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主动思考,唯有缺钱的时候才会想象下一笔开销从哪里搞到手。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阮夫人王凤美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风韵犹存的贵妇人,鼻子一侧的黑痣显得有福气,这是算命先生说的。
“成军,来,乖儿子,妈妈瞧着你的身体总是这么弱不经风的,给你炖了燕窝,好好给你补补。”热心的把燕窝端进来,慈爱的母亲和煦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儿子。
转头看着一脸的担忧之情的母亲,阮成军倒是明白她是个真正体贴自己给自己钱花的人。
坐下来,呼哧几声,大口的吞咽干净。
大大咧咧的把勺子和碗往桌上一隔,“铛铛铛——”的瓷器碰撞的声响,勺子在空碗里头晃了几晃。
看着空空的碗,王凤美很是开心,心满意足。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这么听话的吃了燕窝补了身体,早知道就应该天天回家住,住在公寓里面,每个人照顾。
满脸慈爱的王凤美可怜天下父母心,拉着儿子的手臂看了几看,“成军啊,你要是每天回家,妈妈天天给你炖燕窝,就不要住在外面了好不好?”
商量的口气,满满的宠溺的味道,是世界上所有母亲都愿意割舍的柔情。
知道王凤美对自己的宠溺,阮成军脸上也很识趣的带上了笑容。他还有一笔账务没有进账呢,讨好送上门从不拒绝的老妈,这是他历来的一条捷径,百试不爽。
“好啊,妈,这家里也就你心疼我。”
“胡说,你爸爸也心疼你。”嗔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的脸,轻柔的抚摸他苍白瘦削的脸颊。
“哼!爸回到家不是训我就是凶,哪里有老妈好啊。”说着,还开始撒娇起来。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有了这样的开场,后面才可以提要求。
“妈,都要过过大年了,咱们家有没有什么红包或者活动什么的?”试探的开始追问。
王凤美眼皮子一挑,妩媚的凤眼一眨,看着眼皮子底下跟自己耍小花招的儿子,手上越加轻柔的抚弄着儿子瘦削的身体。
都只剩骨头了,这孩子,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
“成军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是说要结婚吗?谁家的姑娘啊,都只是听你说,也没见你带回家里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眉头微皱,想起儿子因为结婚的事情,他们老两口可是很费劲的呢。
阮成军因为父母逼婚,但是别人家的好姑娘,或者说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暗地里让自己家的女儿远离阮成军,不让靠近。
就这样,阮成军抓着结婚为把柄,几次三番的找着父母要钱,要了一年了,眼看着自己也没有往家里带个女人,担心父母起疑。
“妈,那死女人倔的很,花钱比我还快,我说了过大年来看你,可就是死活不肯来。”配合的愤恨的表情,活像是不尊老爱幼的不懂事的丫头。阮成军想要瞒天过海的把这件事情忽悠过去。
要说结婚,还真有那么回事儿。他搞了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前不久有一个女的怀了孩子找上门来,他嘴上安抚着结婚,趁机找到阮琳骗钱,之后甩给她堕胎的钱。
现在,那个死女人长什么模样,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哼!我们阮家也是豪门大族,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连大过年的都不来看看?”坚决的无条件的信任儿子,这件事情是王凤美最不可接受的。
她可以容忍儿子的花天酒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绝不容忍任何人说一句儿子的坏话!更不容忍哪家闺秀蔑视他们阮家!
“哎!妈,你着急什么,女人嘛,瞧我这样阮家呃独子,将来多少人挤破了头往阮家专啊!对了,妈,我问你个事儿。”不打算继续啰嗦下去,阮成军也有些担心这事情越描越黑,到头来找个不相干的女人来惹怒了王凤美。
“说吧,什么事儿?妈妈听着呢。”看着儿子脸色,像是有什么正紧事儿。
“夏天的时候不是说阮琳回家找你们要钱来着吗?那个死丫头还惦记着老爷子遗留给她的那一份遗产呢!”气愤填膺,阮成军想到这里就不爽快了。
“哼!”一把甩开自己儿子,火气腾腾腾的往上冒,王凤美马着脸转身来到了大床边。
抬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弱不禁风的儿子,狠厉的眼神变得柔美好多,“那个小贱人,你不说我都要忘记她了,真枉费我十月怀胎生下来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越说越气愤。
阮成军就是知道,只要一提起阮琳,老妈重儿轻女根深蒂固的观念就会无端的排挤她。趁这个时候,他绝对相信王凤美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妈,你消消气,别生气啊。”走上前,坐在王凤美身边,揽着老妈的肩膀装二十四孝儿子。
“哼!”
“妈,我前不久还看见她呢,不像是缺钱的模样。好像还攀上了城中显贵,是个秘书长一级的呢。”这件事情,他从没有对人说起过。
阮成军只要有钱,对什么事儿都不关心,此时说这些,不过是想要钱。可是他能够利用的东西少了很多了,年底本来打算找阮琳的,可是那死丫头躲着他,这才狗急跳墙,在最恨她的王凤美面前捅娄子。
“秘书长?”身体一转,正面看着坐在床边的儿子,王凤美有些讶异,“你说哪个秘书长?”
“我也不确定,我是看着她出席一次外商投资企业的接风宴,出席的人当中还有B市有头有脸的高干,年纪很轻的一个男人,长相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摸了摸受过伤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