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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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苍天开眼降大雨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在村庄,若定格成一幅画,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但就庄家人来说,不如三两滴雨水,一场电闪雷鸣的大雨来的实惠。书本,数字,很头疼的东西,却不能不学,不得不学。李晟仿佛化身成小学老师,你若不遵守规矩,好好写作业,那就罚站,留堂。

庄子上的工作,并没有完全停下来,在溪河上,已经挖进河床,浇筑了厚厚的水泥柱子,用竹蔑,木板固定好。在清晨和黄昏,都能感觉到浓浓的热浪。梁工头戴着人挥汗如雨,但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累。这座桥,乃是跨时代的,在此之前,绝没有这样的一座桥。

桥墩在溪河上,如巨人的腿。桥身修的很高,保证水不能漫上来。这项工程,乃是夏季柳家庄进行的最大工程,庄子上大部分都投入其中。躲避着烈日灼灼,偷偷将桥墩给立了下来。剩下来,就是在桥上加上坚固的石板,旁边安上护栏,一座桥,就算是成型。

太阳每天准时报到,亲吻着大地,灼烤着大地。往年溪河未干,孩子们早就在河里扑腾了。今年只能躲在树荫里,或者在天明山外围,纳凉的同时,找些桑葚吃。李晟捣鼓着冰块,在众人惊讶之下,一块块冒着寒气的冰块,沁人心的冰爽。

做成最简单的冰糕,孩子们贪婪地吮吸着。李晟舒爽的同时,又有麻烦,冰糕吃多了,容易拉肚子,他的严厉控制,让柳叶儿十分不满。柳母倒是对此十分赞成,她就不怎么吃,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母亲总是能为孩子忍受各种诱惑。冰块在柳家庄疯狂的传递开来,谁都想吃上一两根。

这是一个暴利的市场,在大宁,仅有的冰块,来自去年冬天的存货。有能力存储的,只有皇族。将冰块送到得意楼,做成各种各样的冰凉饮品,在个火热的夏天,注入一道冷空气。得意楼的名声,迅速传开。很多人绞尽脑汁,想要搞清楚冰块的配方,却一无所得。

李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这项暴利行业,等自己先赚几个钱再说。如今的柳家庄,依旧是得意楼在支持。柳家庄成了一个消耗品,各种各样的消费。长桥集店铺,应该快些拉上进程,庄户们手里攒着的钱,该是花出去的时候了。在其他集市萧条的时候,长桥集反而热闹起来,商贩们自发地来长桥集兜售东西。庄户们手里有钱之后,哪怕再抠的人,都会消费。柳叶儿的冰糕店儿,生意最好。小丫头整个夏天,都是笑着的。不仅自己能够吃到冰棍,还能赚到很多银子,唯一不爽的,就是大人们总是唠叨,防贼一样防着她,就连谢嫣然,也是如此。

“我再吃一根,就一根。”谢嫣然坚持着,“不行,夫人说了,小姐你要是拉肚子,我就要遭殃,你瞧见程枕没,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李晟对程枕很是优待,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程枕那叫一个感动啊,没完没了的吃,没日没夜的吃。

然后呢,拉的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口头说的劝诫,都不怎么管用,一切要用事实说话。程枕这个典型塑造的很好啊,让贪凉的人们有所警惕。原来的感激,变成深深的埋怨。能怪谁了,李晟耸肩,只怪自己管不自己的嘴,贪吃了些。

能收敛些,是一件好事。冰块的凉爽,并不能让夏季彻底清凉下来。水田里还好,旱地里的庄稼,都有枯死的迹象。后院菜圃里,少了灌溉,也有些阉了。所有人都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来解救苍茫大地,芸芸众生。很多人烧香拜佛,求神祷告。

