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心里打的注意,终究要说出来,才知不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程辰辉纳闷道,“表哥,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真当我傻么,你的意思,不就是闯进杜府,把姓陈的小子抢出来,狠狠教训一番,看以后还敢有人去顶包。”
程辰辉笑道,“知我者表哥也,不过,之前,咱们得找一个像样的借口。这个陈书呆子,不是在皇城避难来着,咱们就说,他偷了你的玉佩,杜侍郎总不好包庇一个罪犯。”这一招真是狠辣之极,潘越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这是我祖传的。”
“正因为是祖传的,贵重,才好栽赃嫁祸,你想,老夫人若是知道有人偷了这块玉佩,她会怎么想。你因为这个闯进杜家,做出出格的事情,外祖母不仅不怪你,还会保全你。”
潘越竖起了大拇指,“好啊,到时候,打他个半死,还可以送到学正那里去,任他有百张口,也解释不清楚。”“是的,他的秀才功名,估计也没有了,当护花使者,当然要付出代价。”
潘月还有一个疑问,“可是,奶奶最近限制了我的人手,那两个老军余指挥不了,怎么攻得进去。杜家的护卫虽然脓包,但人挺多的,咱们到时候,别人没抢出来,反而陷在里面了?”
“表哥,这还不简单,只要你设宴,召集一些兄弟,吓也能把姓杜的吓死了。”在青山城里,纨绔子弟多的是,能打的,还有那么几人。潘越顶住道,“一定不要叫高强,若是被他知道了,定然横插一手。”即便青山城的纨绔,也是有派系的,潘越属于老牌贵族派,高衙内属于当权少壮派。
都是好色之徒,遇到漂亮女人,都会发生争斗,李晟还没有发现关键,真是有些可惜了。“那是当然,庞炎,夏冲,高志亮,曹陇,他们都在风月楼等着呢。”
潘越脸抽抽,“你就不能找个正规的地方,非要去风月楼。”风月楼里有风月,每日的消费可不低。“还有,今天晚上荒唐一宿,明天,还有力气抢人?”
“本来是要去状元楼的,他们非要去风月楼,都说好了,不干那事儿,吃过午宴,下午就去杜府抢人。”潘越怀疑道,“这么义气。”程辰辉道,“他们说,晚上继续在风月楼里开庆功宴会。”
潘越作势要踢他,被程辰辉闪过,“那还不快走。”
风月楼在夜市里,这里是古代唯一的不夜城。到了夜晚,除了夜市,其他地方都有宵禁。前些日子,江湖帮派的争斗,让这里的人胆战心惊。但夜市毕竟是夜市,它恢复的速度惊人,一晚黑暗并不能抹掉它的热闹,现在,就是热热闹闹的。
夜市里,都是些清倌人,有范儿。而勾栏,只是泻火的所在。纨绔子弟们在最有名的风月楼上聚会,格调起的很高。潘越心里有些忐忑,“都打听好了没,不要碰到那一位。”“放心,苏师师姑娘这些日子不适,他才不会来呢。还有,朝廷最近有些热闹,没空来的。”
潘越这才昂首挺胸走入风月楼,老鸨子热情地上前里,“潘少,程少,你们总算来了,几位公子哥儿都等急了。”楼里的姑娘,没有人喜欢潘大少这样的体型,可大家都喜欢他腰包里的银子。二人推门进去,里面的少年搂着漂亮的女子,正喝喝吃吃,好不开心,哪里有半分焦急的样子。
其中一个少年回过神儿来,“哦,咱们的东道主来了,快进来。”少年们挪窝,姑娘们围上来,上下起手。潘越眯着眼睛,“我说哥儿几个,都吃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咱们先商量正事儿。事儿办成了,晚上想怎么乐呵都成。”
“都出去,出去。”少年们开始赶人,将女人都撵出去,“潘大少,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夏冲,我打算冲入杜府抢人,姓杜的给脸不要脸,我就跟他来横的。”高志亮拍手,“潘大少,有志气,不错,不过,就靠我们六个,能抢到人么,你的两个老军余呢,将他们带上,攻破杜府不在话下。”
