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擦着头发边下楼梯,我的屋子是全开放式的,楼梯转折之后便是厨房。
我皱着眉喊道:“杰哥?你回来了?”没有回应的喵喵声,走过那个转折,我看到了趴在我桌子上的人,头发很长。
我当时就被吓到坐了下来,她正对着灶王爷的香火使劲地吸,听到有声音,缓缓地回头看我,那双眼睛我看到过,就刚刚……
她看到我就刷一下瞪大了眼睛,忽的飘了过来,我爬起来就往二楼走,我记得符纸放在我之前的衣服里,因为急于下来查看情况,我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走到一半她就扯住了我的脚,一把把我脱了下去,滑滑的手贴着我的小腿,我一个激灵就把她蹬了下去。
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被我踢了下去,我回头看她居然在半空一路飘着,然后玩命似的跑上去,把符纸拿到手上安心了许多,我不断地捻着佛珠,一直念佛号。
过了十来分钟,我听到了她上来的声音。
她好像有点忌惮我手中的东西,没有像刚才那样靠过来。
听说人死后容貌维持在死去的那一瞬,这么说的的话,我面前这个东西也挺惨的……不对,她有影子……我擦嘞这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她朝我走进,我把符纸对着她,就这么僵持着,那东西突然扑了过来,我被吓得往后急退几步,手中的佛珠没有拽稳掉了,我有点抖,符纸都快抓不稳了,“我勒个擦!”所以说杰哥是知道有东西进屋了但是却没有告诉我自己逃命了是吗?
我留意了一下她的影子,细长细长的,偶尔会是人形,什么玩意?
她没有惧怕我手中的符纸直接扑了过来,接触到符纸的那一瞬间烧了起来,那是纸人!
她被烧成一撮小小的灰,而我的符纸也已经燃烧殆尽。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地板上那一撮灰,有点惊讶,那是,纸人吗?
突然一阵风从面向小河的窗子吹了进来,凉凉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吱呀”一下,阳台的木门开了……
我想从玻璃窗那边看一下是不是有谁在我身后,看到木窗才反应过来现在装的是雕花木窗,根本没有玻璃。
我做好心理准备要回头,背后却传来了安魂堂老板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但是立马又绷紧了身体,“卧槽!你是怎么进来的?”
见我一脸惊讶,他弯弯眼睛,“就这么进来的。”
我有点无力,虽然说他没有恶意,但是我怕的就是万一。
“你怕我当色狼?”他有点戏谑地问道。
“哈?”我嗤笑一下,“我只是怕自己要坐牢。”
他敷衍性地拍拍手,“好厉害哦……”
我觉得我忍不到以后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他走了进来,轻轻地捂住嘴,“哎呀呀,你居然在木屋子里随意使用明火……”
我无语地看着他,“先生,先别****了,把你鞋子脱了再说话好吗?”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好……”
他看了一下那撮灰,“哎呀呀,你快点扫掉啊,那么爱干净。”
我真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把他杀了的冲动。
最近一直见到这种东西,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耳朵听觉特别敏感,我倒是听到过很多奇怪的声音,但是鬼怪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于是我问道:“司先生,为什么我现在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他的眼睛离开了电影,但是看了我一眼就挪回去了,“缘分呗。”
又在打哈哈,不过命这种东西别人是难以看出来的,所谓的算命,其实大多都是在推测之前的事情,因为往事已成定局,而未来难以预测,真正的算命食以命测命,哪里是钱财就可以抵消透露天机的罪过,而命也不可以多次算,否则大祸临头,这是我爷爷说的,虽然我以前不信邪,但是我还是记住了他说过的话,好像也是因为这样,我爷爷很少干涉过阴阳之事,基本都是看风水,除非有缘,否则他还是一律拒绝。
看电影看到满意了,安魂堂老板才抱着他的猫回去,他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这次我就不收你代价了……”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你要是收代价还得看我有没有答应。
我趴在窗边看潺潺流动的河水,觉得有点闷,趴着趴着我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醒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麻掉了。
杰哥已经跑了回来,正趴在我的坐垫上睡觉,我扯了一下它耳朵,“你个小贼猫,有危险居然不告诉我……”
他轻轻地喵了一下,继续睡,我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它。
我想了一下,还是找黄巍帮我看一下我昨天不经意冲撞了的坟墓,罗老先生太老了,而且他总希望我自己处理,我现在都不敢找他了。
黄巍答应了,我下午过去接他的时候,他一脸憔悴。
我问道:“黄先生,你这是?”
