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子建笑着说要不要替我引见一下,我摇了摇头,“我待会还有事情得忙,不好意思。”
他摆摆手,连说几声没事。
黄巍有些嘀咕,我没听清,问道:“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黄巍摇摇头,“就是觉得子建今天有点不对劲……”我看了一下他走远的背影,邹了皱眉,好像真的是,之前跟他做生意的时候他的样子似乎跟现在不太一样。
我把黄巍送回去之后,张沄爱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点不对劲。
我赶到静吧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了好几瓶酒,我知道她能喝,但是她不轻易喝过多的酒,上次这样好像就是因为给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能还手,委屈的。
我做过去的时候她问我要烟,我拍掉她放在我前面的手,“这里是静吧,你疯了吗?”
我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又受了委屈,而且这委屈来源于她的老公,她慢慢吞了一口酒,“我清明跟他去祭拜他们先人了,她母亲还是一样恶劣,这我也受了,但是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这种女人包来玩玩就好了,为什么要领结婚证?让他儿子跟我离婚,趁大家还以为我是他情人,赶紧离了……”
她继续喝酒,连吞了好几口,“关键是她还把我老公的前妻带来了,说什么明媒正娶的媳妇在她心里永远是媳妇……我老公,”她顿了一下,“唉……我老公并没有制止她,任由她说下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还不能反击……”
我皱眉道:“这算是侮辱了吧,为什么不反击。”
“没有婆婆的人就不懂了吧,为了顾全自己老公在亲朋好友前的颜面,要营造出自己是一个贤妻……我他妈根本就不会喊她她做妈,但是还是要受委屈,谁让她是我的mother-in-law……”
“我老公全程闭嘴,我回去埋怨他的时候,他说:‘我能怎么办?母亲是我与生俱来的,换不了,能换的……’他话虽然没说完,但是谁不知道后面那句话是怎么样的!我为他甘愿受委屈,是,我是因为他的钱和他在一起,但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我那么小就跟着他,死人都有感情啊……”说到这里,她扬起了头,深呼吸几下,笑道:“我他妈居然有这种念头,男人啊,还是得不到最好啊。”她一仰头,几下把酒灌进嘴里。
突然有个人走近我们这一个角落,我仰头,嗯,还挺帅气的。
小伙子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朝张沄爱进军,我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了个去,你来得真是时候。
但是张沄爱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回绝了他一起喝酒的提议,小伙子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我打个招呼。
张沄爱拿着小伙子给的名片,挑了挑眉。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张沄爱跟她老公离婚的消息。
我沉默了一下,“你老公不是想娶你想了好久咩,怎么?”
张沄爱在那边很随意地说道:“我跟他说‘既然婆婆那么反感,那就离婚吧,反正没有那个本子我也是他的人’他知道我奢侈惯了,很放心,加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和缓母子关系,他现在不说离婚,以后还会说的,所以我退一步他也是巴不得……”
“男人一旦娶到了你,就会觉得你是他的所有物,当然没有之前那么宝贝……”
“对了,为了庆祝我离婚,今晚请你去阿窑那里吃饭。”
我默默听她说了一大堆,觉得张沄爱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昨晚还伤心欲绝,今天就活蹦乱跳,果然,这女人只爱她自己。
大概她又会继续捞钱了。
阿窑是一家老餐馆,在城西荷花镇谷雨巷尽头,常人很难找得到,这家餐馆还是还是张沄爱初中被某个大姐大追打的时候发现的,阿窑拦住大姐大救下了她,从此张沄爱就会经常去阿窑餐馆吃饭,顺带着连我也认识了阿窑。
阿窑长得不尽人意,否则应该是和张沄爱最配的人,也可以说阿窑是张沄爱钱之外的精神支柱。
傍晚张沄爱过来接我的时候,很开心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笑道:“我赚了一套别墅。”
我看她那个开心劲,“你老公给你买的?”
她摇摇头,“他妈给的。”
“哟呵,你能搞定她?”我有些不可置信。“如果能够搞定她,我可不止一套别墅,她之前给过我一份合同,说只要我离婚就能得到皇廷别墅园的一套别墅,我昨晚签字了,当她面儿签的。”
我耸耸肩,“有钱人真会玩。”
“嘿嘿,不过这女人啊,除了反对我嫁给他儿子,其他事一概不理。”
“恋子癖?”