“别提了,上一次,被一个小鬼算计了,让皇后娘娘禁足,我奶奶将他们收回去了。”庞炎道,“咱们既然是哥们,就没有不帮的理由,我出两个家丁。”
“三个。”“四个。”“我也,两个好了。”
庞炎看了看程辰辉,“你这位表弟,出几个人呢?”国公府的家丁,要想调动,得经过父亲的同意,程辰辉调动不了,“我算一个,砸门一下子有了十七个人,完全可以攻破杜府。”
说的没错,他们出的家丁,必然还是有些底子的。曹陇道,“还,咱们喝一杯,预祝潘大少抱得美人归。”
众人一饮而尽,顿时热血上涌,可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给撞开了。六个人愤怒地站起来,“老鸨,怎么回事儿。”从门外首先走进一个人来,他们的脸色有些闪烁,程辰辉更是转过头,彻底避开。
程辰晨脸上挂着笑,“哟,大家这么热闹,都不请我,太不够意思了吧。”“对,对,去抢人,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怎么能够少了我们呢?”后面又走出来个魁梧少年,潘越脸色难看,“杨决,呼延翔,我可不欢迎你们。”
“潘大少,这就不对了,你上次那么好心通知我,我都没有感谢你,这一次,我带着两位兄弟来回报你,你还不领情。”潘越面色发白,“你要来,我接受,可他们,我不欢迎。”潘家与杨家和呼延家不对付,青山城的人几乎都知道。祖辈的恩怨,实实在在延续了下来。
杨决冷冷道,“你以为我愿意帮我,我这是帮我大哥的,可不是冲着你来。”程辰晨转头,“二弟,你也在呀,你跟潘表哥说说,咱们确实来帮忙的,人多力量大,咱们二十个人,岂不是把握更大。”
程辰辉讪讪道,“大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祖父和爹爹一定很高兴。”当初是摆着脸,绝情决意将他逐出了国公府,哪里有半分温情,高兴?只怕被各种嫌弃,还有批斗还差不多。一想到,这一切,跟这个好弟弟有关系,他的愤怒就不可抑制。
想到李晟的叮嘱,程辰晨压制住怒火,“我自然要回家拜会的,潘大少上一次,千方百计通风报信,我还没有感谢呢,这一次,我一定帮他抱得美人归。”
不等潘越表态,程辰晨便入席吃了起来。还是京城里的味道,他们吃的很香,这一次就是为了找他们麻烦的,吃他们的,也算是报复。
吃过饭,四位兄弟回家召集家丁,李晟三人,则牢牢跟着潘越。潘越求饶道,“程大少,上一次是我不对,不该拿你为我挡枪,我向你认错。”程辰晨讶然,“咱们是兄弟啊,能为你挡枪,当然应该做的。潘胖子,我这是帮你来了,你怎么推三阻四了。”
潘越重重掀开他的手,“程辰晨,你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你是不是跟那个小子一起了,他还对我放了狠话。你来这里,可不是帮我的,而是要拆我的台。告诉你,今日,我非废了那个姓陈的小子,谁来了都没有用。”
程辰晨疑惑道,“你说的是李晟,他当时想骗我的白马,我会跟他混在一起,我可恨他恨得牙痒痒,不是看在他是国公下属的后人,我非废了他。如今,你要对付他的表哥,我帮你,顺便自己出气,不是很合情理么?”
这样一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潘越疑惑,莫非,真是李晟乱他心,才说的狠话。心里还是疑惑,但不好明确的拒绝了,而且,到时候可以把责任往他的头上推。“那好,到时候,你们不许乱来,由我们出手就好了。”
程辰晨笑了笑,“那是当然,我们怎么可能喧宾夺主呢。”“那好,我们这就去杜府等着,他们一到,咱们就冲进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杜侍郎好不容易过了两天日子,这样的呼喊声由传来了,“慌慌张张地干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儿?”
