到几个丫鬟的身边,而后向着刚进来的祈老爷嘻嘻地笑了笑,仿若看不见祈老爷那一脸暴风骤雨似的,自顾自地说道,“爹,你总说儿子一无是处,半点用没有,你看,今天若不是儿子出现地及时,你又哪里找得着太公?”
祈老爷瞪了他一眼,“混账东西,这种事也值得你拿出来邀功?”
对于自家老爹的怒气,祁连琛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他搓了搓双手,很无赖地说道,“怎么不算功劳?你看,二哥就没有来得这般及时吧。”
见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祈老爷就气不打一处出,只是碍于此时应该解决老太爷的问题,祈老爷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不孝子,一挥手,很头大地不耐说道,“你有理,你有理!滚,你爱去哪里混就去哪里混,别在这里招我烦!”
得了这句话,祁连琛笑得更欢,“知子莫若父,爹,儿子就知道你最了解我的心理,儿子这就走,不影响爹处理正事。”
说着,祁连琛一颠一颠地往佛堂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瞅见常喜也在门口候着,还光明正大地从常喜的衣兜里抢了几两碎银子,“应应急,应应急,爷赢了钱还会还你。”
常喜欲哭无泪,“少爷,快别这么说,小的可没见过你赢钱……”
见这二人还在纠缠,祈老爷回头就是对着祁连琛一瞪眼,“混账东西,还在这胡闹?不想走的话,看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祁连琛抢来了碎银子,对着祈老爷嘻嘻赔笑两声,忙得一溜烟地窜了,眨眼间,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