她睨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
阿窑依旧戴着一个口罩,见我们,准确来说是见到张沄爱来了,笑弯了眼,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很快就做好了张沄爱喜欢吃的菜,我见他们两个言笑晏晏的样子,有点可惜。
看他们两个聊得热络,我插不上嘴也不好意思插嘴,毕竟我不会手语……于是我说道:“我想方便一下,阿窑先生,卫生间在哪儿?”
阿窑给我指了指路,便继续和张沄爱聊(比划)起来。
谷雨巷比清明巷建得晚,采光做得比清明巷要好,屋子里面居然还有一块天井,而且还真的有一口井,汲水的用具就摆在一旁,在这个普遍使用自来水或用抽水机的时代,多少显得有些怀旧,看来阿窑也是个怀旧的人。
古时候建的屋子非常好看,但是有一个很让人觉得麻烦的缺点,那就是厕所总是在屋子最尽头最阴暗的地方,不过总比用尿桶好。
穿过细长的过道时,我似乎听到了细细的哼哼声,好像幼猫不舒服时冒出来的声音。
我故意拖长了时间,回到厅堂,果然,碗筷已经收拾好了,张沄爱在补妆,阿窑已经不见了,我问道:“阿窑呢?”
“在厨房吧。”
我跟阿窑说他养的猫可能身体不舒服,让他带小猫去看医生的时候,阿窑眼睛眨了一下,看起来有点不对劲,难不成小猫没救了?我戳到他的伤心处了?
即将离开的时候,阿窑递给张沄爱一块玉佩,张沄爱愣了一下:“这个我不能要。”
阿窑还是很固执地塞给她,比划着什么。
张沄爱皱了皱眉,还是推辞了。
阿窑停下动作,目送我跟张沄爱离开,上车的时候,张沄爱摸车钥匙摸出了刚才那块玉佩,有些愣,“怎么?”说罢就要往回走,我一把扯住她的衣服,“我劝你还是别送回去,因为肯定会徒劳无功。”
她见我的话在理,也就收下了。
路上我没忍住,问她跟阿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你难道觉得阿窑跟我相配?那时不可能的,我们只是精神交流很舒畅,以前他算是我的精神支柱,现在……”她摇摇头,“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临时打算去广州,我们开车经过了坟山。
我用舌头挤了挤牙齿,好像塞了一点肉丝进去,卡着有点难受,于是我转到窗边,把小指伸进嘴里打算把肉丝抠出来,因为车内灯没开,所以我看外边的景色十分清楚,好像在坟山路路口站着一个小孩子,车子往那经过的一瞬间,那个小孩子抬起头,向我招手,我心一惊这么个时候,这孩子怎么在这,会不会是父母过来扫墓小孩走丢了?
我刚想说让她倒车回去看一下情况,张沄爱开口了,“你死盯着窗外干嘛?”
“你没有看到岔路口那个小孩子吗?”我疑惑道。
张沄爱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小孩子?你眼睛有问题吗?”
看我还是坚持回去看一下,张沄爱一脸无奈,“真没有,小孩子晚上出现在这,父母也会在的,你放心啦……”
我总觉得有点担心,但是张沄爱无奈地看着我,回去的路上,就在那个岔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那辆车直接冲进了林子里,张沄爱踩了急刹,报警后下车查看一下情况,无奈地回头说道:“我看今晚广州是去不成的了……”
警察到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而急救车还没到,张沄爱点燃一根香烟,吸了几口向我吐了一个烟圈,“黄花菜都凉了这速度……”
我也有点不爽,今天晚上又要在警察局待着了,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妙,因为之前那次严重的车祸,我也没少跟警察打交道,到最后看到警察就烦。
警察过来盘问细节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孩子,目击这场车祸发生我差点忘了那孩子,“洪警官?”我看了看他的工作牌。
正在记录东西洪警官抬起头,瞄了我一眼,“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厌恶,但是表面还是要维持一下,“我刚刚在这看到过一个小孩……”
他头也不抬,“这不归我们部门管。”
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就要踢皮球了?
我扬扬眉,现场没有看到那个小孩子,也许就跟张沄爱说的那样,那孩子的父母也在场,应该早就走了。
但是后来查看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我却没有看到那孩子的身影,what?!车灯打到他身上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了影子,那就说明不可能是鬼魂,但是录像里真的没有那孩子的身影。
洪警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这哪来的孩子?”
我揉揉眼眉,我真的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