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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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柳家救援队出发

“我打算去一趟京城,你们有想去了的么?”少年们很是兴奋,刘长丰羡慕道,“京城的热闹,我们早就期待久了,正好去逛逛。”

所有人都表现地跃跃欲试,他们的身板,一天一天健壮起来。吃的好,喝得好,训练的好,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柳毅笑道,“李晟这小子,一个人跑青山城消散去了,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潇洒,咱们也应该去看看。”

李晟走后,柳家庄还是正常的运转,可中像是缺了一阵魂儿。老人们如此说,中年人如此说,少年人还是如此说。周阳三个老头亲自找柳太公说情,“太公,您把晟哥儿找回来吧,咱们以后全都听他的话,绝对不会违背。”

柳太公没好气道,“你们要是早看清楚这些,他又怎么会走。你们知道么,在最后时刻,没有一个人跟着他往对岸冲。”“是我们目光短浅,可是太公,庄子离不开他啊。”刘毅这句话,说得就有些矫情了,柳太公愕然,“柳家庄不是一切都好么,即便下这么大的雨,都没人饿肚子。”

饿不饿肚子,可以衡量一个人好不好,却不能表明一个人幸福不幸福。李晟不在,他们似乎就有不幸福的感觉了。小小少年,背着手,在庄子上缓步行走,总是会让人觉得很安心。吴忠担忧道,“太公,如今下这么大的雨,青山的水道复杂,说不定都被淹了,咱们应该把晟哥儿找回来。”

“是时候把晟儿找回来,你们觉得呢。”张柔瑾笑了笑,“娘说的是,弟弟快出生了,二弟真的该回来了。”柳眉拍了拍肚子,“他这些天可闹腾的紧了,王婆说了,没有几日功夫。晟儿回不回没什么,我担心的是,开封府会有水灾,他有危险。”

柳慧很是放心,“娘,你多虑了,二弟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鬼精鬼精着呢。”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柳眉还是担心,“不行,得让你哥去找找,把晟儿平安带回来。”“这倒不用您吩咐,我哥啊,心只怕早就飞回了京城。”

“他去京城,估计程辰晨也会跟着去,这又是麻烦事儿。”柳慧脸色白了白,“让他回去,有些事儿不说清楚,就没可能。”柳慧如今的思想,很是开明,况且,在京城里,李晟还答应她的事儿。只是李晟连眼前的事儿都没来的解决,就搁置了去内城混迹的打算。

当天,柳家的人开了一次会议,关于接应李晟的计划。对这个计划,柳家庄一致通过。柳太公吩咐道,“他在青山城,可能过得不如意,柳毅,你要劝他回来。你们年纪还小,要去青山弄潮,也可以再等几年。”柳毅成亲之后,稳健了几分,“翁翁放心,我一定将他带回来。”

为了支援李晟,李重丙这些天一直在造船。李晟给他的画的图纸,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在溪河里试过水,这船还挺好用。马儿牵回来,还是养在后山里。这天去青山城,靠马匹不行,得靠船。各种物资扔在船上,少年对派了五个人,划着船,往青山城而去。

庄户门冒着大雨送行,希望能将晟哥儿请回来。小船在宽阔的河面飘荡,如同一片树叶。五个人划着小船,他们生活在溪河边上,都会水。在河流遍布的地方生长,若是不会水,就有些丢人了。李晟对他们的要求太严格,能当骑兵,能当步兵,还要能当水兵。

岸上的人越来越小,少年的兴奋劲却越来越高涨。能够竞选上,第二波往青山城走,真的很幸运。唐武,周小兵,柳铁,还是卖力控制着船速。这样的小船,在大河大江里,尤其还如此波涛汹涌,很是危险。少年们艺高人胆大,还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李晟不知道,柳家庄的援军队伍,已正在河道里漂流。他现在啊,心里的忧虑,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帐篷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连成片的趋势。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注重排水沟,好好的山坡,被乱流冲的坑坑包包。帐篷里,完全有一条小溪穿过。

帐篷里唯一干燥的地方,只有简陋的平板车,把这辆车弄上来,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三个丫头享受了干燥的美妙,车子成了他们的床。李晟到了后半夜,根本没怎么睡觉。早上打着哈欠,还要应付着周围一群不善的邻居。站在帐篷前,朝着远处眺望,青山完全变成水中城市。

房子如一根根竹笋,高矮不齐,从沉重传来的钟声,旷远悠远。还是和尚们最镇定,或许青山城内涝已让他们习惯了变化,水迟早要退去,对高高的佛寺,没有什么影响。水退去之后,他们照样正常经营,经历大灾难后,回来还愿的人会更多,到时候生意只会更好。

大人们一夜未睡,困得不行,一个个盯着黑眼圈,看着面前的汪洋大海,和海面上漂浮的木板,游人,暗自感慨。这么深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退去。在青山城中心,皇城地势高,没有被完全淹没,矮处的城门和宫殿都灌进水了,皇家在最高的宫殿里,一定又商量着怎么下罪己诏。

徽宗皇帝近来郁闷了,刚刚下了罪己诏,老天不让他好好过日子,又来了这么一场大洪水。若不是敬天法地的念头深入人心,只怕要哭天骂娘。没有办法,皇帝只好再次敬天告地,历数自己的罪证。罪名当然不是实的罪证,只是一些虚的名头。

老天没打算给皇帝面子,还是淅淅沥沥的下雨。山坡上的聚居地,人们焦虑地找寻着一块可以燃烧的木材,可是怎么也寻不到。木头早就被雨水打湿了,哪里去找干柴。这个时候,李晟的先见之明完全显露出来,若是带着生粮,怎么吃的下去。