老天的脸笑着,笑着,都有些抽抽了。终于,在天明山的那头,有大片的黑云飘过来。这时候,不是驾着七彩云朵而来,是需要你,化作黑云,给我以清凉的泪水,浇灭一切火焰。人们欢呼着,“下雨了,快下雨了。”检查农作物,在彻底枯死之前,终于盼来了这么一场雨。

雨没有立刻落下来,天空迅速变黑,云层里闪电划过,雷声浓浓。李晟沉着脸,把小孩子们骂进了屋子里,这样的天,还在外面瞎晃,不怕被雷劈啊。对于危险的触觉,这么薄弱。李晟拿着棍子,就把树下的猴子撵回了家。暴怒的李晟,化成了恶魔,别人都高兴不已,他却忧虑的不行。

就不能好好的,等待磅礴大雨的降临,欢呼,也应该有个限度吧。瞧瞧那些老人,多惬意,在屋檐底下,吧嗒着旱烟,褶皱的脸上,笑的合不拢嘴。雨开始下起来,一滴一滴打在瓦片上,叮咚,叮咚。随后密集地敲打起来,雨幕盖住了村庄,很快腾起了云雾。屋檐水成线地落下来,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有在雨里奔跑的人,没见得有多凄惶,反而兴奋地手舞足蹈。李晟摸了摸自己的头,这么长的头发,淋雨狂欢,是对自己的不自在。无事儿可做的话,便捣鼓香喷喷的饭菜。吃了很久的稀粥,整个人的胃都有些废了。白面馒头,糙米饭,野猪肉,各种新鲜蔬菜。家人里人多,需要备很足的分量。

没有多余娱乐节目的日子,除了学习,都只能用来发呆。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对着这场雨评头论足。雷声隆隆,雨声不断,柳太公笑了笑,“今年,倒是有一个好的收成。”李晟有些摇头,他们看中了这场雨,忽略其他东西。久旱必有蝗,当蝗虫飞舞过境的时候,再多的粮食,都会被糟蹋一空。

家里的小鸡小鸭,因为菜圃里的出产,如今的伙食好了很多。半大的小鸡,偶尔给柳母炖上一过滋补的鸡汤,真的很营养。挑选的都是公鸡,母鸡留着下蛋。当初买它们就是防着蝗虫,有这么一群天敌存在,蝗虫只会是它们的加餐。预计夏天过去,这些鸡鸭,会长得很肥。

这场雨,持续了一天,时间不长,但雨量很大,池塘里的水,浑浊着,有鱼儿在上面翻腾。地里都是湿的,走上去,路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着。先前将田里的水放掉,雨小了,又把它给堵上。溪河里,有齐脚深的水在流动。雨后空气的味道很清晰,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清爽了。

庄家经过这一次滋润,渐渐复苏过来。这一茬儿过了,就会结出丰硕的果实。开阳县和万友县在这场旱灾里,受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不少地方,农作物在最后一波热天里没能熬过来。水泥蓄水的池塘,里面的水都用来做最后的赌博。如李晟这般赌赢的人很多。

大夏天的雨,持续不了多久,雨停之后,便有太阳光的出现,接下来,还是会热,夏天正盛,还有一段时间会热。池塘里蓄满的水,还有不断流淌的溪流,让庄户们充满了希望。夏天完全热下去,都没什么影响了,池塘的水,足以撑到雨水天儿的到来。

接下来,庄上的人又以各种理由来烦李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山谷里的工厂开工。这个时候,估计工厂里的工人绝对不会罢工,不让上工,他们还会找各种方法,来整治李晟这个老板。大妈婆婆们每天往柳眉眼前钻,说着好话,换着由头来达到目的。

吴铁柱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从来不会自专,立马汇报给了李晟,“晟哥儿,他们又有了以前的趋势,工厂到底开不开。”李晟想了想,“你工厂的资金还充足么?”吴铁柱管着整个工厂的财务,累死累活,不怎么讨好。现在所有的事儿,都在他一个人肩上。按理说,这么大的部门,这么多的员工,应该分工明确,财务,要有专业的财务部门。