黄伟摆摆手,说道:“王小姐,还不是高先生那件事,有点难以处理……”
我会想了一下,高止山那件事应该有半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没处理完?
他见我疑惑,苦笑道:“王小姐你一看就是入行不久,这鬼厉害程度那是孕妇最毒,横死的更加厉害,虽然说事主是产妇,但是因为幼子尚在人间,加上死前心有不满,也没能简单到哪里去……”
听说那个产妇是要拿自己的胎盘来吃以滋补身体,我愣了一下,吃胎盘这个我是知道,但是自己吃自己的胎盘,我有点反胃……
“黄先生既然还未了事,再接我这件事,会不会力不从心?”我问道。
他摆摆手,“我也只是去看一下,没把握还要你另请高明了……”
我点点头,车子开到荷花桥的时候又遇到封桥施工,又要走坟山路,我有点心塞。
闲来无事,我问道:“黄先生知道一种装骨头的瓮吗?”
黄巍很聪明,立马就猜到我问的东西跟他要看的东西基本无差,他沉吟一会儿,说道:“客家人倒是有一种二次葬的风俗,第一次葬下去后几年,把腐烂得只有骨头的尸体用大瓮重新安葬……”
我想了一下,“我记得南方有一种将骨灰放进瓮中露天而放的的墓葬。”
黄巍点点头,“所以还得到了现场方能做定夺。”
一路上都没有阻碍,就是天比较阴沉空气很闷。
因为土坟这边路很难走,爬上去倒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昨天我是一路滚到瓮棺面前的,所以那一片草都被我压倒了,特别容易认出。
那瓮棺被我撞裂了,从大约两厘米左右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的情景,里边果真堆叠着一具人骨,但是不同于客家的二次葬,客家的二次葬人骨入瓮是一根一根骨头从下到上垒起来,而这个瓮棺里边的人骨是没有拆卸的。
黄巍见此皱了皱眉,“这可有点奇怪……”
我问道:“怎么就奇怪了?”
“按照客家人的二次葬,这儿不可能只有一只瓮棺……”
他拿出罗盘在墓周围转了几圈,然后收了起来,朝我摆摆手,“这并没有什么怨气,你只需帮人家修缮坟墓祭拜一番,给人家道个歉就好。”
我皱了皱眉,就这么简单,见我不信,黄巍有点生气,“王小姐既然还是十分担忧的话,不妨跟老夫一起来看一下,眼见为实。”
说罢他重新掏出那个罗盘,示意我走过去和他一起看,绕着坟墓走了一圈,罗盘没有任何反映,“王小姐,你看,这罗盘的针只是微微晃动,并没有猛地下沉,不会有大事的。”我见确实是这样,也就稍微放下心。
当天请黄巍请了一顿饭,酒足饭饱之际,我问道:“黄先生,等到那日可能还需先生走一趟。”
黄巍笑着说道:“行行行。”
没想到这小老头还挺有名气,连续来了几个人跟他打招呼,我看了一下,其中不乏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时候无神主义论还真是说说的……我突然想起高中老师说的,你看人家宣扬无神主义论,背后不知道拜神拜得多厉害,为什么?求不要抓到自己啊。
但是我没想到庞子建也会在这,他过来跟黄巍打了一声招呼,见我也在这就开始唠家常了,我看他有坐下来的意思,想了一下,这个人可能对我的生意有点帮助,毕竟我偶尔还是会做一下古董中介商,兼职,虽然这个兼职比我的正职来钱更快,但是我也不常做。
“庞先生度完蜜月回来了?”
庞子建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哎,别提了,玲子她突然检查出怀孕了,暂时奔波不得,就等她生孩子之后再说吧,哎,这茶不错啊……”
玲子怀孕了?
我笑道:“那现在是不是要给孩子包个红包啊?”
他摆摆手,“我们这边习俗不一样,得生了孩子之后才能收红包。”
看来好像很是看重地方习俗,“没事,就是恭喜你们。”
黄巍插嘴道:“王小姐,现在的确是不能的,会惊动胎神影响孩子的。”
我见他们如此坚持,也就不再提议送红包,只问玲子近况。
说着说着,庞子建突然一顿,笑道:“黄叔,婚礼你没去,我们夫妻没能亲手给你一个红包,今天说要去找你,身上也就带着,瞧我这记性。”说罢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实的红包递给黄巍。
黄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起来很是满意。
“庞先生,你今天是要来谈公事的?”
他点点头,“待会宋市长就来了。”
今天好像挺多官员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