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来了?你是在挖宝吗?
我在心底吐槽着,上头还热火朝天的吐着,一连串泛着腥臭气味的虫子混着液体冲了出来,口中一股炙热,吐了好一会儿,中途被逼喝了一碗药,又吐了许多黑色的液体,终于才消停下来,摸摸肚子,虽然空空的,但竟然好受了很多,没有痛楚,也没有了灼烧感。只是眼前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那个房间,眼前红衣男孩的眼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无神,而是邪乎乎的盯着我,嘴角放出鬼魅的笑。他因为长时间吊着,下半身已经有些充血肿胀,泳衣勒的大腿根部发黑,肉耷拉下来,配合那恐怖的姿势,看上去触目惊心。依然能够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头顶洒下来,我眼前一阵眩晕,在这个房间和青衣的红漆大床画面里来回翻转,只觉得像一场拉锯战。
待我回过神来,只觉得一双润凉如玉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额头上,口中嘟囔着,“好在他的道行水到一定程度,三魂七魄都回来了,不要担心了。”
“你说的是房溟?”我只觉得体力透支,虚弱的问道。
“什么房溟,他的真名叫阿倍溟,你也就罢了,想不到梵渊也被他给糊弄了。”青衣轻笑一声,一双细眉微微上挑,那声音银铃似的好听,“不过说起来也怪不得他,如果不是因为你,梵渊的元气也不会损耗到如今这个地步。”
“阿倍溟?”听上去是个日本名字,但是我没说出口,因为我打心底里不信,不会有日本人把中文说得这么好吧?
可是青衣却肯定了我的猜测。
就算是后来意识到他用的是日本人的符咒,也决猜不出来房溟居然是个日本人。我回忆起初次见他的样子,除了他过分的洁癖和有礼貌以外,真的找不出值得注意的地方,他的普通话实在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上次的那个快递,他写的快递单上那小学生一样的字体我还笑了老半天,一笔一划铿锵有力,居然就像是在写日文一样,现在想想,那居然是他唯一的破绽。
可是现在我最关心的,却是他说的梵渊元气损耗的事。
为什么林城那个蓝衣鬼差会说梵渊身体越来越差,为什么黑白无常会说他撑不住?难道和我在一起,梵渊注定会受伤吗?
我没有力气再问他,但他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我要问什么。
“你大概是好奇我那天说的话吧?”青衣温柔的抚了抚我的脸,“辰轩没有告诉你吗?他碰你时,你脸上不就浮出我曼珠沙华的印记吗?”
“人间有姻缘,阴间也有阴缘,你是我的人,别人若心存妄念,是万万碰不得你的。”
“什么?”
我猛地将脖子转向他,要不是没有力气,我早就从床上弹起来了,我睁大了眼睛,这剧情发展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辰轩那次看到的印记难道不是梵渊脸上的刺青?我记得辰轩那个时候指着我的脸说是血,像花一样的图案,后来梵渊听了以后也没有否认,所以我才以为那个印记是他弄出来故意气辰轩的,可是他不否认好像也不代表他承认啊。
血红色,花一样的图案。
仔细想来青衣说的并没有错,那不真的就是曼珠沙华吗?
可是我和青衣也就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还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之前辰轩所经历的痛苦是不是梵渊也经历过?想到辰轩只是挨了我一下就跳出半米多远直叫疼,那梵渊整夜的抱着我,岂不是要疼死?
难怪有很多次我都看到他脸上冒汗,我还以为是动作幅度太大他累的,尤其是林城那次,我们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番,待到双方感情都上来,干柴烈火之际,他却还愣愣的问我,“真的要吗?”后来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迎上来……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承受着多大的痛楚,我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阴缘这种东西,说来比人间的可奇妙多了,若是喝下了我煮的连理茶,成了我的人,别人再碰你,轻则皮肉之痛,重则五雷轰顶。”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结了阴缘,是因为我喝了你的茶?”我紧咬着齿关,从牙齿间挤出了这句话,心里恨不得一拳打向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那一次他就是从那杯茶里认出了我不是他要等的人,因为那个人从不喝他的茶,想来也是看透了青衣,后来又听说他把我错认成我妈,现下我猜测,会不会是青衣看上了我妈,可是我妈却知晓那杯所谓的连理茶是结****缘的东西,因此才从来不肯喝?
我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无力,强撑着爬了起来,“你这个小人,这么阴险的手段亏你用的出来,爱情根本就不能靠这一杯茶界定!”
梵渊,梵渊你在哪里?
我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却无力的瘫回了床上,那些蛊虫好像把我的精力吸光了似的,短期之内看来真的恢复不过来。
“爱情?谁说这是爱情?”一双眼睛可笑的看着我,似乎在鉴赏说什么新奇事物,扫量了我半天,突然紧紧的盯住我,一双眸子猛然缩起,“我向来不要什么爱情,我要你在这里老死,以报当年的仇。”
“仇?我妈不喜欢你就是仇了?你这个人会不会太极端了一点!”我扯着嗓子对他喊,差点喊岔了气。我只是在心里为我妈打抱不平,她和我爸那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梵渊好不容易把阳寿已尽的她从阴间弄了回来,我真的不希望再有稀奇古怪的人来打扰我们家的生活,至少不要再打扰他们三个。
我见他面有愠色,那张如花的容颜看不到一点笑容,脸也变得阴冷了起来,几乎还有一股风扑面而来,我心里下意识的反应过来他不是个人类,我这样对他大吼大叫他要是生气了我岂不是小命不保?想到这里立刻熄了火,不敢再说下去。
“你哪里懂这些?还是好好想想梵渊吧,”他冷眼看着我,轻哼一句,“看看再过个二三十年,你还记不记得住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