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大功告成的莫梓旭,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到对方的手指还被自己捏着,她忙带着三分真的羞怯地将他的手推回他的身前,“那个……血好像还没有止,相公你自己吮吮吧。”
祁连琛嗯哼了一声,嘴角向那已经染血的白缎上努努,明知故问道,“娘子这是何意?”
莫梓旭也不打算瞒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作假而已。”
“作假?”
“娘不是天天巴望着咱们圆房的么,妾身知道相公每天辛苦,晚上回来也只是想好好休息,更何况这男女风月之事,毕竟要两情相悦才能更有韵味,妾身如今天天被娘逼着圆房,无奈之下,才想到此举,相信,相公也会赞同的吧。”
祁连琛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着那血珠渐渐有凝固之势,半响才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为夫会赞同?”
“这个……”他不赞同才怪!
视线从指间移到莫梓旭想着措辞的小脸上,祁连琛忽而痞痞一笑,“娘子真聪明,这样的好法子也想得到,最近确实被娘逼得紧,为夫也有些吃不消,只是……为夫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娘子不扎破自己的手指?”
“因为……”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怕疼啊,“上次葛郎中来给妾身医治失魂症的时候,说妾身有些轻微的血气不足,妾身怕,扎破一点伤口,挤不出那么多的血来。”
“哦……”祁连琛恍然大悟,夸张地长哦了一声。
莫梓旭知道他不信,反正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个虚伪地爱伪装地女人,那么她又何妨再虚伪一点?
现在货银两讫,用他一点血,给了他一对金镯,根本就不亏了他。
拢了拢发,莫梓旭理好自己身上的锦被,“相公,明儿还有得忙,早些安歇吧。”说这,她慢慢躺了下去,转向床的里面,留给他一个单薄的后背。终于可以睡踏实了。
不多一会,烛火便被吹熄了,身后有人躺下翻身的声音,莫梓旭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没有责任、没有牵绊,倒也不错,心里想着,人已迷糊地进入睡眠,她不知道的是,这晚,她背后的男人,没有再背对她而睡,而是两手交叠颈后的平躺着,漆黑的眼眸在黑夜里炯炯有神地看着床顶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当竹儿收拾床铺的时候,瞅见白缎上那怵目惊心的红色时,脸色都白了。
莫梓旭看得真切,心里也不免冷笑。
竹儿毕竟是很有心机的女人,很快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将那白缎折叠了起来,退了出去。
竹儿一定是失望的!
莫梓旭心里清楚昨夜的突发情况,应该改变了竹儿最初的计划,如果说之前竹儿打算在老太爷送葬后,再告知大夫人她与祁连黎有过一段情的话,那么今天,当这白缎送到大夫人的手上之后,竹儿很有可能按捺不住地会将这一秘密告发。
如果一切都如她所猜测,那么竹儿当真是一片用心良苦。
所谓该来的躲不过,莫梓旭照常地管理着府里停灵期间的琐事。只是在用了午膳后,佳姑姑来叫她,说是大夫人那边要问问今日府里的情况。
问情况是假,质疑她的过去则是真。
莫梓旭神色自若地跟着佳姑姑过去了,反正她一失忆之人,逼急了,就来个抵死否认。
当莫梓旭踏进大夫人的房里时,竹儿并不在,可是那染血的白缎就摆在大夫人的身边,莫梓旭心里涌起恶寒,突然觉得大夫人这收集儿孙身下白缎的癖好,真是要不得,难道她不觉得恶心吗?
大夫人见她来了,招招手,意思意思地问了今天府里的情况后,就迫不及待地直奔正题。
她没有说起莫梓旭的过去,只是很迂回地说,“看见你和连琛有了进展,娘这心里真是开心。”当然,她的脸上可看不出有多开心的样子。
每个当娘的,都将自己的儿子当做精神支柱,是自己的命根子,知道儿媳妇心里藏着别的男人,这儿媳妇的分数也就差不多快一跌到底了,哪怕她是多么地贤惠。莫梓旭好在顶着一个失忆的帽子,却也让大夫人的心里扎了根刺,一想起来她和祁连黎可能有点什么,那心里就不是滋味,生怕哪天她突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丢人的、戴绿帽子的还不是祁连琛?
大夫人悠悠叹了口气道,“娘也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可能有点为难你,可你也知道,眼见着连城都快有两个子嗣了,咱们这边再不努力点,哪怕他是个庶出,这老爷的心里以后亲疏,谁也说不准。所以啊,之前我提的让竹儿进门这事……”
“儿媳听娘的安排。”莫梓旭接了口,她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只是有点纳闷,这大夫人为什么对竹儿这么上心?
看见莫梓旭这么快应承,大夫人有几分过意不去的同时,心里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了,这那个女人对于自己相公纳妾的事不在意?说什么贤惠,都是伪装的,可面前这旭丫头,眼睛清明如水,一看就是真心地不介意,这说明什么?还是说明就算她失忆了,心底深处在意的,也还不是祁连琛。
想到此,大夫人的心里涌起了不快,说话也酸了起来,“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再找连琛说说,竹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贴己人,别的不说,她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对连琛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
言外之意,就算莫梓旭别有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