现在,人们觊觎的,也就是平安堂的吃食。天一亮,有不速之客,拧着恶脸,来到了聚居地。他们将所有人都吵起来,将他们的干粮全部收集起来,其中不少冲突,对方纠集人手把人给打了。乡人小农,遇到地痞无赖,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李晟微微眯着眼睛,当头的人,就是那一位汴通帮的堂主。

"把你们的粮食收了,我们免费提供吃食,以救尔等的性命。”口中说的如此好,可是连人家的金银首饰都收走了。提供吃食,估计就是熬一碗稀粥,以供大伙儿度日。“胡堂主,平安堂不肯交粮食。”“哦,平安堂,就是西水门的医馆。”

西水门的医馆,在民间颇有口碑,若是闹得难看了,大家面子都不好看。胡堂主看见了李晟,“哦,好店儿的小子也在,赶紧给我搜。”李晟心道不妙,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了。仇人历次挑衅,李晟只当没有发生。邹夫人这边却尖声叫了起来,她藏的两只鸡,被他们搜走,眼中直接喷火。

李晟不为所动,他们将饭团全收走了,一个人嘴上还不忘啃上两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跟他们放对,占不了什么便宜。汴通帮把粮食都收走了,在城隍庙的北墙上搭上了棚子。他们倒是逍遥自在了,留下这边一群人,如丧考妣。汴通帮的人在此只手遮天,但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

邹夫人的哭声并没有断过,恶狠狠道,“这帮该死的,也不怕撑死他们,早知道,我就给鸡上涂上毒药,毒死他们。”邹林被他哭的心烦意乱,“哭什么哭,都被抢走了,于事无补。”接下来,只能跟这些人一样,依靠汴通帮的施舍过活。

然而,中午的伙食,让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一锅汤水,都没有沸腾,米粒漂浮,这样的粥,能够果腹么。汴通帮的人一副爱理不理,“愿吃就吃,不吃就滚,若想闹事儿的,得好好想想后果。”他们手里拿着木棍,一副凶恶的样子,让人很是害怕。

他们虽有怒气,但孩子没有勇气要反抗。平安堂的人连粥都没有去领,一个个饿肚子饿的咕咕作响。李晟躲进帐篷里,哪出饼子,“就这些了,咱们得省着点儿吃。”邹夫人面露奇色,“你什么时候将食物藏起来的。”李晟摇头,“我压根就没藏,只是他们没有搜到而已。”

灯下黑,就在板车的底部贴着的东西。他们得到了很多东西,就以为已经搜光了。人就是这么满足,邹桐笑了笑,“你们这下知道他机警了吧,都悠着点,装作不知道,若是再被人搜走,咱们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李晟忧虑道,“吃的暂时不用担心,可是住的地方,咱们得换一换,叫他们在咱们上方一乱整,都快被冲走了。”

平安堂的人,都很是和气,周围的乡亲依偎在一起,也不好明摆着训斥他们。李晟只是对邹桐道,“邹爷爷,这大雨不停,环境潮湿,周围生病的人会很多,咱们不如去附近的村庄,布药救人,您意下如何。”邹桐抚须点头,“这主意不错,老是这么呆着,我反而觉得不舒服,一切都由你来安排。”

雨势开始变小,平安堂的人,在李晟的捣鼓下,把帐篷收起来。推着小板车,在泥泞的山路上,往下面走。河面上的水位,到了最高点,接下去,就慢慢下降,李晟犯不着在山上跟那些人挤在一起。临走带了些湿的木头,木头不值钱,邻居们帮着装的车。他们对此还万般挽留,浑然不知,是他们把人给冲走了。在河堤不远处,李晟开始安营扎寨,这里远离山坡,就算山洪也冲不下来,运气好的话,还能捕上一些鱼充饥。用绳子将木桩子给牢牢捆起来,抛进汴河,构成一道防护,若是有幸存的人,说不定还能救下来。

将龚安和两个学徒撵出去,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可以来这个临时的铺子看病。李晟则对着汴河水发呆。这一次大灾难,对青山的损失,无可估量。京城里的人见机得快,人命倒是没有出多少,可是被淹没损失的财产,不计其数。就连皇宫的一些宫殿,都受了灾难。

青山城外的庄子受灾更严重,看河里漂流的尸体,就是上游被冲下来的。开封府的一众负责人,不知道躲进了皇城,还是躲在了那个山头,这一次,他们应该很为难了吧。就算王诏藏有两百万两银子,也无济于事。蝗灾,旱灾,水灾,一次强过一次,让人怎么能够招架地住。

王诏现在的位置,定然无比安全,就算他想要辞职,估计皇帝陛下,和一众负责人都会反对。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让王甫上,他也不敢背这个锅,接这个茬儿。做好了,功劳没有多大,只是分内之事儿,做不好,那可是千古骂名。虽然王甫以后会背负六贼的名头,现在还想着名流青史呢。

附近的治安很不好,官府的人不知道龟缩在那个山头,这里被汴通帮一盘剥,灾难过后的百姓更加难熬了。水退去还有三五日的光景,退了之后,青山城里一片白地,粮食物资从其他各州府强行抽调,加重赋税,对别人又是巨大的压力。多等着朝廷救济,现在京城反而需要他们的救济,谁会想的通。

皇帝陛下再下罪己诏之后,便遣派人手,去洛阳,大名,山东,江南等地征集粮草,不日发往京城。天官发话了,地方再为难,也得老老实实同意。大宁朝的四大禁军部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在他们面前,地方军队就是渣渣。

如果青山城不能恢复先前的繁荣,大国风范该如何保持。宁徽宗下完罪己诏,便把救灾事宜全权敲给大臣们,而自己,躲在背后进行艺术创作去了。他下的罪己诏,都是德不配天,可没说不该进行艺术创作,所以他没有丝毫心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