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本事大,架子也大,没有预约是很难请的,现在开始预约的话,可能得等到农历八九月,现在是鬼月,找他的人多着,插队的人也多着。我为了木香堂找他帮忙的时候,我还是成叔的手下,借用成叔的名义才把他诓来帮忙,成叔死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交集。
所以要他帮忙,也是十分困难的。
我把车停在大学门前,靠着椅背在思考,陈大师肯定是跟成叔的人还保持着联系,但是我不太想再跟成叔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脑袋真疼。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十八打了个电话。
“十八,早上好,我是书晓,好久不见,我们见一面吧。”
“王书晓小姐,你想在哪里见面呢?”
“昌盛楼吧,我们以前也经常在那里见面不是吗?”
“好,我这就开车过去。”
电话挂断了,我松了一口气,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外边的月亮真圆。
我在成叔手下工作时,十八是我当时的保护人,成叔一死,公司就散了,我在杭州开店的时候,倒是还会偶尔见到他。
昌盛楼明着做酒楼生意,但是暗地里依旧做着一些不能见人的生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昌盛楼的伙计也换了几个,不过都是明面的,暗地里的伙计都没有换。
“你好呀,王书晓小姐。”
我进山海经包间的时候,十八已经坐在那儿了。
伙计很是醒目,等我进去之后就关门离开了。
十八站起来帮我拉开椅子,等我落座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记得莹莹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是在白先生过世之后吧好像。”
我给自己倒了茶,顺便给他也添了茶。
“成生死后,你可是迫不及待地跟任何人划清关系,怎么今天有空与故人相见了?还定在昌盛楼这种满是回忆的地方。”
我呷了一口茶,说道:“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回忆。”
“哼哼。”他笑了一下,掐灭了香烟,“说吧,我知道你王书晓没事不会找我,只要你的条件够了,我也是会帮忙的。”
听他这话,我总算是真的放下心来了。
“我想找你帮忙让陈大师帮我一个忙。”
“这我可说不准,只能说帮你联系见一面,怎么样?”
“也可以。”我想了一下,说道。
他抬头看着我,似笑而非地看着我,“你的事已经说了,现在来说一下条件吧?”
我扬扬眉,“条件是那六把钥匙之一哦。”
他愣了一下,笑道:“我怎么说一直找不到,成老头还是真信任你。”
“没有啊,他死后我自己拿的,他骗了我那么多钱,又骗我为他工作,我可不打算亏了自己。”
“怪不得你离开之后立马就开了木香堂,成老头死了不到一个月,你就在杭州定居了,买了一处古屋,做起了生意,而那个时候,白先生死了,白家也不可能帮你,你这白手起家,也是十分惹人遐思,不过因为你会做人,所以大家还是乐意看着你的木香堂的,书晓啊,你是真的厉害啊。”
我朝他笑笑,“十八,你看起来老了好多,我记得你是比我小四岁的。”
十八搓了搓眉头,说道:“我人缘不比你,可是过了一段艰难到被迫流浪的日子,那滋味,想想都会老几岁。”
“但是你依旧坐在这儿了,这也证明阿湖,他走了,只是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副什么模样。”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道:“哪里说错了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道:“亲爱的,我喜欢你这玲珑的性格,但是你太过玲珑啦。”
我不置可否,扬扬眉。
门被人敲响了。
“菜来了。”一连敲了三次,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昌盛楼的人一向很有规矩,而我们这些顾客要遵守的规矩也不比他们少。
“阿明啊,那个酸辣土豆丝,我是最喜欢吃的了,你待会再上一盘。”
阿明一边把餐车推进来布菜,一边说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等阿明布完菜,他也吸完最后一口烟。
跟十八达成协议之后,我松了一口气,这下就等着跟陈大师会面。
花了这么大功夫,却还是只能有一个见面机会,陈大师这几年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尝试过找我爷爷,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阵法是一开始就是陈大师布下的,二就是,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爷爷年纪不小了,我可不想让他跑来跑去。
第二天十八就过来了。
“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
他扬眉,“不是你让我帮忙联系陈大师的吗?”
我扫了一眼那几处被我贴了符纸的地方,白白这几日嘱咐我店里夜晚不能有人,还贴了一大堆符纸,为了以防万一,我住的公寓里也贴着,顺便给小赵几张,说是平安符,小赵这几天也是有些恍惚,不禁让人有些担心。
“这么快就能见面了?我以为陈大师还得磨几日。”
他摇摇头,“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倒是平易近人多了。”
我开玩笑道:“估计是太得瑟挨揍了吧。”
十八嘻嘻哈哈的,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现在也没有靠山了,还那么高傲,迟早有人会收拾他,不过收拾他之前还得找个更加厉害的大师,否则肯定会被阴,哈哈。”
我交代一些事给小赵之后就打算走,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又多说了几遍,才跟着十八一起离开了。
十八眉飞色舞地问他这保时捷怎么样。
我摇头说我压根就不懂车,问这个可就没天聊了。
十八问道:“其实昨晚有句话想问你,但是我给忘了,现在想问一下你。”
“你说。”
“你当时为什么会给成生干活?”
我顿了一下,说道:“我做生意的第一笔钱就是被成叔给骗了,吃了一个暗亏,后来他说我有才能,能忽悠人,就让我留下,那笔钱当学费,别说我当时还是个学生,就算是现在,我也拧不过他,也就留下了,成叔身体之势开始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办法从他那儿离开,开木香堂。”当时白玉歌也没少帮我,但是成叔在各行各业都有触手,极难处理,后来发现他人脉极为广博,我就留了下来,开始发展自己的人脉。事实证明,真正为成叔卖命的人,结果往往不好,像我这种钻空子假忠心的人,在他死后压根没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