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把我脸上因为泪水而粘在一起的头发别到耳后,脸上带着认真和肯定,“没有。”
我陷进了沼泽,身子不断的下陷,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有个人猛的把我拉起,突然的劫后余生让我无所适从。
此刻,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喜悦来的太突然,以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而冰冰的脸色在我发愣的过程中恢复到原有的冰冷。
冰冰从包里拿出一只烟,点燃,吸了口吐出。
烟味很快蔓延,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是一种沉抑的让人窒息的气息。
我回神,看向冰冰,眼里带着疑问。
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她,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冰冰……”
我轻声开口,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冰冰抖了抖烟灰,打断我的话,“有个念想是好的,但你这个念想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我惊讶的睁大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有难受,有排斥,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朦朦胧胧。
我觉得冰冰说这个话好像有其它意思,我想了想,张唇说,“冰冰,我……”
冰冰看了我一眼,直接打断我的话,而话题又变了,“你还打算做这个行业?”
张正奇这件事,我想想都后怕。
我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冰冰,我会怎么样。
并且我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不可能一直好运。
再有下次,怕是难以逃脱。
只是,不做这个,我又能做什么……
我挣扎着,犹豫着,心里的天平一点点向一边倾斜,我却不安了。
我不想做这个行业了。
“苏青,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困难。
“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就不要上班了,我也要出去一段时间。”
“恩。”
每个人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伤疤,我不会问冰冰的事,除非她亲自告诉我。
在冰冰走后我就出院了。
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像林黛玉那么脆弱,索性回家躺着好好思考以后的路。
最近晋言的医生没再打来电话,估计那一百万能用一段时间。
我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心一点点抽疼。
晋言很少照相,我也很少照相,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照片。
而我手上的照片是晋言唯一的一张照片,只是,里面的晋言不再拥有阳光的笑。
他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张脸瘦的完全看不到原来的轮廓,而最让我感到心痛的是,他的唇上带着氧气罩,看着那么的脆弱。
脆弱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
这张照片被我藏的很好,而我也很少拿来看。
因为,我怕我看了会控制不住的去找晋言。
而现在同样的,我想去找晋言,迫不及待的。
但理智唤醒了我,我心里空的厉害,我急急忙忙的拿过手机打医生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声,我紧抓着相片,心快跳出嗓子眼。
“喂。”
“医生,晋言怎么样了?”我急切的开口,脸上带着期盼。
我好希望晋言能好点,哪怕是每次好那么一点点也是好的。
“恩,最近有点起色,比以前好多了。”
“真的吗?那……晋言能说话吗?”
我小心的问着,期待着医生能说出肯定的答案。
“不能,他的身体机能在恢复期,说话会影响他的恢复,而且你是他重要的人,你和他说话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对他的病百害而无一利。”
“……”
我是伤心的,我多希望今晚能早点醒过来,能和我说说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每次满载希望又失望而归的心情让我变的没了生气。
“你不要担心,晋言的病已经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不出意外他会好。”
“真的?!”我的失望一扫而空,惊喜出声。
“嗯,所以,你不要太担心,而钱……”
会好那就是有希望,我再多的难过也消失了。
我急切开口,“钱我会努力挣,你放心,你照顾好晋言就好!”
“嗯。”
“太好了!晋言要好了!”
这次的通话让我生出无限的力量,我像获得了新生似的在床上大叫大跳起来。
我跳下床,打开冰冰的电脑,我不能颓废下去,我要找工作!
我拿起鼠标,手机有东西挡着,是晋言的照片,还被我捏皱了!
“啊!怎么这样!苏青你个大笨蛋!”我大叫出声,急忙小心的把照片抚平。
但照片一旦弄皱再怎么抚平就都有了印子,我心疼的要命,暗暗责怪自己。
忽的,我顿住,不知道照相馆能不能把照片修复?
不管了,我先去问问看。
我把相片小心翼翼的夹在一本书里,拿过包便出了去。
我记得前面两条街的交叉口偏左一点有个照相馆。
我心急,打了的士很快来到照相馆。
这间照相馆不大,就一间店面,很小型。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老板手艺好,我进去的时候就有两三个人等在那了。
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照证件照,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桌前的相片上翻着。
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等着。
但我就没看见老板,我来到抱着小孩的女人面前,问道,“大姐,老板不在吗?”
女人看了我一眼,脸色不是很好,手却指向一个木制台柜后。
我看过去,估计是有人在里面照相。
我觉得奇怪,老板就一个人吗?
她在里面照相,外面没人看着就不怕有贼?
想是这样想,我还是朝里面走。
在走之前我对女人笑了笑,“谢谢。”
刚说完,咯咯的笑声传来,童稚纯真。
我顿住,转头,女人怀里的小宝宝正对我笑,那白嫩的小脸,裂开的嘴角,让我想到就天使。
孩子,是世间最纯洁的天使了。
我对他笑笑,用我最温柔最柔暖的笑面对他。
孩子,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开心。
我转身朝里面走。
幕布拉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拿着相机走了出来,而里面正坐着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