门房气喘吁吁,“老爷,潘,潘恶少又来了。”杜侍郎冷哼,“果然是贼心不死,快去把小姐叫过来。”
杜婉一进来,杜侍郎便急切道,“女儿啊,潘恶少又来了,他果然贼心不死。”“爹爹慌什么,咱们不是有护身符么,这一次,最好能彻底解决到这个麻烦。”
杜婉比杜侍郎有手腕多了,“爹,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抢我,就是要来找书呆子的麻烦。这一次,让他们爆发冲突,书呆子最好死在这里,背上人命官司,看他如何挣扎?”
杜侍郎终究有些不忍,“女儿啊,太过了,陈从文呆傻了些,确不是坏人,到时候,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咱们需要交代什么,人是潘越杀死的,该他去解释,爹,家里不是还有一副弓箭么?”
比狠,这位杜侍郎,同样及不上女儿。杜婉在眼眶里抹了葱花,眼泪滚滚而下,她快步走上阁楼,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陈方文。陈方文连忙扔下书,“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杜婉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阿婉,怎么了?”“陈郎,咱们有缘无分,你忘了我吧。”坠入爱河的人,怎么能那么快忘掉,“你告诉,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潘胖子又来惹麻烦了。”
“嗯,潘胖子带人来了,他要将我抢走,陈郎,我们?”热血顿时上涌,陈从文冲了出去,身上有无穷力量,要跟潘胖子同归于尽。
杜婉抹了抹眼睛,嘴角挂着深沉的笑意,书呆子,用你的死,换我的自由,你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门外,杜侍郎大声吼道,“潘越,你就不怕国法么,居然想私闯民宅。”
潘越笑道,“杜大人,姓陈的小子,偷了我祖传的玉佩,你却包庇他,我不过进你的宅子,搜查搜查,合情合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潘胖子还未说完,杜侍郎就挨了一巴掌,脸上高高肿了起来。这一巴掌,让场面突然安静下来,画面好像被定格了一样。堂堂侍郎,正三品的负责人,被人甩了巴掌。国朝,刑不上士大夫,杜侍郎,被人在家门口掌掴了。
程辰晨愤恨道,“我呸,我们潘大少要你当老丈人,你居然敢拒绝,弟兄们,给我冲。”家丁门只知道这几位都是公子哥,还真听话,一溜烟,跟着冲了进去。杨决和呼延翔两个,愣了一下,里面跟着跑进去。
杜侍郎的眼神,完全可以杀人,仇恨地盯着潘胖子。潘越脸上同样难看,对着死党冷冷道,“他果然是来捣乱的,快,快把人给抓回来。”
本来是来抓盗贼,程辰晨的一句话,无情的挑破了,他其实是为了别人家的女儿来的。杜侍郎不从,所以挨了耳光,耳光打得响亮。潘越黑着脸,已经冲了进去。今天过后,自己完了,一切都程辰晨。他哪里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报复,一出手,就要将他置于死地,真是太狠了。
程辰晨一马当先,逢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杜侍郎家一片混乱。留个纨绔跟在后面狂奔,也有些追不上。杨决狂笑着,“大哥,你这一次,就是来坑他们。”程辰晨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那是当然,你们真还以为我来帮他们忙的。”听见潘胖子已经控制住了捣乱的家丁,程辰晨冷声道,“走,咱们得赶紧将杜婉抓过来,只有抓了杜婉,不管潘胖子放不放人,抢朝廷大官家眷的罪名,他不得不坐实了。”
杨决和呼延翔赞叹道,“大哥,你现在不仅功夫厉害了,就连智谋都增加,小弟真是佩服地紧。”