这也就是个奢望,除了吴铁柱,要找出第二个把这一摊子事儿弄明白的,几乎没有。传统意义的账房,跟不上柳家财务模式里的快捷和精简。庄户上的小孩子,正在学习,想要成才,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把下属一个当两个用,以前很鄙视,鄙夷的人,现在自己却不知不觉变成这样的人。

高速发展的柳家庄,就像是一个怪物,太多东西跟不上节奏,几乎被拖着走。盈利亏损,李晟一直灌注给吴铁柱的定义。“晟哥儿,工厂里还是亏损的,没有办法,都没有什么产品,哪儿有机会赚钱。”也不能这么算,如果算上修建的建筑物,其实还是赚了。

房地产,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最赚钱的,属于大宗交易的行业。只是现在,修建的成本不怎么高,山村里的房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对于房屋,庄民们有需求的,都跟柳家协商了。周阳是第一个,见识了柳家大宅子,还有李重乙和吴婶家,没有人不心动的。

李重乙和吴婶儿家的房子,没有柳家宅子规模大。只是二层小楼,后院猪舍。大厨房等公众设备,并没有配备。也就是住人,吃喝工作都在柳家大宅里。李重丙的木工伙计,似乎有了市场,却不知道怎么去定价。只能打着人情牌,送。光这么久了,家里的家具,还是没有准备充分。

李晟画的图纸,已经满满一大沓,就椅子一方面,就有无数个版本。客厅,沙发,窗台,床铺……家具一途,博大精深,一时半会儿,两人三帮手,怎么能够研究透彻。不过,很多精细的东西,确实能够产生价值。就目前的运输方式来说,家具没有很好的前景,除了一些可以拆装的小件,其他都不好运输。

“行了,不是给你拨款了么,能不能开,要不要开,你自己分析眼下的需求。身为稻苗公司的总掌柜,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混呢。”吴铁柱就知道是这样的说法,“那我开了哦,山里的石头,木材,都不大够了,还有你要研究的玻璃,也有了些眉目。”

李晟很是高兴,自己提了个方向,就能够看见影子,的确不错,“很好,立功的工人,不要忘了给予奖励。柳老实被竖立起来,但这样还不够,你得多给他们希望,那么他们就会还给你们惊喜。”人才不需要刻意的培养,自然发挥好了,让他们自然发展,总会有成气的人。

柳家对工人的态度,那是不用说。既尊重工人的尊严,又给予很好的福利待遇。这一片区域里,很多人都想进来。分散的种植,并不能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不成规模,不得利益,企业生存策略,做大做强。

柳家桥,还需要很多的材料,才能够搭建起来,工厂当然不能停。一天的雨,让桥梁工程产生了麻烦。桥墩很结实,完全不用担心被冲垮,但在桥面上铺一层石板,又是一个重要的工程。没有塔吊,将石板弄到高空,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古时候人们的智慧不容小觑,梁工头吩咐砍伐树木,堆叠成木梯,一块一块顺着拉扯上去。做木桥的话,会省了很多力气,木桥的维修很麻烦,干脆用石板算了。平整的石板,铺在桥墩上,然后用水泥糊上一层,在边上修上护栏,桥便成型了。

说起来很简单,其中涉及的技术,几乎在这个时代的前列。梁工头修建,测量,选角度的过程,就花费了不少功夫,这可比看风水要严谨多了。若是桥修建错了,说不定就会坍塌,由不得不小心。梁工头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加上善于学习的天赋,技能一日千里。

长桥集,柳家庄,就连附近的庄子,都开始忙碌起来。柳家偶尔需要人手充分的时候,会雇佣一些临时工,工钱当天结算,童叟无欺。其实,柳家庄完全可以用徭役的名义来免费试用庄民,庄子上的人,也绝对没有怨言。仁义的柳家庄,在周围百姓中有了很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